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實在是愚不可及。

被時間磨掉了許多凌角，也得不到那么美好的東西。

吧臺音樂轟轟烈烈，酒杯的碰撞，嬉笑活躍聲也妨礙不了我去聽她的說話聲：“我不配得到那美好的東西，但我不貪心，我不求在……那完美的一天。”

神經(jīng)過敏了一樣，淚光在眼圈里打轉(zhuǎn)，舊賬增加了困擾。

重獲對她的看法，原來她也是個性情中人，臉部看不出何時的脆弱，內(nèi)心已被盯上了百孔千針，蒙受著比我還大的痛苦，積漲著風(fēng)言冷語卻已看透人心辛酸。

我不能好言勸聽，因為她被磨光了耐心。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我有一位朋友也有這樣的遭遇。”

這位‘朋友’指的是自己。

直言不諱，只會戳疼自己，所以沒能那么坦率。

她挑眉聳耳，好像我說錯了什么，讓她正眼盯著我看，不以為然的問：“我說錯了什么嗎？”

她微笑，不懷好意的笑，像敵人獰笑著向我沖了過來。

“沒有，只是以親人或朋友來展開話題，‘那個人’難免就是自己。”她解釋，她的眼神告訴我她沒喝醉。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蠱惑人心，還是她有一眼看穿的超能力。

可能是搭訕方式出現(xiàn)了錯誤，為了改正，我也笑了，只是笑的有點牽強，裝傻不懂：“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的，痛苦會滋長，雖毫發(fā)無損，它會欺凌漫步你，創(chuàng)傷讓你消沉、食不下咽、輾轉(zhuǎn)難眠，而后等你萬劫不復(fù)的時候它會吞噬你。”

被施壓了魔咒，呼吸、喘氣都不順暢了。

相比于她，現(xiàn)在我更同情自己了，因為她好似快要終結(jié)厄運般的磨難，我只是開始。

心有彷徨。

不自覺的掏出包里的煙。

沉浸著，她也不再說些什么了，也給她遞過去一根，我們同步抽了起來，同樣加滿酒杯的酒。或者我們過于相似，做的事情都是同步的。

即使我們都深處地獄，但我們還是要微笑。

一杯接著一杯，不知什么時候是醉著，什么時候是醒著，不說什么只是默默承受。

即使我們不被看好，但我們夠?qū)嵳\。

盡量擺出笑容，因為不想讓別人見著我們過得不好，自己又表現(xiàn)的很差的樣子。如果酒能一直灌醉我，我寧愿一直不醒。

我們舉杯悼念，舉杯歡呼……

她又是一口勁把酒飲空，杯子往地上一摔，七零八落的碎片俯拾皆是，震聲引來了近處矚目者。

不等酒保前來搭話，趁著酒醒幾分，和酒保說了：“不好意思，我同學(xué)喝醉了，損失的和酒錢算到我賬上。”

酒杯沒有，酒也沒了，她想再來杯酒，沒讓酒保給她再倒上了。我曾酒醒見著自己發(fā)瘋的樣子，苦不堪言。我不能以取樂為重，讓自己的影子在別人哪里上演一番。

唉了一聲氣。

她那臉好似熊熊烈火一般。

突然她站起來，捶胸道：“當(dāng)我們感到喪爆的時候，可以放下真假，放下責(zé)任，閉上眼睛，休息片刻，再重新開始，才是讓自己和別人都快樂的方式。”

豪言壯語一番。

片刻覺得她又沒醉。

又突然她兩眼縱橫，眼淚滾滾而下，一屁股又坐落椅子上，掩面哭訴：“可是我想不到，就是不能……我曾經(jīng)望眼欲穿，翹首以盼，現(xiàn)在還是決定只要你在身邊。”

又片刻我覺得她是醉了。

酒保和酒場的人似乎見怪不怪一吭不發(fā)，做自己的事聊自己的天。

知道我制止不了她了，也任由她。

“當(dāng)樂觀地看待目標實現(xiàn)，尤其是樂觀情緒極度膨脹時，會感到目標的實現(xiàn)似乎易如反掌，這種做法其實在欺騙大腦。”知道她瘋了，這么聽她的話句句成經(jīng)典語錄。又指著我道：“你可別像我這樣，太可怕了。”

反思還不忘指點我。

她哭花了臉，眼妝和眼淚都掛在了臉上，兩手往臉上一抹可把眼淚擦干了，可臉妝也毀了，妝容凄慘。

為她擔(dān)憂，給她遞去紙，反而被扔到一旁去，笑臉奕奕的鉆到了耳邊：“我背地里磨了一把他家的鑰匙，想偷偷溜進他家，把他家搞得雞犬不寧，然后他就能回到我身邊了。”

一聽，這是多么愚蠢的女人啊！

“可是我沒那個能耐。”把丟了紙巾撿回擦著眼眶，厲眼向前，把紙巾成對半的撕開：“我恨他們，我恨所有人，我要把他們撕碎，灌木、橫山遍野都是，血流小河，注入大海，讓他們瞧見和我對抗的下場。”

以表達不出對她的想法了。

心余力絀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