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你這丑丫頭！”鞭子不停地落下，還伴隨著難聽的辱罵聲，地上的那個蜷縮成一個小團的身影在兇狠的鞭打聲中簌簌發抖，可是抬起頭來看著這些刁奴的眼神卻充滿不甘，鄙視，憤怒，不屑……

那些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目光中的輕視，下手更狠起來，只打得地上的人兒皮開肉綻，可是那滿臉污穢的小臉上卻全是倔強，死死地抿著嘴唇，不發一語，也不呼痛。

“還敢瞪老子，你不想活了！去死吧！去死吧！”邊打邊辱罵起來。

去死吧，去死吧。身上痛得幾乎昏厥過去的華曰想起那些自己的親人在喊她，賤人，賤人，去死吧，去死吧，你還活著做什么。

你這個災星，害死那么多人，你怎么還不去死。災星，災星！是，我是個災星，死去，不如死去。娘，娘——

不，不，我不能死。昏迷中的華曰倔強地緊抿雙唇，他們要我死，我偏不死。我要活著，好好地活著，即使是卑微下賤的活著，也要活下去。這是娘一直的心愿，她要活著，不為任何人，只為自己而活。

可是，好冷啊，全身上下都冰冷無力，寒氣上下直冒，游走于經脈之中。好冷，難道就要這樣窩囊地死去。不行，不行！

華曰不甘心地從夢魘中醒來，全身火辣辣地痛，勉強轉動眼珠觀察周圍，還是黑漆漆的巷子。沒有遇到貴人被救起的奇跡，而是那些龜奴們以為把她打死了，于是隨便把她扔在一個全是垃圾的乞丐巷子里。讓她自身自滅。

今日不是第一次逃跑，也不是第一次被打，只是這次想必那些平時盡職的龜奴也懶得在管這個刁奴了。

從第一次抓到宜春苑到現在，這個丑丫頭已經數次逃跑，而且當初她被賣到這里來時，老鴇本來對她是不感興趣的。左邊臉頰全是一片黑斑，像是天然的胎記，皮膚昏暗，眼睛小而無神，像死魚一樣是散發著濁黃血絲，發黃的皮膚上只是還有點點暗黑的雀斑，簡直丑的不堪入目。

要不是看在那家人苦苦哀求，再加上白送，可以勉強做個使喚丫頭的面上，老鴇是絕對不會要這個臭丫頭的。

既然她這么不知好歹，還不如打死扔了算了。

可是華曰天生不服輸的雜草精神，最終還是活了下來，雖然不死也沒了半條命了。身上痛得幾乎以為又要昏死過去了。

華曰還是咬咬牙，踉蹌著起身，走了幾步，又摔倒在地上，自嘲地笑上幾聲，這身子骨，終究要被自己折磨得不像樣。短短幾個月，身上遭到的毒打因為沒有膏藥醫治，已經變成一條條丑陋的疤。縱橫在胸口和后背上。

只要離開這里，這些，又算什么。

即使代價是自己無法承擔的，即使為后悔，又有什么比得上那個人給自己的傷害呢……

黑暗中華曰，冷冷地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