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唱得high，季戀戀說口渴了，要去KTV里貴得嚇死人的超市里買東西，這里配送的咖啡看起來像洗腳水，喝起來是肥皂水，我們一口都沒有動，紛紛響應季戀戀。“等等。”之前一直默默無聞的黃智陽說，他忽然從自己的背包里拔出來兩大瓶鮮橙多扔在巨大的黑色茶幾上。

剛剛服務員查包的時候竟然沒有發現這么明顯的罪證。我們紛紛贊揚起黃智陽出神入化的藏匿功夫，他一臉牛氣地擺擺手說：“這么夸我，多不好意思啊，下次再來唱的時候帶上我就行，你們要什么，我就可以帶什么進來。”

“你沒去當人肉炸彈真是枉費人才了。”我說。

“是啊，現在金融危機鬧得這么兇，等你畢業了找不到工作，就去中東辦一個培訓班，保證紅火。”魯言附和著。

周圍幾個女生都笑，季戀戀盯著魯言，付桑笛盯著我，另一個女生盯著李志，黃智陽沒人盯。

等我們把飲料喝完，時間就到了，最后還剩下兩分鐘，黃智陽點了一首《北京歡迎你》，我們一個個輪流唱，季戀戀理所當然唱那小孩唱的第一句，最后是黃智陽，他出眾的渾厚的嗓音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有點像許巍，沙啞中帶著優雅，陶醉又不失淘氣。更令我們驚訝的是總共十五個詞，十五個調，他竟然能夠做到字字都不在調上，世界上這樣的奇人不多，今生能被我們碰上，上輩子一定無時不刻在積德，恐怕連上廁所的時間都用上了。

之后，魯言，季戀戀，黃智陽回學校，我和李創送兩個女孩回師大。我和付桑笛走在前面，兩個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走道旁有一面爬滿了爬山虎的矮墻，此刻爬山虎已經枯萎，細細的干燥的枝條黏在墻面上，湊近看，可以看見枝條地步有許多像爪子一樣的東西，特別嚇人。

我盡量走在路沿上，付桑笛低著頭沒有說話，她安靜的側面看起來更像夏辰。我突然有一股牽她手的沖動，但是怕她反感，我矛盾地朝后面看，李創和那個女生早就牽在一起了。便說：“你看后面，他們怎么這么不矜持啊，哈哈。”

付桑笛往后看，又快速轉回頭，依舊沒有說話。

看來她是沒有這個興趣了，我只好把兩只手放在腦袋后面，抱著頭悠悠往前面走。快到師大門口時，她忽然說：“對不起啊，我現在還沒有心情，等過幾天吧。”

我很理解地點點頭。

那女生依依不舍地和李創道別之后和付桑笛一起走進校門。

接下來幾天，我扎進第二門考試的復習中，這門課叫《電視原理》，學的是電視怎么顯像，電視信號怎么傳輸，其中的理論在我看來極其復雜，以至于每次看電視之前，我都要感謝一遍研制出電視的諸位科學家，是他們堅持無楔的努力和大人一圈的腦袋為我們創造出這么出色的一個打磨時間的工具，讓我們回首往事的時候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愧。

同時我非常憎恨他們將自己的理論手稿保留了下來，印成這么厚一本書，殘害我的腦細胞。

這門考試逼得SB組合都下了床，可見其威力之巨大。

他們有事沒事往復印店跑，因為通過各種渠道流傳出來的復習資料最后都匯聚在那，只要看到有人拿著《電視原理》有關的東西去印，他們都會復印一份。

其實，他們那樣做沒多大用處，大多數復印下來的東西都是往年的試卷，而我們的電視原理老師明確說過，他從來不會考同樣的題。所以我總是跟著魯言混，他這個人長得比較可愛，深受五十歲以上各類老人的喜愛，他只要學著《怪物史瑞克》中那只貓的樣子，搬著書去辦公室找老師，老師總會透露幾道大題給他，做對了著這幾道題基本就不怕掛了。

其實季戀戀也有這個功力，大多數情況比魯言更奏效。如果遇到實在死活不受迷惑的搞不定的爺爺，我們就會搬出她，也不管她不是我們這個專業的。她每次問：“老師，人家這個地方搞不懂，您給講講嘛。”只要聽到類似這樣的回答：這問題很簡單的，回去自己再仔細看看就可以搞懂。這部分內容就可以排除在考試范圍之外了。

我們花了兩天時間采用季戀戀排除法把書上大部分內容給排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