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過來給我揉一下肩膀。”

“休想，要不我幫你打個電話給許立巍啊，他應該很愿意的。”今天的樊一驍看起來很高興。

“哎呀，我今天跑了多少路啊？可憐我一下吧！”蘇佳今天跑遍了學校周圍的網吧，就是為了找班上的陳子健啊。想想覺得自己挺倒霉，一直找到街的盡頭才找到他，“陳子健，星期天晚上要晚自習，你知道嗎？”

“我不想回學校，那兒沒意思，蘇老師，你走吧。”陳子健的眼睛還是盯著電腦屏幕。蘇佳聽到這陳子健的回答，氣一直悶到了胸口，她不管了，拉著陳子健往外拽。

“老師，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答對了我就跟你回學校。”陳子健靠在了網吧的門口，怎么拉都拉不動了。

“好，問！”

“哪種火車車廂最少？”

蘇佳沒有想很多，前幾天在手機報里面收到過：“救火車。”

“不行，再問一個！”

“陳子健，你剛剛怎么說的，快點跟我回學校，走。”

陳子健是班上最讓人頭痛的學生，自從迷上了網吧打游戲后，成績一落千丈，星期天晚上的晚自習經常不來上晚自習，他經常打電話過來請假，這一次，他的媽媽說是他忘記了語文課本給他送過來，但是卻發現不在學校。

這才開始著急，通過對班上同學的問話才知道，他這個時候一般會在網吧，蘇佳和他的媽媽分頭在網吧找他。

蘇佳撥通他媽媽的電話讓他報告平安。

“你跟她說聲就行了。”陳子健永遠都是一幅毫不在乎的樣子，他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看著蘇佳。

蘇佳一聲不響地把手機遞給他，不管他接還是不接，手機的那一頭他的媽媽正在喊著子健。

“行了，你回去吧，我馬上就回學校了。”對著這樣的話，蘇佳本想教訓他幾句，但是在內心卻怕了起來。她怕他這樣的脾氣，說他幾句就扭頭走，好不容易把他從網吧找出來的，兩個人默默地走著。

終于還是陳子健忍不住了，“你不教訓我幾句嗎？作為一個老師，學生這樣的態度，你應該教訓我才對啊，不然怎么當一個合格的老師？想必你應該不合格吧，班上的學生在外面上網到現在才知道。”

蘇佳覺得有點語塞了，她真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來刺激她，想想自己好像真的蠻不合格的，在內心總是覺得有點怕學生，怕他們不合作，一直以來希望用朋友的方式去對待他們，但是卻沒有什么效果，他們不領情，聽到這樣的話時，她有點絕望了，從小就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教師，現在真的當上了，才明白是有多么難，“你希望我教訓你嗎？”

“當然不希望，不過你們不都這樣嗎？喜歡有理沒理就教訓人，煩都煩了。”他從口袋里摸出了煙，然后開始找打火機。

蘇佳折斷了那支煙，捏在了手里，這個時候內心的苦楚只有她知道，她在問自己，到底是她不能挽回他，還是他真的沒有救了，“你還抽中華牌的啊？很有錢嘛？”

陳子健又從口袋里拿了另一支，早已點燃，“錢，”提到這個字的時候，陳子健顯出一種很輕蔑的態度，沒有再說下去，“你不會抽煙吧，看你這樣，肯定不會，老師嘛，都是道貌岸然的，是吧？”

“不會，不健康。”

“蘇老師，給你講個道理吧，抽煙其實也沒什么意思，就跟我現在的生活狀態差不多，有了是有余，沒有又不是那么一回事，擴大了看，就是人的一生中需要的一些東西，就跟這吐出來的煙一樣，你若是沒吸進去，那么這個煙也短了，你要是吸進去，也短了，一樣的道理，我現在的人生像是可有可無一樣。”他邊吸煙邊說著這樣的話。

“但是在我看來，心靈上的毒害早就留下了，你不覺得嗎？”蘇佳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吸煙的樣子很是討厭，但是這一刻，她卻不想再去阻止了，這一刻她也無力去阻止，累到心里去了。每一次覺得自己很累的時候，總會想起匡惠濤的身影，他坐在那里認真寫作業的樣子，還有梧桐樹下的他。

回了學校之后，陳子健就不再多說話，他就表達了一個意思，他對什么都沒有興趣，至于學習對他來說有點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