永新這才釋然，捏了捏文意的手，下了樓。文意的心里百轉千回，這樣看來，不夜在永新的心中地位高于自己，自己做得再好，僅算個半路夫妻，半路夫妻又能算什么，夫妻本是同命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她不想這樣，她的一生只會系在這個男人身上。想到這，她的情緒低落起來，望了望懨懨坐在陽臺上的不夜。她走了過去，輕輕在她耳邊說：“不夜，阿姨一會熬點粥你吃，你現在上樓去睡會，在外面吹久了又怕得感冒。”

不夜點點頭，她強撐著站起來，頭一陣暈眩，文意將她扶住了，慢慢扶她上樓睡覺。

中午蘇康回家，聽說不夜得的是腸胃炎，心里的樂甭提，這比他預期的還要好。本來他告訴王大剛家里很有錢，是想著他向不夜借錢，不夜肯定不會借，然后王大剛就把不夜打一頓。王小剛經常向自己借錢，從來不還，他哥哥一定和他一樣。如果不夜被打了，這個能得不得了的小醬豆還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還敢不敢叫自己鄉巴佬。

他給衣服王小剛，不夜就笑過他：“鄉巴佬，學我呀，要知道，我天生就是一個好人，你天生就是一個壞人，怎么學我還是一個壞蛋。”康康現在學聰明了，不再氣得揮手示威，這么樣對自己不好，還沒等他付出實際行動，就會被發現，而這時候的不夜更會裝得可憐得要命，這模樣讓康康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他指望王大剛能幫自己出氣。

沒料到王大剛竟然讓不夜得胃病了，這消息太讓他振奮。中午十二點半，余麗麗和張婷來看不夜，她們見不夜今天沒來上學，老師說她病了，就想來看看她病得怎樣。不夜強撐著下樓坐到客廳里，余麗麗見她一點力氣沒有，嘴唇沒有血色，在得知不夜得的是胃病后，恨恨地說：“蘇不夜，我一定要向老師報告是王大剛偷吃了你的早點，害你得病的，讓老師狠狠地懲罰他。”

張婷將自己的手放到不夜的手上，不夜的小手涼涼的，相當贊同余麗麗的話：“就是，像他這樣的壞蛋要老師把他拉到教室前面罰站一天才行。”

不衣將頭擱在了沙發后背上，弱弱地說：“算了，他沒有媽媽，我也沒有媽媽，都是一樣的人，這次就放過他。不要跟老師說，他也很可憐。”

蘇康這時跟文意說：“媽媽，我上學了。”他要及時地向王小剛說不夜的同學準備向老師告狀，讓他的哥哥做好挨打和受罰的打算。

文意這才知道原來班上有人偷吃不夜的早點，她的胃是餓壞的。兒子跟她打招呼，她也沒在意。當不夜說自己沒有媽媽時，一陣陣地難受，她對不夜說：“不夜，我就是你的媽媽，我會和你媽媽一樣好好照顧你。”

不夜冷冷地回她：“你不是我媽媽，我媽媽和你不一樣。”

張婷和余麗麗見苗頭不對，趕緊岔開話題：“蘇不夜，你中午吃什么沒有？”

不夜的聲音似蚊子在嗡：“喝了點粥，醫生說要吃容易消化的食物，反正不想吃。”她的手很自然地放在肚子上面，揉了揉。

說到吃，文意想起了蠶豆，她一直坐在三個女孩子旁邊的一張椅子上織毛衣，給永新織的。她對余麗麗說：“余麗麗，上次謝謝你送來的東西，不夜爸爸說好吃，咸鴨蛋也很好，咸淡適中，腐乳很下飯，你媽媽可真能干，比我強多了。”

余麗麗很快地接過話：“哪里，阿姨，你做的菜比我媽媽做得好吃多了，我媽媽沒你能干。”

張婷插嘴說：“好了，余麗麗，瞞著我送東西給不夜，不把我當朋友。”她氣得扭過了身子，不看余麗麗。

余麗麗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附在她耳朵上說了幾句話，張婷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夜問余麗麗：“你跟你媽說了沒有，去找我爸爸？”

余麗麗拍自己的腦門：“哎呀，我給忘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忘了跟媽媽說了。”

不夜擠出一絲笑容，說：“再要記住了。”她抬頭瞧了瞧墻上的掛鐘，時間過得真快，沒說幾句話已經快兩點，她提醒兩位好朋友說：“快到時間了，你們現在不走，呆會就要遲到了，你們走了，我也好睡覺。”

余麗麗和張婷一聽這話，緊張起來，跟文意說：“阿姨，說著說著忘記時間了，我們得走了。阿姨，再見。”文意放下手中的毛衣，幫她們開了門。身后，不夜慢慢挪著步子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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