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剛的心軟下來,可也難免有些不滿和疑惑,綿延不是很喜歡王妃嗎,妹妹沒少抱怨。怎么會沒給怡郡主父愛呢?
難道是不喜歡盼兒?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就被冷剛掐斷了,綿延和盼兒的感情好的讓南風燕沒少吃醋。
不管怎么說,被怡郡主偶爾這樣看著,冷剛硬的如同巖石一樣的心,不可思議地軟榻了一塊。甚至他都沒想是不是綿延那小子面授機宜,給他下了什么陷阱。
幾乎瞬間,冷剛就下了決定,既然綿延沒給這個只見了一面,就如此和他眼緣兒的女兒父愛。他不在意代替了他!
只是這樣一來,很多的計劃都得改。冷剛發現自己居然不反感改變計劃,臉上的笑容真摯了不少。
這樣的變化,最先感覺出來的就是敏銳的老六冷昊寧。這個陰暗冷硬的老爹怎么氣息柔和了不少?
儀式舉行的很順利。姣花軟玉般的怡郡主落落大方,舉止從容大氣,進退合宜,全無貴氣逼人之感。在座的人都暗暗點頭,心里惋惜,可惜了這樣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有不少人暗自打算盤,以后若是冷家肯,自己的兒子能娶上,也是天大的福氣。這樣想著不少人的臉上就帶了出來,上下打量著,再長幾年,怕是更加風華絕代了,還多虧頂了這樣的名聲,要不然,他們想都不用想。
冷剛的面色陰郁起來,身上的冷氣漸漸凝聚,這些人的算盤打得不錯,進了他冷家的門,還想出去?
正好撞上顧心然望過來的眼神,心里的怒氣一泄,倒像是怕自己的冷面嚇到了她。
給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儀式的進程不著痕跡的加快了。
直到怡郡主被桂嬤嬤領著下去了,冷剛咳了幾聲,吩咐道:“各位吃好喝好,老夫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就先告辭了。”
大家才恍然醒過來,慣性的客氣道:“太保客氣了,果真是福氣不淺,怡郡主的洪福齊天,府上一定會興旺發達的。”
“是啊是啊,府上的公子個個人中龍鳳,都是大秦之福。”
“千萬別客氣,您歇著,有怡郡主的孝心,也許用不了多久,您就會家宅興旺,身子健壯,二公子也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句句都是吉祥話,冷剛笑著點頭,吩咐:“老四,老六,你們可要盡心。”
無憂上前幾步,扶著冷剛回內院了。冷剛的嘴角是滿意的笑容,這戲得唱下去,當然過不了幾天他就會痊愈了。進了內院,無憂張張嘴,還是問出來:“將軍……”
“等一下,別再叫將軍了,就叫太保吧。吩咐下去,對怡郡主要客氣,誰要是敢不敬軍法處置,你去親自安排!”
冷剛打斷無憂的話,說完轉身大步回房了。
無憂呆了一會兒,不管冷剛看沒看見,行了禮,下去交待。心里莫名的一松,還好,要是太保不聞不問,光是下人就能吞了怡郡主。
冷昊晴面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一路領著顧心然一行人往鳳蘭水閣走,顧心然的陪嫁丫頭婆子,幾個太監,都已經安排進了水閣,收拾停當,除了屋里伺候的都等在大門口。這會兒見主子回來,都跪在兩旁迎接。桂嬤嬤沉聲道:“起吧,各自謹守自己的本分就好!”
十幾個人磕了頭,下去了。冷昊晴行了個禮微笑道:“以后這就是嫂子的院子,有什么事兒盡管說一聲,小弟也先退下了。”
從始自終都沒聽見這個怡郡主說話,冷昊晴想:“不會這樣也不說話吧!”
剛這樣想著,就聽見桂嬤嬤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回道:“有勞三公子了!”
冷昊晴嘴角微抽,維持著臉上的笑意,轉身溫文爾雅的走了。看著冷昊晴走遠了,顧心然咯咯嬌笑出聲,聲音像是上好的銀鈴,空氣里都是愉悅的音符。桂嬤嬤無奈寵溺地嗔道:“有什么開心的事兒,進宮這么些日子都沒見你這么笑過。”
顧心然拉著桂嬤嬤眼里光芒宛如上等的玉琉璃,星星點點的,讓人能溺斃。
“我在笑啊,你看那個三公子,叫冷昊晴是吧?他明明不想笑,偏要帶著一副笑的假面,我幾次都忍不住差點笑出來。”
聲音宛如珠玉相撞,桂嬤嬤笑罵道:“嬤嬤自己請旨來陪著你,你都沒給個笑臉。”
主仆說說笑笑的往里走,沒注意本來已經走遠的冷昊晴已經站在原地,袖子里的手握緊又松開,停了半響,頭也沒回直接走了。
晚飯是豐盛的,桂嬤嬤陪著她一起吃的,顧心然撒嬌耍賴,非要讓桂嬤嬤陪著不可。桂嬤嬤想著,這樣一個嬌花兒般的美人兒,就是她一個老婆子這樣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直到吃完了飯,才發現自己恪守了幾十年的規矩,讓這個軟玉般的小人兒破了。沒法子只好多寵著她一些罷!
吃過了飯,桂嬤嬤領著丫頭婆子退下去,顧心然變戲法兒似地從桌子下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錦盒,打開盒子,里面正是兩腳朝天,睡得正香的朱雀。顧心然用手捅捅它的白肚皮,朱雀翻了個身,撲棱一下子站起來,一陣嘰嘰喳喳的鳥鳴。
顧心然樂的咯咯直笑,這個朱雀太好玩兒了!居然和她說起將軍府里的趣事兒,朱雀真懷疑這個又嬌又軟的小美人有病。沒聽它說將軍府里的夫人不喜歡她嗎?居然還這樣開心!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顧心然笑夠了,吩咐人準備沐浴,浴房是現成的,格局和安順王府里的差不多。按照在宮里的習慣,小乖和小巧伺候怡郡主洗漱完了,就睡在外間值夜。顧心然躺在床上,把朱雀放在自己肚子上,盯著嫩黃色帳子小聲自語道:“朱雀,你說我要是像你一樣會飛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