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隨后便聽到旁邊眾人幸災樂禍的笑聲。小丑朝著各個方向優雅的深鞠一躬，像是在感謝眾人對他“精彩”表演的喝彩聲。

“李莫啊李莫，小李莫，你還是這么大意。”小丑站直身子，對著李莫嘲諷道。

“寒……”罕見的，李莫沒有發火，也沒有見到類似吉姆那種熟人的親切感，反而是謹慎的往后退了幾步，擺出了一個防御的姿勢。

“想想看，要是剛才是在戰場上，你恐怕早就沒命了不是？嘿嘿！”寒痙攣般的指著警惕的李莫，一邊抽搐，一邊大笑著。

“這里不是戰場，還有你為什么來這里？”

“哦？我是你們的指揮官啊。大家好，我是寒！”寒笑著沖其他幾個人點了一下頭，見李莫沒有反應，撓有興趣的湊過去，問道：“難道，我不夠資格么？”

李莫默然，確實，或許這個資格，還有其他人也能勝任，但是最合適的，絕對是寒！

寒，他的教官，也是他最畏懼，僅次于自己夢魘的人。

……

八年前，從“噩夢行動”中逃出來的他，被扔在聯邦某個處置叛亂分子和囚徒的集中營里，守衛們沒有任何懷疑，為什么這里會多出一個小孩。他剛從噩夢中逃出，就掉入了更深的痛苦深淵。好在這個時間不久，很快，這個集中營迎來了毀滅。李莫之后從檔案中查出來，首先帝國情報部查出了某位重要科研人員的下落，就是李莫所在的集中營。帝國的至高陛下責令軍部立刻組織人員營救。

然而，軍部一個月沒有回應，或許是因為那個集中營深處聯邦腹地，或許是因為人員缺乏。人質所在的家族和其他幾個利益相關的組織，家族，向至高陛下施壓。當時軍部特別行動處的負責人強壓著，一直撐到寒的前一個任務結束，才將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寒，是軍部特別行動組的王牌，隸屬于殺手小隊，任隊長，從事探索，暗殺行動。

讓一個殺手去救人，這是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當時的負責人面對眾多家族代表人的質疑，只反問了一句，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只要確保在那個集中營里，只有人質活著，也算是營救，對吧？”

但到最后，他的話沒有兌現，因為，寒還帶回來一個小鬼，一個不說話的小鬼。

八年前的某個傍晚，晚霞將集中營映的通紅，李莫和其他囚犯被守衛拿著鞭子趕進不知多久沒打掃過的帳篷里。

就在那天的夜晚，李莫被一陣驚悚的笑聲驚醒，起來之后，茫然的看著在燈光下屠殺著一名名囚犯的穿著小丑服的人，往日兇惡的守衛們，都倒在地上，從傷口處流出猩紅的血液，他們，就算死了，露出這種可怖的面孔，也比不上小丑臉上的扭曲帶給李莫的恐懼。突然，那名小丑發現了他，向他走來。

“小鬼，你跟我走吧，呵呵哈哈哈！”

寒，是個魔鬼，還好，這個魔鬼對他的主人很忠誠，做事沒有任何原則，卻始終效忠著帝國。或者說，他的原則，就是帝國！

正是出于他的教導，李莫才走上了特工的道路，不過，在接受他的教導的那段時間，李莫充分體驗到了什么是地獄，和深淵！

……

“長官好！”除了李莫以外，剩下的三個人同時跺腳，行標準的帝國軍禮。

“長官好！”這次，是李莫。

“嗯，不錯不錯，當然，是你們幾個，李莫除外。跟我來……”寒頭也不回的向著古城遺跡的方向走去。慕流年和剛德沒有遲疑，徑直跟了上去。

艾希看了一眼李莫，想問問他，寒到底是什么人。卻只看見李莫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快跟上。

很快，寒就帶著他們來到了李莫之前和狼蛛戰斗的地方，狼蛛的尸體，還擺在這里。四周的守衛警戒的看著來的四個人。顯然這個地方，還沒有對權限不夠的人員開放。

寒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李莫。

“你，沒有控制住，對吧？嗯，問題不大，都來吧……”

寒像是在自言自語，隨后向過來盤查的人員，出示了一下身份證明，帶著他們朝著那個洞穴通道走去。

李莫沒有回答，他很清楚寒指的是什么，那個東西，在前一段時間又冒了出來，不過這次沒有添亂，至少它救了自己一命。

貝德維爾的工作人員效率確實值得稱贊，當寒帶著李莫一行人再次經過這條本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時，這里已經貼心的鋪上了簡易的扶手和礦燈。

攀爬到了平臺上，在三座大功率探照燈的照射下，李莫看清了下邊的建筑群。盡管之前在視頻中看到過，他還是忍不住去想，遠古文明到底強大到了哪種地步，才建造出這樣的神跡。要知道，就算是科技發展到極致的今天，估計也很難造出這種古樸厚重與富麗堂皇并存，且能存在年代跨越了不知多少紀元的古城。

其他人的反應，與李莫并沒有太大的區別，就連艾希這個親眼見過古城的人，也驚嘆的張開了大嘴。

“看完了，等下有人會運送裝備過來，所以，趁現在，好好休息吧。”寒無聊的說了一句，就靠在石壁上，涂著染料的眼皮半閉半睜。

李莫清楚，這是寒的習慣，在重要任務開始前，他都會睡一會兒。盡管他已經足夠重視這次任務，可是，寒的動作，還是給他的心里蒙上一絲陰影。

能讓寒這樣嚴陣以待，問題肯定不簡單。

那么，這次探索，軍部和那些家族，為什么會讓一群不論經驗，還是能力都不如現役軍人的小屁孩兒，跟著寒呢？

李莫疑惑地想著，可看著正與慕流年談笑風生的艾希，他搖了搖頭。

也許，這只是個巧合吧……

站在兩個女人旁邊的剛德，現在的心情，除了郁悶，還是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