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仿佛只是個小插曲，第二天凌晨，眾人都來到地窟外的空地上集合，除了蓋倫，那家伙去學校了。

此刻的地窟的入口前，已經架設好了傾斜著一定程度的梯子，雖然說下去的途中，肯定還會受到地磁影響的重力干擾，不過這問題不大，所有人都可以承受。

“長官，我有一個問題，為什么要讓艾希小姐進去？”剛德站了出來，敬了個軍禮，面無表情地說：“據我所知，艾希小姐并沒有覺醒任何異能，且沒有自保的能力，她下去只會拖累我們。”

艾希嬌小玲瓏的鼻頭輕輕皺了一下，卻難得一次不開口，她分得清楚輕重。并且這個時候，就算她不說，施佩德也會替她說。

“哦，這個問題啊。”施佩德看了艾希一眼，然后轉過頭繼續對剛德說：“不用擔心，艾希是我的女兒……但這并不代表她就是一個花瓶！艾希！”

“是，長官！”艾希站出隊列，給施佩德標標準準的行了一個軍禮，將手環打開，傲然的看著剛才嘲諷她的剛德。

“……”剛德沉默了，隨后說：“我收回剛才的話！抱歉，艾希小姐。”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排排證書，國際通用語十級，古文明考察三級，異能研究六級……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疑問，那么這次會議就到此為止。”施佩德收起手環，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去吧，這次會有三大家族，以及軍部的人員協助，你們不會有任何危險，小心一點就好。下去之后，記得等這次行動的指揮官！”

“是，長官！”四個人齊聲回答。

慕流年和李莫兩個人非常默契，沒有再去看對方一眼，說一句話，并排走，隔得遠遠地。然而跟在他們身后的剛德和艾希，則在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服誰。

來到不知道什么無機材料制成的梯子旁邊，剛德忽然開口了。

“你們等著，我們先下去。”他口中所說的我們，自然指的是他和李莫。說著，剛德走到李莫身邊，挑釁的看了她一眼。

“據說你當時下去的時候，相當于沒有任何工具輔助，是么？”

“……是的，沒錯。”李莫猶豫了一會兒，干脆利落的承認。

“呵呵，滿口謊話！告訴你，哪怕是在重力紊亂程度最小的情況下，沒人可以不借助工具，下去一百米還沒受傷！”

“哦，當時下去的只有你們兩個人，也難怪，哼！”

剛德不屑的瞥了李莫和艾希一眼，吐了一口濃痰。

“你這什么意思？我們當時……”艾希氣了，當時她和李莫因為某人的原因掉下去，差點就摔死了，怎么可能在這種事情上作假？

沒等他說完，李莫就開口了：“施佩德先生當時也在場，并且我想這里到處都是監控，雖然看不到我們如何幸存，可是我們掉下去的情形，我不認為你沒見過。”

“好了，該走了！”慕流年一句話，讓想爭辯的剛德乖乖地閉上了嘴。

沒有再多余的廢話，四個人先后順著梯子下去。

地窟里，天然形成的光滑石壁，被鉆了無數個陷坑，用以安放礦燈照明。地上鋪滿了不知通向那里的電線，他們的源頭，則是李莫和艾希當初掉下來時，臨時制造的水坑旁的一個不斷運作的機器。這里已經有人了，有很多人，大概是各大家族和軍部調過來的科研人員，他們在臨時搭建的手術臺上解剖那些小狼蛛的尸體。這些思維嚴謹的瘋子們，很想搞明白，在這種沒有植物，就連微生物都很少的地方，它們是如何繁殖生存的。

四人一點都不驚訝，艾希未來，必定會加入這些科技狂人的行列，對這些也就見怪不怪了。而李莫和慕流年，很早就見過比這更惡心的場面。至于剛德……好吧，雖然他也是個未成年，可是他是由帝國最大金主蘭斯洛特千挑萬選出來，守護慕流年小姐的騎士，害怕？不存在的……

然而四個人在這個地方等了快有一個小時，還沒人來接他們。艾希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于是參與到旁邊某個小組的研究中去。

剛德則用溫柔的聲音，和慕流年不知在說著什么。可惜慕流年興致不大，除了“嗯”，“哦”兩個字，仿佛再也吐不出來其他的字符。這讓剛德非常郁悶。

悄悄地，趁所有人不注意，慕流年看了一眼李莫，他站在那個地方一動不動，兩只眼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莫在沉思，昨天餐廳內尷尬的場面一直在他大腦里回放。他還在想怎么跟慕流年解釋，可憐的孩子，活了整整十六年，壓根兒就沒人教過他怎么和女孩相處，不論是艾希，還是慕流年。

忽然，遠方，一個瘦高的身影邁著奇怪的步伐，向他們四個人走過來。

半黑半白的三七分發型，原本應該帥氣的臉上涂滿了不知名的顏料，和頭發一樣，半黑半白，并且惡心的在兩腮旁加上兩點紅色。瘦長的手臂有節奏的甩著，像是在玩著雜耍。慕流年，艾希，剛德三個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一看，臉色就變了，他玩兒的是一把把小刀！

那個小丑男將飛刀一把把接好，放到身上穿著的夾克里。不知為什么，艾希看著這個動作，非常熟悉。她剛想開口，就看見小丑把食指豎到嘴邊，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小丑輕手輕腳的走到李莫面前，甚至圍著他轉了一圈，可李莫還沉思著，愣是沒有發現他。

沒有人注意到，慕流年紅色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手也悄悄地握住。這個小丑不簡單，如果他是個殺手，就算是她，走到他身前，恐怕也不見得能察覺到。

忽然，小丑停下腳步，腳往下一跺。

“啪！”

聲音不大，可是很清脆，在這種封閉著的地洞里，聽得更清楚，更何況還有回音！

小丑沒有給李莫反應過來的機會，那張涂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巴壞笑著，雙手高高舉起，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劈到李莫的雙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