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安子軒帶他們繞過不少地方,秦鳳舞只是緊緊跟隨他身后,心中有太多疑惑。
“之前那件事是巧合,還是外祖父派你來跟蹤我?”她停頓下腳步,目光靜靜看向安子軒背影。
安子軒步伐一頓,緊抿著薄唇道:“小小姐誤會了,那不叫跟蹤,而是‘保護’。”余光輕瞄了眼秦鳳舞。
果然是這樣啊!秦鳳舞稍稍嘆了口氣,眼波流轉,定了定神,一襲淡紫色長袍的男子于她擦肩而過,心中猛然一緊。
迅速轉身環視街道上人群,目光深鎖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臉色一冷,是他。
他就是當眾羞辱這具身體主人的男人,絕不可原諒。
“小姐,你去哪?”胭脂一轉身就發現秦鳳舞早已不見人影,嚇得臉色頓時煞白。
秦槐玉面露不解凝視那抹被人群淹沒的倩影,她去哪?臉色顯然幾分不安。
安子軒稍稍嘆了口氣,只得追上去,若小小姐出了岔子,侯爺必定不會饒了他,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女人。
在哪?明明瞧見他往這個地方走去,怎會突然不見了?
不自覺較快腳步,“撲通!”一聲,腳不小心絆到裙子,重心不穩,瞳孔猛然一緊,嬌小的身子沖著路過的男子撲來,兩人撞在一塊。
“疼疼疼……”耳邊傳來極為溫潤悅耳的聲音。
秦鳳舞雙手緊緊抓住男子胸口上衣裳,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體香,疼痛不堪的展示著這身體的主人摔得有多疼。
男子揉著后浮腫的后腦勺,半閉眼眸,坐起身面露不悅看向懷里的冒失鬼。
愣是一瞧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眼底戲謔早已覆蓋住怒火。
“少爺。”邊上小廝瞧見自家主子摔倒在地,看向撲倒在少爺懷里的女人,很是粗魯的扯住秦鳳舞細腕,表情冷淡而不悅道:“哪家的黃毛丫頭,膽敢撞傷我家少爺?”
秦鳳舞手腕被捏得生疼,硬是被來者不善的仆人扯起,臉色一凝,故作驚訝,毫無誠意的道歉道:“哎呀!對不起,小女子無心撞傷公子。”眼底卻透著三分鄙夷七分不屑。
“來福,不得無禮。”藍衣男子拍了拍身上塵土,邪魅戲謔的聲音夾雜著深深的威嚴。
“是。”小廝見主子發話,也不好再說什么,從鼻孔里悶哼一聲,松開秦鳳舞的手腕。很是不友善說道,“以后走路最好小心點,這次好在是遇到我家少爺,若是別家公子早拿你問罪。”
秦鳳舞聞聽暗自盛怒,笑了:“是不是還要我向你家公子的大量三叩九拜的感恩?”
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站在跟前藍衣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頭上的羊脂玉發簪交相輝映。面如冠玉,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那笑容頗有風流少年的佻達,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慵懶中卻透著優雅,有什么一瞬間失了魂。
他美得不切實際,卻是個風流紈绔子弟。
宮染夜眉眼輕佻,唇邊蕩著玩味的笑意:“花癡。”
秦鳳舞微微一怔,透著柔和的月光下,清秀的臉蛋一片赤紅。
“小小姐。”安子軒板著臉走上前幾步,不屑睨了眼宮染夜,繼聲道,“小小姐無需向這種地痞子道歉,侯爺已在府內等候多時,是否該走了?”
邊上小廝聽得渾身發抖,地痞子?正欲什么,只瞧少爺犀利的眼神,便悶氣閉上嘴。
秦鳳舞眺望昏暗的天色,點了點頭,羞著臉瞄了眼宮染夜,便隨著安子軒朝著東街走去。
望著那抹被人群淹沒的倩影,俊俏的臉上劃過一絲失落感,嘆惜道:“好不容易碰上個美人,可惜名花有主。”轉身搖晃著手中玉佩上系著的紅繩。
拜見了外祖公,在侯府小住了幾日,本想多逗留幾日,可誰知呂氏差人寄信來,說是要她立刻回府,心想八成是知道五爺的事。便讓五爺暫且住在候府,待風聲過去,再回去。
胭脂早早收拾好了包裹,拜別了外祖公,就匆匆離去。
古代路上都是鋪滿了碎石,一路上碰碰撞撞的,馬車搖晃得很嚴重,胭脂沉不住氣,一路上不知吐了好幾回。
總算到了府外,下了馬車,秦鳳舞深深皺緊眉心,一路上磕磕撞撞的,身上幾處淤青。
剛進院子,就瞧見呂氏臉色甚是難堪,從西邊的穿堂進來。
秦鳳舞垂首福身:“見過娘親。”
“夫人。”胭脂恭敬卑微的低頭行了個禮。
呂氏深深望了眼秦鳳舞,臉色越發煞白,上前幾步扯著秦鳳舞的手腕,“跟娘親過來。”沒說幾句,腳步也輕快起來,往堂內匆匆走去。
胭脂緊跟其后,心中暗暗不安,莫非夫人是要拿小姐問罪不成?
秦陽炎坐在主位上,臉色稍微暗沉,眼底劃過一絲絲不忍看向正從屋內走來的六女。
屋內詭異般寂靜,這倒是令她背脊一陣陰涼。
秦鳳舞暗暗思忖,遲疑半刻道:“爹、娘親為何一臉擔憂,是出了什么事嗎?”
邊上的周姨娘羞愧的低著頭,眼眶里積滿淚水。
“前日余捕頭奉命上府問人,說是那個不孝子居然越獄,府里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幾番折騰后余捕頭才走。槐玉縱是犯下滔天大罪,但畢竟身上流著秦家血脈。老爺幾次上馮家拜訪,都吃了閉門羹,老爺畢竟貴為太傅,馮老爺起初態度僵硬,后差人稍了口信,說是……”呂氏聲音逐漸變小,略帶哽咽,不忍道,“說是除非老爺肯將其中一女嫁給他那個殘廢兒,作為補償。你大姐和四姑娘早已嫁人為婦,三姑娘又指給董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