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本應死去的生還者
- 華倫蒂是龍
- 格拉摩根公爵
- 6404字
- 2019-07-19 02:28:31
“然后,你覺得就海盜在這戰的表現,他們不太可能會留你們活口,所以才會反對投降,是么?”
“我——我......”
......
“是的。您說得對,現在您可以帶我們走了么?”
“行了,來吧。”
------------鐵流號驅逐艦艦長,海軍中校
第41章
本應死去的生還者
4049年,3月23日,15 : 27,斯克芬斯航道,質量奇點(26147)L-01
=
到達后,大家都是沉默著的。
除了一個。
“哦,我的天哪......”
公共頻道里,女性聲音默默回蕩著,“亞莎,父神,歐姆尼賽亞,天哪......”
“閉嘴,別亂想了,黎塞留。”
AI照做了。
雖然我確定她只是斷開了自己的語言數據包與艦船內通訊頻道的連接。
盡管這片區域的星云物質和小行星數量已經相對稀少,盡管雷達掃描出的整片紅色斑點斑紋在全息圖像上已經足夠顯眼,但當鐵流號真正繞過數塊巨石所遮掩的的空間,將屠殺后的慘狀真正映現在艦橋主舷窗外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神都為之一變。
事實是,我和政委都錯了。
或者更嚴謹一點,對的都不充分。
這確實是個圈套,不過獵物早已經被吃的干干凈凈了。
而在這樣的伏擊火力面前,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在戰友的尸骸間逃出生天。
總之,首先,
“翔子。”
“是。艦長。”
“確認扎哈瑞爾的靈能目標點,然后盡力保持住。這次只是偵查,咱們得隨時準備跑路。”
“謹遵你的命令,艦長。”
“老爺子,啟動護盾。”
一聲令下,船體周身的轉向噴口開始劇烈的將氬氣氣體電離噴出,隨之,護盾力場啟動,一圈帶電粒子場瞬間被磁力鎖死了密度和流向,包裹在鐵流號船體外圍,形成了一個個淺藍色六邊形構筑的半透明屏障。
這時,全息圖像一抖,刷新后的顯示替換了紅色斑塊,近十艘左右的大塊船身,灰色,并不是友軍應有的綠色,遍布被燒灼和擊穿的毀傷導致的余燼,懸浮在原地,周圍滿是散布的小塊金屬碎屑。
“在靠近些,黎塞留,進行殘骸分析驗傷。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死的。”
“噫......嗚......艦長你確定么?”
“......”
政委又瞟了一眼那個瑟瑟發抖的攝像頭。
“呃,說說你在怕什么?大副同志?”
嗡的一聲,全息圖像刷新了第二遍,在灰色船身邊上點上許多紅點和標識。
“=生物質有機物=”
“......好吧,好吧,我懂了。我來開船吧......你就負責掃描分析就行了。”
“恩......那個,還有艦長——”
“......回扎哈瑞爾了就給你,行了嗎?”
“嘿嘿嘿~~嘿嘿......嘿......”
恐懼最后還是壓過了得逞后的喜悅,廣播口又不出聲了。
只好再次調出規劃模式,
“鐵流號,以艦長指揮位手動操作接替現行航行操作。”
“身份確認,艦長,最高行政權限。指令確認,艦船航行規劃優先控制權已調整。”
前進一,我用雙手在天藍色艦船和殘骸間畫了一個半圓弧航線。
這是為了盡量讓鐵流號以最平滑的角度切進去的同時,不用在中途做減速調整。有些類似于畫師在手繪板上作畫,各種圓弧線也是航海長和領航員最基礎的“畫功”,沒有之一。
所以過了快兩年,我發現自己的弧圈依然是一筆而就,相當標準時,心里是很意外的。
......因為當年屁股上挨了老艦長太多腳踹,都形成肌肉記憶了么?
哈。
自我嘲笑下,不由得就想接著嘲諷我的大副同志了。
她有兩大畏懼,一個是哲學,另一個就是怕鬼,怕得要死。雖然身為聯邦最具“科技屬性”的人種,AI。
至于她剛才念叨的“父神,亞莎,歐姆尼賽亞”,她壓根全都沒信過,不然她也不會選擇參軍吧,雖然她一直宣稱的是自己厭惡了錢學森雙環的無聊生活。
反正我一直是這么猜的。
至于哲學方面,先不做討論,
為什么AI會畏懼鬼呢?
我還真思考過,畢竟對我們這樣有著肉體的的人類來說,畏懼鬼怪本質是自身潛意識對死亡的畏懼。
那作為以電流,代碼,程序這些無形之物為構成主體,對死亡都很難形成個人概念的AI,她對此的畏懼到底是因為什么?為此,我曾經還和自己那個自稱朝顏的副人格討論了大半夜,
結論是不知道。
所以鐵流號上果然都是一群奇葩。當然,包括現在的華倫蒂。
哈哈。
............
是因為畏懼“失去”嗎?
而作為早早脫離AI社會的AI,認知里最大的“失去”便是失去生命?是這樣嗎?
要真是這樣,那黎塞留她可就是真的naive,要知道,這世上有的是比失去生命更可怕的“失去”了......
不過,我可沒打算對她說這些。
畢竟,
這就有些帶“哲學”意味了,哈哈哈。
自嘲時間到此結束。
第三次刷新,隨著謹慎的慢慢將距離靠近,更多的東西得以進入我們的注意。比如,殘骸上更多的細節被收集上來集中分析,造成彈孔的炮彈彈道,類光矛武器,導彈和推進器在這霧狀星云物質留下的熱輻射,殘骸位置的推論,我面前的全息圖像開始陸續標記出整理出的情報和數據標識,處理過后的情景模擬再現。
還有主舷窗外的“生物質有機物”。
我正注視著一具尸體。
這是一位男性,他身上完好的制服讓我回想起了總督府廣場上趾高氣昂踢著正步的衛兵們,這是一個樣子。
除了鼻孔和嘴邊在真空中保持著噴濺形狀的血-液,扭曲掙扎的四肢,以及那個驚恐絕望的表情。
很明顯,在被從失壓的破損處吸出船艙時,他沒有像《戰斗指導手冊》上指導的那樣,盡快呼出身體里的氣體,所以他的肺臟直接在胸腔內炸開了。
而他和他那些有著同樣遭遇的同僚,依然算是幸運的,
這里到處都是那些半-截-尸-身,碎-開-顱-骨,腸-藏-外-泄,和仍緩緩從傷口涌著一連串血-球的斷-臂-殘-肢。
“黎塞留,白音小妹妹還在睡么?”
“......還在。艦長你要我叫她起來?”
“不,剛好相反,讓她接著睡吧。把窗子關了。”
“明白了。”
話音剛落,政委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的眼色指向我身旁那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嚴肅的很奇怪的金發少女。
“不用。”
現在,華倫蒂的嚴肅神情再也激不起我的絲毫笑意。
狼人,血族,長子殿的那個傍晚,龍族內戰......
“她已經106歲了,政委。她是龍,她早就已經見識過很多了。”
“烏斯。”
鳥人點點頭,和我繼續看著屏幕上的情景再現。
十艘護衛艦組成了雙雁陣形,就姑且稱他們為AB兩隊吧。A前,B后,互為犄角,互相呼應。
一同步入圈套。
第一輪齊射打擊,6束類光矛武器,炮彈,A隊一艘當場被擊穿護盾和外甲,聚變爐殉爆,另一艘重傷,B隊兩艘中破。
受損艦船向陣后退去,其他艦船頂上,掩護友艦緊急損管,并且開始還擊。然而并沒有發現任何證實他們命中的敵方艦體碎片。
敵人第二輪齊射,兩隊陣型維持很好,互相掩護抵消,并未受到損傷。繼續還擊,火力明顯加強,
然而敵人發起攻擊的方向,依然沒有發現任何證實他們命中的敵方艦體碎片。
他們在放空槍么?探針呢?
然后不知為何,位于陣型前方的AB兩隊兩艘護衛艦突然脫離陣型,向前加速駛去。從星云物質上遺留的熱輻射痕跡來看,是前進三的推進,并撞上了敵艦,不然是無法抵消推力的。
然而除了己方護衛艦的船體碎片,這兩艘殘骸的撞角前空空如也。
看來是想刀,結果白給了。還白白拆散了戰列線。
然后第三輪齊射,大局已定。
第四輪齊射,干凈利落,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還有幸存者么?黎塞留?”
“......我也想啊,但沒有探測到活體信號啊,應該是沒了。”
確認,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真是相當窩囊......
但無論如何,這場戰斗肯定不能被稱為“些許”。在生死存亡之間,
“他們至少已經盡力了,并且戰斗到了最后,政委同志。我必須收回先前的話,我錯了。”
想起了躍遷前,自己在扎哈瑞爾星港的猜想和輕佻發言,羞愧讓我垂下了視線。
“......”
拍拍后背。
萬勝鳥人帶著一絲安慰,看著我懊惱的樣子。
“δ?σκω,烏斯,我也一樣。但大可不必,更不需要。”
政委大衣的后擺在身后,隨著一步一步而輕微抖動。經過我和翔子身旁,經過一排排領航員和技術軍士和他們的操作位,我看著他的反曲雙腿大步邁向前方,在主舷窗前停步,站定。
抬起右爪,
一個標準的軍禮。
禮畢。回頭。
“λαλ?ω,這就夠了,艦長。下一步該做什么?”
我沒馬上回答。
側過臉,我看著身邊的少女同樣向著舷窗外敬著軍禮。
盡管歪歪扭扭,
盡管,和她化為人形的嬌小樣子并不協調。
“————”
禮畢。
對視。
“那么,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她的嚴肅依舊。
“......”
不對。
這本來不對,她本應該早點回家,這里發生的任何事情本該和她毫無瓜葛,我本來應該阻止她做類似的事情。
我本來應該這么做。
但......
我感覺到自己的嘴角自行拉開了些許。
算了,這次就算了。
“發送無線電信號,短波,27兆赫,頻率9.7431秒,發送兩次,頻率10.7149秒,發送兩次。”
一圈代表信號發送的波瀾從天藍色艦船向外散出,我等待著接下來可能的回復。
恩希爾派出的衛戍艦隊,這里只找到了十艘。
還差兩艘。
并且,其中至少有一艘被叛徒所控制。A隊的領航艦,同時應該也是導航員所在的船艦。作為雁陣最安全的領航位,就是它將同伴們帶入了這片屠殺場,而在殘骸位置分析上,剛剛發生交火時,這艘船卻在自己本該的位置上消失了。
這也讓這支衛戍艦隊失去了緊急規避折越,這最后的可能逃生手段。
哪怕這只是用命去強賭著一線生機。
至于另一艘——
“接收到通訊信號!”
我回過神。
“識別碼確認,聯邦標準通訊協議!艦長,是否打開通訊頻道?”
就像念了段咒語,本應該死去的失蹤者,現在又出現了。
深呼吸,
“接通通訊。”
這是個沙啞的聲音,都無法分清ta是男是女,是什么種族。
“貝茨號呼叫來艦,貝茨號呼叫來艦。來艦注意,這里是扎哈瑞爾衛戍艦隊,貝茨號護衛艦,舷號LG25749,請求救援,請求救援。”
開口,
“貝茨號,請標明你現在的位置。”
沉默。
再次接收時,對面說話時開始帶上了沉重的呼吸聲,
“貝茨號呼叫來艦。請通報你艦名稱,艦籍,舷號和目的。”
“黎塞留,可不可以定位他們的信號發生地?”
“嗯......不行。我試了,干擾還是太大。而且數據流有很多掉包,對方應該使用了中繼裝置呢,這并不是他們的第一信號源。”
“好吧,謝了。”
最簡單的語音通訊,二維圖像都不存在的博弈游戲。
很遺憾,我那二把刀的人格括撲暫時派不上用場了。
而這就表示,我不知道,如果我直接施壓對面那個聽著好像已經喘不上氣,坐立不安的人,他會不會直接選擇跑路。
“貝茨號,我部為極東艦隊第三分艦隊,這里是17520艦,鐵流號,我們正在執行預定護航任務,中途接收到未知定位信號,特來進行確認搜救。這是否是你艦的求救信號?”
“是的,贊美亞莎......極東?極東的軍艦怎么會突然跑到萊昂星區?”
“......”
......這得去問卡拉德蒙。
“重復,貝茨號,請標明你現在的位置。”
“不對,這不符合通常的部署邏輯!”
“否則依照《萊昂星區地方應急衛戍法》,我方有權將你艦認定為目標威脅。”
我已經讓過步了。
“草......”
我能想象到對面咽下一大口唾沫,喉結上下蠕動的樣子,如果ta有喉結的話。
“等、等等,極東艦隊第三分艦隊,請給一份能證明你方身份的證據,拜托。額,“提督”。”
我?
提督?
哈哈哈哈。
政委拿出了那個文件袋,交給了黎塞留。
“貝茨號,這里是今天標準時十時,扎哈瑞爾星系行政總長恩希爾.葛溫森,在我方例行補給協議書上的簽名,認證碼和識別戳。請立刻證實。”
“極東艦隊第三分艦隊,是,我們收到并證實了,但這是一份剪輯文檔——它沒有內容——”
“貝茨號,作為你要的證據,這足夠了。立刻標明你艦位置,這是最后一次重復。”
......
“是......遵命,提督。”
對方聲音中的情緒重歸低沉的語氣,甚至感覺有些異樣的機械。
一個新紅點在全息圖像上出現了,透過再次濃密的霧狀星云,就在戰場的西北上方向,10347公里。
竟是相當近的一個熱輻射信號,一直沒能被發覺。
“貝茨號,已確認你艦位置,停在原地,不要移動。尼科萊,干活了,打根探針——”
9871公里。
這不只是熱輻射信號,那是推進器全力加速中的顯示,
“好嘞頭兒!我是說,艦長——”
“該死。”
“......啊?”
“重復,貝茨號,停在原地,不要移動!”
8973公里。
“呃,艦長——”
“鐵流號,開啟能量分配列表。”
艦長指揮位后的靠椅瞬間投下一塊虛擬控制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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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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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系統充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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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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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茨號,立刻停船!”
8234公里。
紅點沖出了星云濃霧,一艘舊式護衛艦被系統標識了綠色船體,是3年前退出現役的FG7“袖劍”級,明顯進行了現代化改造,替換上了新式推進器,側舷加裝了外置裝甲,和兩門220口徑側舷速射炮。
不過更明顯的是,這些加裝,連同出廠原配的部分武器,以及部分艦首和船體,現在都成了廢鐵。
只有推進器依然強勁。
“尼科萊!”
滿是雀斑,浮在火控室失重中央的紅頭發呆臉,一下子彈出在了控制面板邊上,
“——呃.....在,艦長。那,咱這根探針還打不?”
“還打個西瓜,上光矛!”
“啊?哦,好!來啦!”
瞬間來了精神,噴著離子火焰,工程靴迅速將身體推正,感應手套一抖,火控鎖定下的綠色船體一閃變了紅色,“放心頭兒,光矛沒歪過!我——”
“先停一下。”
對面再次來了通訊,
這次是實時全息圖像。
地球人類,男,為了包扎而去了軍帽,太陽穴上約兩厘米的創口上,醫療三角巾和脖頸淌下的軍服領口都浸著快干涸的黑血,邊緣涂著隔菌凝膠,雙眼無光無神,只有最原始的恐懼,驅使著他疲憊的身軀向著我豎直雙掌。
“停!停下!住手!我們已經在減速了!”
“貝茨號,你艦依然在靠近我方!”
“我們所有能用的減速噴口和轉向噴口都用上了!我向亞莎發誓!”
7497公里。
“好吧。表明你的身份。”
“達什納.詹姆斯,扎哈瑞爾衛戍艦隊中尉,貝茨號槍炮長,提督。”
他敬了個我到目前為止見過最為難看的軍禮。
7213公里。
“別叫我提督了,第三分艦隊正在按原計劃執行任務。詹姆斯中尉,你必須為你艦剛才的突發行為作出解釋。”
“解釋?當然是馬上離開這里啊!”
男人瞪圓了眼睛,“你難道還沒看到么?我們必須活著!活著回去,告訴總長和萊昂艦隊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速度必須要快!我們不能再耽擱了,提督!”
“冷靜,中尉,我并不是提督。在所有事項確認完成后,我們會盡力為你艦提供同步靈能定位。”
“不,不,不,”
從翔子的淡淡一笑里回視,全息圖像里的男人來回搖頭,魔怔似得自言自語,“提督你不了解......那些海盜耗子隨時都有可能出現,這里就是他們的下水道,等著拿我們的尸體喂蛆......喂蛆......我們已經斷糧三天了,提督。這艘船的維度撕裂器線圈被打了個稀爛,要是我們還能躍遷的話早就這么干了,管它能跳到什么地方......你們不是來救我們的么?求您了、求您了,接我們上去,帶我們回去,活著回去......”
“要是直接跳出這個引力場的話,你們就連渣都不會剩了。不知道嗎?”
“......什么?”
“α?ποκρ?νομαι,中尉,你們的艦長現在在哪?”
“當然是死了.......啊!政委大人!您好!您,您勸勸提督,行行好——”
“φημí,先回答我,中尉。你們艦長的死因是什么,什么時候。”
“他……兩天前被我打死了。”
“……”
然后猛的抬起頭,兩眼血絲彌漫,“但我是在自衛!您看看,看看,”
食指和中指并著猛戳著額頭上的傷處,“他先用煙灰缸偷襲的我!而且、而且不是我,是他打算叛逃!政委大人!只是因為我不同意,他就打算把我活活砸死!我只能——”
“你現在并沒有受到任何指控,中尉。簡單說說你們的艦隊遭遇了什么,你們又是怎么逃出來的。”
“哦我的天哪……提督你這是在浪費時間......讓我們上船啊!我什么都會告訴你!”
“現在浪費時間的是你。”
我平靜的做了回復。
“好,好,好!我說,我說……這次行動,是恩希爾總長的直接命令。總指揮是勒布朗上校,他所在的工黨號同時也是這次行動的指揮旗艦,而我們貝茨號的艦長,泰勒中校......被指定為副指揮官。”
“......我們分成了兩個戰斗中隊,分別由工黨號和我們為領航,以雁陣向著廣氏貿易公會最后一次遇襲的地點進發。一路都很順利,只是中途突然,上校聲稱星語者接收到了新命令,改變了預定目標和航向......結果就是那樣。”
頓了頓,又咽了口唾沫。
“另外我們并沒有逃跑——至少當時不是。在被伏擊后,整只艦隊按預定方案開始固守,但是卻遲遲等不到反擊指揮,或者緊急規避躍遷的同步靈能目標點信號......因為工黨號竟然趁著混亂,直接加速離開了!草!當時,貝茨號是唯一有機會能追上它的船,于是我們便追了上去,試圖射毀他們的主推進器,然后跳幫。”
“結果你們失敗了。回頭發現大勢已去,又無法躍遷,干脆就躲起來了,是嗎?”
“......是。”
“然后,你覺得就海盜在這戰的表現,他們不太可能會留你們活口,所以才會反對投降,是么?”
“我——我......”
男人的表情僵住了......
不過,我有足夠的耐心,
直到看見他終于仿佛釋懷一般,露出了一抹謙卑的微笑。
“是的。您說得對,現在您可以帶我們走了么?”
“行了,來吧。”
我也同樣微笑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