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χαíρω！為了人類聯邦！也為了極東艦隊！”

------------哈耳庇厄.疾風(Αρπυια.Αελλα)，鐵流號政委，海軍初等督戰官，+++系統模擬程序+++

第13章

虛擬的決念

4049年，3月21日，20: 27，奧拉夫格勒

=

我將右拳狠狠砸下。

“第二組，開火！”

○○○○○○

-○○○○○○

連續八次短促而耀眼的紅光和咆哮并沒能中斷“主教”身上冒出的數百張裂口，那讓我身旁少女感到惡心的閉張，但這并不是代表它沒有吃到教訓。它身上和身邊環繞的尖刺和戰斗前相比已經寥寥無幾，仍被它憤怒的一把傾巢而出，分成了前后兩隊。在離接觸還有一段距離時，尖刺們尾部紛紛亮起藍色光環，看來“主教”沒打算再給我讓炮彈開殼的時間。

它們用肉眼......確切的說，用我的肉眼無法反應的速度，筆直戳中了彈頭。幸好陶瓷外殼在破裂前為引信爭取到了1毫秒的時間，讓它派出的電子們跑完近一米的馬拉松，告訴彈頭里擠得滿滿當當的高壓氧氣，四氧化氮，鎂粉、鋁箔條和分開兩邊的壓縮正負帶電塵埃們：

干活的時間到了。

我和華倫蒂眼前綻放了八朵焰火，形成的巨大虛空云完全擋住了“主教”的身影，那些來不及完全減速的尖刺們猝不及防的穿過四周盡情釋放著熱值的金屬粉，和反射著燃燒光芒的鋁箔條，隨后，被兩邊電場拉斷的氧分子形成了通路，一道道曲折開叉的閃光線條接連和尖刺們相交，尖刺們頓時沒有了任何反應，只是靠著慣性在這團電光閃爍的人造星云里滑動，完全不復它們先前表現的迅捷。

“第一個機會！”

我把火力控制面板滑到一邊，下意識使出了毫無意義的力量，用雙手手指在全息顯示的數個面板上左右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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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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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矛【++】

【-

防空炮組【++】

【-

導彈艙【++++】

【++++

側舷炮【++++】

【-

魚雷發射管【+++++】

【-

新星炮【++++++++++】

【-

===============

“系統，沿該條手動航線前進，進行自動校正！”

“指令確認。航線校正完成。確認目標，目前速度每秒10.6公里，前進二。”

“系統，保持加速。”

＜┥—————————4494.3KM——————————┝＞

還能保持功能的轉向噴口們再次被啟用，比上次的數量又少了許多，但好在它們依然完成了任務，鐵流號艦首的撞角順著標識出的橙黃色線條，直指“主教”身后右斜下方向的目標點。看著推進器推著船體踉踉蹌蹌的開始加速，我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被擠出感應手套纖維的汗液懸浮在我的手臂附近，不知道是尼科萊先前留下的，還是我現在手心流出的。

就在這時，

“好美。”

這兩個本不該現在出現在我意識里的字讓我回過頭看了一眼，華倫蒂凝視著那團虛空焰火中的閃電風暴。

“這很美么？那你母親發起火來更美，她和你爸吵架那天簡直讓世界都充滿了美。”

我躲開了少女雙眸里閃動的閃電火花，繼續看著天藍色船艦的行進，“先別管我，趕緊看，這撐不到兩分鐘，散得很快的。”

這兩團小風暴掃射了我側臉好幾秒，才隨著一聲輕嘆恢復云淡風輕。

“不是說軍隊是大熔爐么？你怎么還是這種糟糕性格。”

“嘶。”我咂咂舌，“也許我熔點有些高吧。”

“也就是說你的這位政委工作不夠熱情？“

“呃。”

我瞟了身后的虛擬政委圖像一眼。

“別看我，專注你的職責，槍炮長。”

我回過了頭。

“華倫蒂，其實你的性格也很糟。”

“是么。”

少女抿起了嘴。

”話說你為什么不直接用這些炮彈轟擊那個，“主教”？這些電流比你剛才使出的手段威力大得多，不是么？”

“如果你說的威力是指視覺沖擊的話，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宇宙戰艦外部大部分都是金屬，就算被電流擊中，由于靜電屏蔽作用，戰艦內部沒有電壓差，電流根本鉆不進里面的。所以這只是干擾彈，鎂粉用來干擾熱成像和光譜分析，鋁箔用來干擾電磁波，不過這些對知識管理員都沒用，它們使得是引力波。對它們有用的只有塵埃放電云，用來阻礙它們的移動。”

我指了指天藍色船艦尾部顯示的離子火焰束，

“聯邦現在用的亞光速移動方式是離子推進，超光速則是躍遷引擎，也就是定向曲率驅動。知識管理員沒有這種分類，它們只通過收集反物質在身后泯滅產生的能量進行曲率移動，而且能自由控制速度和方向，甚至是瞬間加速和減速。聯邦暫時無法做到這些，也無法理解它們是怎么做到的，但至少我們知道怎么能干擾它們，讓它們無法收集和釋放反物質就行了。就像這樣。”

我將手指指向換了方向，收了回來。華倫蒂看著已經被鐵流號甩在身后，仍被雷暴圍毆的尖刺們，點了點頭。

“你聽懂了？”

“一個字都沒有。“

“......”

我默默的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距離數據上，

＜┥—————————3711.7KM—————————┝＞

“烏斯。我明白你的計劃了，槍炮長。”

鳥人鄭重其事的聲音從我背后傳來，“同樣的計劃，簡單直接，但你比艦長更加狡猾。拉塞瑟么，很好。不過你打算怎么躲開敵艦那一擊？”

“不是同樣的計劃，政委，不過我有一個主意躲開敵艦的攻擊。我打算試試。”

華倫蒂將視線從塵埃云轉了過來，

“你的什么計劃？“

我向前攤攤手，

“如你所見。”

”但我注意到你現在做的事不是和那個，恩，你的那個“分身”做的一樣么？你先還說這是在送死？”

我沒有立刻回復她。

“系統，解除武器安全限制。”

“身份確認，最高行政權限。指令確認，解除武器安全限制，警告，武器安全限制已關閉。”

“預定瞄準手動目標點。”

“確認目標，導彈發射模塊s2，s4，s6，無反應信號，s1，s3，s5，準備就緒，等待指令。”

●-●-●-

“沒錯，華倫蒂。”

我對她笑了笑。

“我就是要去送死。”

現在“主教”只剩下一個主船體了，看著很似插上八根牙簽的紅色面包圈，上面有著數百個不停開合的氣孔。沒有了尖刺的遮蔽，它先前被光矛戳穿的疤痕和等離子團的灼燒痕跡被系統自動刻意標識了出來，幾乎讓我產生了某種錯覺。如果不是看著它又一次劇烈旋轉著將長針向前圍成圓環的話。

我咬了一下舌尖，讓痛感沖走這種念頭。

“警告，偵測到敵艦內部高能反應。”

“保持航向！繼續加速！”

我深吸一口氣，屏住了呼吸，看著那道綠色的電芒射來，將沿途靠近的小行星撕得粉碎，數千公里好似近在咫尺，天藍色艦船已經避無可避。就在這時，

“系統！自最后一次武器開火后，所有武器能量重新分配至引擎！”

“指令確認。”

它們已經等了很久了，從激活發射裝置開始過去了足足十來秒。或許對我和華倫蒂來說這只是幾次呼吸的間隔，但對這些導*彈的瞄準器而言，這已經足夠它們對目標完成數萬多次激光定點閃爍的循環，因為它們誕生的意義就在于此。

我將手狠狠揮下。

“開火！”

○-○-○-

鐵流號的左舷，十八枚導彈點燃了第一級固體推進器，帶著橘黃色尾焰的彈體在飛離船體一段后，便遵循事先設定的目標噴射前端的矢量轉向口，轉了一個相當高難度的尖弧，只用了短短一瞬。

“開始調整能量分配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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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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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πλανη！引力索來襲！”

我的吼聲緊接政委圖像之后，

“第二個機會！前進三！！！”

＜┥————————3246.4KM————————┝＞

“指令確認。全速前進，目前速度每秒22.1公里，繼續加速中。警告，下級甲板嚴重受損，存儲區無法阻止物質泄漏，冷卻液容量剩余2%。”

鐵流號和導*彈群尾端的射流幾乎同時劇烈爆發，天藍色船艦的推進器已經開始噴射出純白色的離子烈焰，儲存的液氮冷卻液可以暫時緩解已經超出了安全限制的噴口溫度，卻緩解不了傳遞到火控指揮室圓弧墻壁的整個船體的劇烈震動。特別是當十八枚高爆導*彈啟動二級固推后，接連擊中鐵流號艦首右下方時，震蕩著力場護盾的天藍色船體被硬生生改變了方向，那道綠色電芒就這么猝不及防與我們擦肩而過。

“警告，護盾能量剩余31％。”

“警告，船體受損，船體整體完好度40％。”

“你可真是個瘋子！”

華倫蒂一臉震驚的看著我，好像我們彼此是剛在擁擠的地鐵上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我還在摸她的屁股一樣。

“你用你自己的武器攻擊自己？”

“系統！重新識別手動航線！我又給你上了一課，華倫蒂。“

我死盯著鐵流號和“主教”沖向彼此。

”武器是一種工具，工具是用來達到目標的東西，只要能達到目標，就不用太在意工具的用法。”

“警告，引擎溫度超過安全限定，冷卻液容量剩余1%，啟動自動安全限制程序。”

“解除引擎安全限制！繼續加速！”

“身份確認，最高行政權限。指令確認，解除引擎安全限制，警告，引擎安全限制已關閉。警告，引擎溫度超過安全限定，冷卻液容量剩余0%，警告，艦船速度突破安全限制，警告，偵測到船體撞擊，主動避讓幾率小于1%，預計兩分鐘后發生撞擊。”

“烏斯，所以你要撤離船員。“

虛擬政委從大衣內兜摸出一包煙，默默點上。

”我還以為你是想抵近發射新星炮。ωστε。”

“時間不夠，政委，我們的船受創太重，已經撐不住了。而且干擾彈時效太短，這種前沖會讓我們的船被“主教”的尖刺和主船體包圍，實際上就是自投羅網，只能魚死網破了。這也是這艘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

“德格里露，正確的決斷，槍炮長。我本應該一開始就崩了艦長，讓你接手指揮。”

“呃......”

“對了，”

虛擬政委的鳥喙叼著煙，一手扶著大蓋帽，向著身旁的金發少女說著。

“沒事先問你是否允許，諾塔，這是我的失禮。καθω，畢竟對還剩兩分鐘的生命來說，一些煙氣已經不重要了，這是我的想法。請你諒解，下士。你為什么沒有上逃生艙？”

華倫蒂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句。

“逃生，是弱者的，特權。”

“哼，赫普瑟拉斯！我喜歡這句話。如果早點聽到就好了。”

政委圖像露出了一絲微笑，向我們點頭示意。

“能和你們共事是我的榮幸。”

就在這時，一根尖刺以驚人的速度從后部直飚上來，直接過載了剩余的護盾容量，從推進器處傾斜著貫穿了鐵流號整個后部船體。

“警告，護盾過載。警告，船體受損，船體整體完好度39％。警告，中級甲板嚴重受損，推進器噴口M1，M2，M3出現嚴重破損，引擎區反應爐5號機組嚴重受損，警告，艦船速度突破安全限制，警告，偵測到船體撞擊，主動避讓幾率小于1%，預計1分11秒后發生撞擊。”

“放電云散了？晚了！距離太遠了！過穿了吧！”

我忍不住笑起來，“反正慣性速度也夠了，系統，執行新的能源分配方案。”

“指令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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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

護盾【-

引擎【-

探測【-

修復【-

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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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矛【++】

【-

防空炮組【++】

【-

導彈艙【++++】

【-

側舷炮【++++】

【-

魚雷發射管【+++++】

【-

新星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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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星炮充能！”

“指令確認。停止爐內燃料供給，軌道充能中。警告，武器安全限制已關閉。警告，主體爐體防護外殼破裂。”

★☆☆☆☆☆☆☆☆☆

巨響。尖銳的巨響。貫穿鐵流號船體中心的巨大磁軌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尖銳巨響，武器控制面板的能量曲線向著標識著紅色的最高值一路突進，只為了以最快速度將能量蓄至數百個吉電子伏特，以便將主體聚變爐中的人工恒星作為聯邦海軍最具威力的炮彈。

＜┥————————2345.7KM————————┝＞

又一根尖刺，又一根尖刺，“主教”在做著最后的掙扎，讓系統的受損報告和面板在我頭邊環繞。

“過穿！過穿！繼續過穿！哈哈！”

★★★★☆☆☆☆☆☆

＜┥—————1354.1KM—————┝＞

標識距離的數字越來越小，戰術系統顯示的紅色“主教”船體越來越大。虛擬政委已經燃盡了煙，他狠狠抽了最后一口，開始放聲大笑。

“我們的身軀將化為灰燼，但我們的意志會在長河中不朽！“

★★★★★★★☆☆☆

＜┥———738.3KM———┝＞

“警告，武器安全限制已關閉。警告，主體爐體防護外殼完全破裂，艦船引擎不可逆性受損，主體爐體即將失控。警告，艦船速度突破安全限制，警告，偵測到船體撞擊，主動避讓幾率小于1%，預計14秒后發生撞擊。”

＜┥175.72KM┝＞

★★★★★★★★★★

我和虛擬政委發出最后的咆哮。

“新星炮！開火！！！”

”χαíρω！為了人類聯邦！也為了極東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