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帶著陸林其來到了小面館，他讓陸林其先坐下來，自己排隊去買面；突然兩個人左右挾持他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jīng)被拖到面館外的胡同，脖子處被用力一擊暈了過去。

“為了對付你小子，咱哥倆好好學了跆拳道。”

尹樹端著兩碗面做到陸林其對面，“想不到你也會吃面，你長得就像吃高級餐廳的，是吧老板。”尹樹不說話，幫陸林其拌勻面條，又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夾到陸林其碗里，將碗推到她面前，遞上筷子。

“我就是開玩笑，這面一定很好吃。”陸林其拿著筷子準備動手就聽見旁邊呼嚕嚕的吃面聲，不帶嚼得哪種，她朝著聲音的方向不確定的抬頭，尹樹伸手按下她腦袋，“好吧。”

沒吃幾口時，尹樹的碗里已經(jīng)很干凈了。四周很喧鬧，可是對面卻安靜的嚇人“沒發(fā)現(xiàn)你吃東西也可以這么快啊。”對面還是一聲不吭。“你不要看我吃，我會不好意思地。”尹樹扭過頭，陸林其滿意地低下頭吃面。

吃完面，尹樹抓過陸林其的手，這一刻尹樹手心的老繭和疤痕證明了她的猜測，她知道是他。可是她還是情不自禁跟著他走了，因為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以沒有負擔。

尹樹給她戴好頭盔坐在摩托車后，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際。“我想這樣抱著你。”夜風很冷，陸林其聽見風呼呼地從耳邊快速飛馳，尹樹的皮克衣角颯颯作響，她能作的只有更加緊緊地抱緊他；這城市的燈火輝煌，斑斕美麗都被拋在風中，遠遠地在身后。

陸林其感覺到來到了一片空曠的地方，四周沒有什么建筑，寒風肆意。耳邊傳來的是無數(shù)風鈴搖晃的聲音，清脆而又歡快，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歡笑。這是一處開發(fā)工地，滿地的廢墟，卻有一顆高大蒼老的槐樹坐落在廢墟當中，葉子早已掉光，就剩下光禿延伸的枝蔓；像一個垂暮的老人孤獨的在寒風中默默凝望著腳下的廢墟。可是它的枝頭掛滿了無數(shù)的鈴鐺，在風中歡快的搖動，霎那間整片天際都回蕩著鈴鐺的聲響，響徹心扉。尹樹牽著陸林其的手走到樹下，他，大聲宣告著世界。笑著望著對方不停地呼喊著，移動著腳步徜徉在廢墟中。

“我想這樣緊緊地抱著你，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宋楚在陸林其耳邊喃喃地說道，眼眶又濕了，她把臉埋在他的懷里快樂的說不出話來和；

“我知道是你，樹先生我已經(jīng)有很長很長的時間沒有見過你了，我說過我不會見你，我沒有撒謊，這樣抱著你就好。”

“你打算一直這樣呆在這里嗎？”陶源從煙盒里取出一根香煙遞給面前皮膚黝黑沾滿泥漿的男人，他不說話接過香煙躺在破舊的宿舍床上，吸著煙看著床板上陸林其的照片，輕輕地吐著煙。煙霧彌漫遮住了陸林其的笑容。

陶源環(huán)顧了四周破陋不堪的工地棚，自己也拿了一根抽了起來：“陸林其說，她要等你回去；顧島，陸林其她不恨你。”

顧島的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眼睛是那么明亮清澈。“她過的好嗎？”

“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她的消息，為什么要不停地搬走，你知道我找你有多辛苦嗎？”陶源的手指直接揉滅了燃燒的煙頭：“陸林其她過得不好，她和徐然都很痛苦。”

“那你就把我送到派出所吧。”顧島淡淡然地說道。

“你知道我是不會的。”

“給我時間。”

“我已經(jīng)給了四年的時間了，還不夠嗎？”

“不夠。”

陶源無話可說，他從錢包里拿出了所有的現(xiàn)金，放在了桌子上，他看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顧島，將香煙扔在了床上：“我走了。”顧島只是轉(zhuǎn)過身，拿過那包香煙緊緊地按在胸口，身體慢慢蜷縮在一起，他很想哭，因為他的心是那么疼痛，可是他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

人們總說，沒有什么比時間更能洗去心中的傷痛和記憶，那些痛苦地快樂的終究是會被時間的塵埃掩埋；可是為什么我心里扎著一根又細又長的竹刺，它狠狠地扎在我心里已經(jīng)四年了，每天都在往里戳，我的心早已血肉模糊；

顧島站在路燈下望著長長胡同盡頭那間亮著燈的小屋，昏黃的燈光將她的影子越拉越長，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轉(zhuǎn)身跑進了無邊的夜色中，奪眶的淚水飄落在了夜風中……他慌張地來到火車站，四下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他買了一張即將發(fā)車去貴州的車票，匆忙地踏上了火車蜷縮在臥鋪上，抱著酸臭的被子不停地發(fā)抖，耳邊轟隆隆的火車聲和窗外一閃而過的婆娑樹影帶走了他的生活。

流浪，曾經(jīng)是顧島心中一個向往的詞匯，穿著登山鞋行走在廣闊無垠的天地中是他的夢想，自由自在的那該有多好。

他現(xiàn)在在工地里做搬運工，最沒用技術含量的那一種，他的手被磨得都是血泡，晚上疼得根本睡不著；骨頭像被拆了一樣痛得站不起來；可是這樣比起在垃圾桶旁撿著垃圾吃要好多了，他曾經(jīng)三天沒有進過一粒米，餓得躺在水泥管洞里一動不動，身子熱得像冰塊一樣，是幾個流浪的孩子救了他，他們用自己破舊的棉毯包住了顧島，幾個人手拉著抱住他，老大用鋼盔帽煮了一鍋綠悠悠的中草藥，幾個人喂著顧島喝了下去。

他們沒有名字，老大、老二、老三。

他們住在附近大橋的橋洞里，有時會來水泥管這兒撿些鋼筋鐵塊什么去賣。他們有自己的小三輪車，顧島被三個小家伙吃力地抬上了三輪車運到了橋下，老大踩著三輪車，老二老三左右坐在一邊扶著顧島，三輪車就出發(fā)了；老大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卻能踩得動這么重的車，他幾乎是站著用力地踩踏，遇到坡時，老二老三都會下來推三輪車往上爬………他們自己搭了一個窩棚，外面看上去又破又舊，可是里面卻很干凈，什么臥室、廚房、衛(wèi)生間都安排的井井有條，地上有三條竹席，下面鋪了厚厚的稻草，每個竹席上都有一個疊的整齊的破被子，老三很快就報過一捆稻草，老二不知從哪兒拖來的席子放上去，大家合伙將顧島放在了床上，老大一副小大人的摸樣為顧島蓋上被子，然后三個孩子都坐在了顧島的身旁鄭重地看著顧島：“大個子，你愿意加入我們嗎？”

顧島被他們正兒八經(jīng)的表情逗樂了，那是他離開BJ三個月來第一次笑；“不許笑，嚴肅點。”老大呵斥道，顧島趕緊收回笑容嚴肅起來。“你愿意加入我們嗎？”老大再次嚴肅地說道。

“我愿意。”

“你以后就是我們小飛龍陣隊的人了，以后我們就是好兄弟了。”老大鄭重地拍拍顧島的肩膀：“你現(xiàn)在是老四了，以后我們就叫你老四了。”這么草率就把名字定下來了，顧島沒反應過來，老二和老三不知從哪個旮旯里拿出的香爐和斷了大刀的關公塑像鄭重地擺放在南方，“好了，老四我們結拜吧。”

雖然無語了，但是顧島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三個孩子“撲通”跪了下來，聲音十分有力，恨不得把地跪出一個坑來。

“我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顧島應道。今天在關公老爺面前結拜為兄弟，請關老爺做個見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本來顧島是想笑的，可是他卻十分嚴肅，他跟這些孩子從未見面，他們卻可以這樣幫助一個陌生人，和他做兄弟這個儀式是非常神圣和莊嚴的。他跟著三個孩子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時間像是回到了十七年前，他和陸林其手拉著手，走在鄉(xiāng)間一望無際的麥田，他們揮舞著雙手，張牙舞爪，歡呼雀躍，沒有悲傷沒有痛苦，只是奔跑著向前；我知道你會陪伴在我的身邊，一起老去。

顧島和這幫孩子生活的很快樂，顧島就在附近的工地干活，老二和老三每天拿著麻袋一個一個垃圾桶找塑料瓶和吃的。他們一起吃過進口的巧克力和蛋糕，也吃過好幾年前過期的食物，開始會肚子疼拉肚子可是時間長了，顧島的胃像不銹鋼制造堅硬不催；老大則裝扮成殘疾在火車站汽車站多個地方要錢，雖然顧島阻止過他，可是作為老四的他沒有發(fā)言權。

這幾個孩子都不認識字，顧島他每天逼著孩子們學習，每次上課幾個孩子都會很快睡著，就算顧島把他們拎起來，他們也照睡不誤。

顧島笑笑，幫孩子蓋好被子，然后從口袋里拿出從垃圾桶里小孩破舊的田字格和鉛筆頭借著黯淡的燈光一筆一劃寫著日記，很多次淚水打濕了紙張。后來他們遇見了瓶蓋。

瓶蓋自己也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因為他總喜歡揣著滿滿一口袋的啤酒瓶蓋玩所以大家都叫他瓶蓋.瓶蓋是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可是他先天發(fā)育不良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像個小老頭一樣佝僂著背,挺著西瓜似的圓鼓鼓的大肚子蹲在火車站口看著人來人往,然后三四成裙堵住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男子,伸出臟兮兮的手拽住他的一角,不給錢就不讓走;運氣好的話可以解決晚飯,不好的話會被一腳踹出四五米遠,迎面氣勢洶洶跑來兩個揮舞著警棍穿制服男人,連爬帶滾趕緊閃人,要是被抓進shou容所不被拆了骨頭也要被扒層皮,記得去年在火車站口要錢的老瘸子就是因為沒跑得快被幾個穿制服的拖走了,和他一起被帶走的還有瓶蓋。

后來,瓶蓋趁他們不注意跑出來了,不過一條腿被一個胖子踩折了;他說他看見老瘸子被打得滿地打滾,鼻涕眼淚都蹭在了他的大白胡子,褲管下血淋淋的本來還可以拄著拐棍挪幾步這下子真癱了.

為了慶祝瓶蓋成功脫身,顧島買了兩只烤鴨給大家開開葷,顧島是瓶蓋心中的英雄,他像武俠小說里放蕩不羈的俠客,嫉惡如仇,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好漢;

瓶蓋師出胡爺門下練得一身好本事,顧島見過他從火堆里用雙指夾出一塊燒紅的磚塊,驚訝地顧島半天沒有合上嘴;可是瓶蓋并沒有像他的同門師兄弟一樣每天擠在公交車里地鐵里,而是在建筑工地里幫忙干活,天冷了鉆進水泥管里睡覺，后來他也搬進了窩棚。

顧島不喜歡春天,他寧可抱著破棉絮躲在水泥管里瑟瑟發(fā)抖;春天是一個很臟的季節(jié),什么病毒細菌都在潮濕的泥土里滋生,各種亂七八糟的蟲子也都跑出來了,溫暖的光線中飄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飛蟲;水泥管里開始出現(xiàn)了一些螞蟻成群結隊的,孩子們躺在鋪滿稻草的窩棚里只覺得渾身上下有無數(shù)只小蟲子在翻爬起癢無比,第二天醒來像過敏了一樣渾身都是紅通通腫塊;瓶蓋很倒霉,半夜只覺得大姆腳趾一陣火辣辣的劇痛,疼得他都哭了出來,抬起頭接著月光只見一只拇指大的蝎子從他的腳上匆匆地爬下,老大聞聲拿著沾滿厚厚泥土的布鞋猛地朝蝎子拍過去.

大姆指腫得跟拳頭大似的,紅通通的像個熟透了的西紅柿,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青紫色的血管;瓶蓋開始發(fā)高燒,眼皮沉的睜不開來,老二老三在荒地里采了一大把蒲公英讓小燈泡熬了一鍋湯汁哄著瓶蓋喝下,可是這蝎子毒太厲害了不是生個瘡那么簡單,第二天就開始流膿了手一碰皮就爛出一塊,里面黑乎乎的還發(fā)出陣陣惡臭;瓶蓋腦袋沉沉的,眼睛已經(jīng)睜不開了,他就是覺得冷,所有的衣服棉絮都裹在他身上還是哆嗦的像篩糠似的："哥,我會不會死啊？"瓶蓋虛弱地問.

"不會的,你怎么會死呢,你啊命長著呢."顧島緊緊摟著瓶蓋,老大和老二老三都難過得坐在一旁嚶嚶的掉著眼淚.小火堆上還煮著濃稠的草藥湯咕嘟咕嘟地冒著深綠色的汁液,顧島知道自己通緝犯的身份，他根本沒法送孩子去醫(yī)院，忽然一拍大腿猛地站起身,將瓶蓋用棉被裹成卷："來!抬到醫(yī)院去!"老大老二老三一聽立馬站了起來前后扛起了瓶蓋氣勢磅礴地往醫(yī)院方向走去，顧島走在瓶蓋的身旁氣喘吁吁地說道：“從現(xiàn)在起就是個啞巴，沒有我命令不許說話！聽見就給我眨眨眼。”瓶蓋聽話地點點頭。

顧島躲在門柱后看著三個人很快就跑到了z城人民醫(yī)院門口，此時是早上八點多鐘真是醫(yī)院工作的高峰階段；他們把瓶蓋往醫(yī)院門診大廳一放，三個人撒腿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啊！快要死掉了！！!就救命啊！”不少拿著病歷本的病人和家屬都圍聚到瓶蓋身旁，老大故意露出瓶蓋已經(jīng)爛掉的腳趾，眾人都忍不住捂住鼻子可憐的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瓶蓋，醫(yī)生們也聽到動靜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醫(yī)生走了上去蹲下身看了看瓶蓋的腳趾，又撩起被子只見整條腿都泛起了灰黑色，他立即朝身旁的年輕醫(yī)生說道：“立即準備手術，盡量保全他的腿。”

躲在人群中的老大看見瓶蓋被四五個護士搬上了推車朝手術室的方向趕去，老大長長的舒了口氣，圍堵的人員很快被保安疏散開來，老大看見有電視臺的人看著偌大的攝影機朝醫(yī)院內(nèi)跑去，他開心得在大廳里打了幾個滾然后被保安轟了出去。

一個月后，瓶蓋回來了。扛著整整一麻袋的吃的氣喘吁吁地趕了回來，人也胖了皮膚也白了，一身名牌衣服，一大早剛從窩棚里爬出來透透氣的，顧島遠遠的就看見了瓶蓋，可是他沒敢喊，直到瓶蓋走到他面前他才開心地抱住瓶蓋大喊大叫，老大和老三老二聞聲也爬了出來，大家興奮地摟在一起，瓶蓋拍拍瓶蓋的肩膀：“現(xiàn)在你可以說話了。”

“我沒有死掉，我還活著。”

大家伙一起合力才把麻袋抬進窩棚，大家興奮地七手八腳從里面翻出各種吃食，什么牛肉糖、肉松、巧克力、面包、薯片、麥片、奶片糖.......小山似的堆的高高的，瓶蓋興奮地說，進了醫(yī)院后不停有人來看望他帶好吃的給他，為了省下這些好吃的方便帶走的這一個月他都喝得牛奶，以至于喝得他都吐了；他記住了顧島的話死活不開口任憑那個舉著著話筒的漂亮阿姨怎么哄勸他都不說話.......聽著瓶蓋說的那么好老大老二老三一邊吃著香甜的巧克力一邊瞪大眼睛聽著瓶蓋手舞足蹈的說著，心里羨慕死了，恨不得自己也生場大病去住個十天半個月的；“我就是太想你們了，能下床走路我就收拾東西偷偷跑回來了。”

“哎呀，你怎么不多呆幾個月啊，那么多好吃的。”老大老二可惜道，顧島沖兩人一瞪眼兩個小子很快低下頭吃著自己的東西，老大脫下瓶蓋的運動鞋看了看被繃帶厚厚纏著的腳緊張地問道：“那現(xiàn)在腳怎么樣了？”“大拇指被鋸掉了，還好整個條腿保住了，我現(xiàn)在很好，在休息兩天就可以工作了。”“是嗎？”顧島不確定地問，“真的。”瓶蓋倒蒜似的點點頭，顧島才放心地笑起來；瓶蓋脫下腳上的運動鞋興奮地遞給顧島：“哥，你試試這鞋，是那個醫(yī)生爺爺買給我的，我故意把號說大了給你要的這雙鞋，你穿一定合腳！”“我不穿，你自己穿！”“我穿著太大了，特地給你的！你看你的謝都破成什么樣了，”這時的瓶蓋一本正經(jīng)地將鞋塞在顧島的懷里，顧島笑了低頭看看自己的破鞋又看看這雙嶄新的童鞋，這鞋他怎么可能穿得下；瓶蓋又沖老大老二老三神秘一笑：“猜猜我給你們帶什么好東西了？”

“這么多吃的，已經(jīng)夠多了。”老大嘴里塞滿了糖果口齒不清地說道，“你們看！”瓶蓋跳起身變魔術似的拉開外套的拉鏈，然后一件一件脫掉身上的衣服還有褲子，一下子就瘦了許多；老大老二老三開心地摸著這些連吊牌都沒有剪掉的新衣服開心地哇哇直叫：“我說你小子怎么一下子胖那么多了。”老二坐在一旁抱著嶄新的運動鞋樂得眼睛瞇成了縫；那天瓶蓋很開心很快樂，那也是他活了十一年最快樂的一天，他像一個英雄，他讓身邊的人都快樂起來。當天他們就穿上那些衣服和鞋子，攙扶著瓶蓋像城里人一樣大搖大擺地走進小飯館，每人隨心點了一道菜，然后盛了滿滿一碗米飯大口大口地吃著。

顧島看著孩子們眼淚都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