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剛面沉似水,冷嗤道:“婦人之見,進(jìn)了我的府門,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今天這樣的日子,她再不懂事,也不會讓你給她見禮。”
“夠了,你給我出去。我不管你打什么算盤,今天我是不會出去的!”
賀夫人截口打斷冷剛的話,柳眉倒豎也是怒極的模樣。
冷剛不怒反笑,冷冷的一揮袖子,撂下一句話走了。
“你不去,就別去了,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賀夫人氣的很了,倒退了好幾步。坐在椅子上,只順氣。看見老爺出去了,賀夫人的奶娘于嬤嬤走進(jìn)來,看見夫人這幅模樣,趕緊上去為夫人順氣,勸道:“夫人,你這是何苦,老爺他就是那樣的脾氣,這么多年了,木已成舟你再鬧也沒用。何不出去全了老爺?shù)哪樏妫院罄蠣敗?
“住口!”賀夫人一邊說著,腮邊的淚滴落下來,哽咽著說:“這么多年了,那樣不是依著他,他可念過我半點好?你也不用勸了,我也受夠了,我就不信,這么幾個兒子全都向著他不成?”
老爺夫人打擂臺,于嬤嬤嘆了口氣,不再說了!現(xiàn)在她有點兒可憐那個將要嫁進(jìn)將軍府的怡郡主了。
這個時候,將軍府熱鬧非凡,也不知誰傳出去的風(fēng)聲,直說這位怡郡主貌若天仙,只要夠資格來觀禮的,一個不落全都來了。
不過,被加封為太子太保的冷剛沒出來,太保夫人也不見蹤影。好在冷家的兒子個個頂事,接嫁的,迎親的,待客的,誰都不推諉,問誰誰管事。府里的仆人也都進(jìn)退有序,一絲不亂。
接待女客的,是一向溫文爾雅的老五冷昊溪,一向有雅君子之稱的冷五公子,游刃有余的應(yīng)付著那些名門貴婦,有資格來觀禮的,都是二品以上的貴婦。冷昊溪的眼里閃過疑問,按理說,接待這些命婦該是母親親自來。臨時父親讓他來接手,母親這是?
他們都清楚,父親沒病,母親更沒病。接待的事兒母親不出面,父親的幾位妾室都不夠資格。只好他出面禮貌上也說得過去!
外面?zhèn)髟挼慕∑图膊阶邅恚舐暤溃骸扳ぶ饕呀?jīng)到了,請大家前去觀禮。”
顧心然坐著是一品轎子,銀色的轎頂,轎蓋轎緯都是上好的皂色錦緞。這樣的轎子抬出來,識相的都知道,皇帝對這個郡主的疼愛了,本來有些輕慢的心,這會兒誰也不敢出聲,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迎接。
送嫁的隊伍蔚為壯觀,后面壓了一整條街。馬上是顧家的兩位公子,顧元鼎,顧元玉,兩位面如冠玉的公子哥,讓大家對轎子里的怡郡主更感興趣了,可惜的是,怡郡主的轎子直接抬進(jìn)了將軍府的大門,停在二門外。丫頭仆人,分列兩傍,迎親的地毯已經(jīng)鋪好,由落轎的地方直接通到大廳里面。負(fù)責(zé)迎親的老三冷昊晴帶著眾人,上前接應(yīng)。
轎子兩邊的四位丫頭,四位嬤嬤站定,桂嬤嬤走上前打開轎門,揚(yáng)聲道:“請郡主下轎!”
眾人的視線緊緊盯著轎簾,大氣都不敢出。
等了一會兒,一只白玉似的芊芊玉手伸出來,光是一雙手,就引人無限遐想,白嫩完美的手型,讓在場的人心里一陣惋惜,可惜了得!隨著那手的伸出,所有的人都翹首以盼。
等到顧心然下轎,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顧心然的打扮與眾不同,頭上是一頂小巧的珠冠,冠上垂下來的明珠簾子遮了怡郡主的半邊臉。可那樣似隱似現(xiàn)的效果絕對遮不住郡主的傾城容顏,一身的清華,冰肌玉骨,一身合體的大紅宮裝,勾勒出郡主秀美的身材,宮裝他們見過,可從沒見過有人把宮裝傳出這樣令人驚艷的效果!步步生蓮,直到桂嬤嬤扶著郡主進(jìn)了大廳,人們都久久回不過神來。這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
最震撼的就是迎親的冷昊晴了,他就在怡郡主的正前方,人影剛一撞進(jìn)眼里,冷昊晴就覺得轟的一聲,腦子要炸開似的。父親內(nèi)書房里有一張顧盼兒的畫像,幾乎是府里公開的秘密,他也見過的。當(dāng)場就傻在原地了,還是冷昊寧拉了他一把,才醒過神來,把怡郡主接進(jìn)大廳。
更讓人吃驚的是,本來上表病的纏綿床榻的冷剛,就坐在正廳的首座上,親自主持儀式。冷剛的面容雖然帶著病色,一身棗紅的錦袍穿在身上,卻顯出七八分的精神。
“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怡郡主的福氣夠,前腳進(jìn)門,后腳太子太保就能下床了。”
“天啊,冷剛這是在搞什么?”
私底下不管人們怎么想,面上卻是七嘴八舌的恭賀之聲。
冷剛在座位上看著進(jìn)來的怡郡主顧心然,面上泰然自若,只有自己知道,這心里開了鍋一樣。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把屋里的人趕出去。
冷剛主持怡郡主的寡嫁儀式,宛如刀鋒一樣的臉線,就算是掛上笑臉,添上病容,也不敢讓人直視。不過這些人里不包括顧心然,說真的顧心然巴不得多看幾眼,沒想到,這個爹長得和顧心然現(xiàn)代的爹八分相似。要不是這樣的場合,顧心然真想撲上去抱住這個父親撒嬌。甚至顧心然心里想,不會爸爸跟著她一塊兒穿了吧?
這樣想著,眼神不自覺就帶了一絲濡慕之情。這樣的眼神,讓冷剛愣住了,心里的計劃不覺就有些動搖。冷剛的兒子很多,女兒也不少,可他一向嚴(yán)厲,兒子都不敢和他親近,更別說女兒了。雖然沒在自己兒女身上看見過這樣的眼神,可他在一個副將家里看見過。那個副將只有一女,就常常這樣看著她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