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也是如往日一般,警報聲響起,學生們嚴整有序的退到了操場上,然后等著德育領導做總結。
可是在清點人數的時候卻出了一點小差錯,那就是高二三班缺了一個人。
缺誰呢?
不用查,自然是缺這席維語!
能理解,新來的插班生對新學校的規定不熟悉,可能還坐在教室里。
“蔣老師,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這逃生演練的事詳細和他說了,他沒有理由不知道呀。”康志海蹙著那粗粗的眉毛道。
大大咧咧的康志海因為那次非誠勿擾的事件,被蔣穆純委派為席維語的同桌,當然初始這個頑皮好動的家伙是堅決反對的,理由是——我不和木頭人同桌。
但是架不住蔣穆純三寸不爛之舌下的性情互補論和非你不行說,最終這個家伙躊躇滿志的搬到后面靠窗的地方去了。
其實她這樣做不只是想為席維語找個朋友,還有一個私人目的就是她要找一個好事多話的人來做她的代言人,為她傳話。
你可能要問她為什么不親自去說,老師關懷教導學生應該的,她當然也想親自去,但是那“斑比”對她是能避則避、能躲就躲。
躲避不了的時候就會用那雙琉璃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眸光里滿是警戒和懷疑,就好像她是外星人一般。
你說一對上這樣的眼神,她還有什么心情與這名學生聯絡感情呢?
不過事實證明,她的這個決策是十分正確的,那康志海有了聽眾,不再擾民;小鹿斑比也有了牽引者,省了她的口舌。
不過看來這康志海的作用沒有發揮好——
“他也許沒記住吧,你去樓上叫他下來吧!”不待蔣穆純開口,一邊急性子的德育主任張中正就開口道。
“好!”
但是過了十分鐘,那康志海才滿頭大汗的急匆匆的奔回來了。
“老師,席維語不見了,五樓的幾個高二教室我都找了也不見他!”
“啊……”
眾人大驚,然后馬上開始全方位全員地毯式搜索……
整個華盛高中鬧的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但是卻仍一無所獲。
眼看著太陽慢慢地爬下去,許靜和又去外地學習了,幾個高層領導都急得直跺腳。
他們怎么會不急呢,要是放了學還不見席維語,等來了席家的保鏢和車子,那該怎么交代呀?
她更急,一個小時的時間,嘴角都起了泡。
要知道如果席維語真的失蹤了,她就不是丟了工作這么簡單了。
席維彥的威脅還清晰的在她耳畔回響,她——真的怕呀!
就在這十萬火急、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回了一趟教室,卻細心的發現講臺上那塊專門用來記錄學生量化分數的黑板有人動過,由講臺的一側被人拎到了講臺后面,擋住了講臺中間的的那個圓形空堂。
她疑惑的走過去,拿開了那塊黑板,然后就看見了那個一身黑色休閑裝的少年瑟縮在那狹小的空間里,一雙如受驚的小鹿般的眼睛戒備而緊張的盯著她,眸子深處竟然……竟然還有一抹狡黠。
他……他……難道他以為這是玩捉迷藏嗎?
真是氣炸她也!
“你躲在這里怎么也不吱一聲,不知道我們在到處找你嗎?你這個混蛋!”她真的想對他大喊一聲,來表達自己那滿腹烈烈燃燒的憤怒之情。
但是她卻明智的沒有這樣做,而是深吸了好幾口氣,將那滿腹的怒火壓下,對那縮身在講臺空堂里的那個清瘦少年輕柔的道:“席維語同學,快出來吧,現在沒事了,來——來吧!”
她像第一次那樣向他伸出了手,她以為他會不理的,沒想到他竟然把手伸給了她……
后來她想——他可能是怕那尖銳而刺耳的警報聲,至于后來為什么還不出來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即使他有千萬條理由,也不能抵她在那不足兩個鐘頭的時間里死的那些腦細胞,受的那些驚嚇,承擔的那些壓力。
后來她主動打電話對席維彥說了這件事,誰知那席維彥竟然還笑著說:維語很聰明呀,懂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呵呵……
她氣得直咬牙,可能席維彥隔著聽筒也感覺到了,心情很不錯的對她說:蔣老師費心了,晚上我請你吃飯如何,就當謝謝你!
呃,席先生的美意我心領了,晚上……晚上我還有事。
她當然要推脫了,和這個男人去吃飯,還晚上,她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成為他獵艷勛章簿上的一筆功績。
至于第二件事嗎?她將它定名為野狗來襲事件,那是更可氣的一件事。
不過這次“斑比”可沒給她設置什么解不開的迷局,但卻大大的考驗了她那可憐心臟的承受能力。
那天陰天,一堆堆低迷的云沉沉的壓著大地,深秋的風蕭瑟凄涼,帶著一股寒意撲面而來,總之就是天氣很冷,有一種秋雨欲來的惡劣。
她正坐在電子備課室里上網,查閱考研的資料。
忽然康志海和班長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慌慌張張的對她道:“老師,不好了,席維語他跑到頂樓的的天臺上去了,怎么叫都不下來!”
怎么會這樣?你們惹他了?
“沒有,是剛才我們一起去樓下的便利店買本子,不知從哪里鉆進來一只野狗,門衛趕那只狗,那只野狗就邊吠邊跑,我們都在哪看熱鬧,不知道席維語哪根筋不對了,也驚慌失措的狂奔起來,一口氣從樓底奔上了六樓樓頂,我們攔都攔不住,到了樓頂還將還將那扇小門鎖死了,誰都進不去,他已經在那里吹了半個鐘頭的冷風了,老師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