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極東艦隊17520艦，鐵流號一級航海長，兼損管長，兼雷達長瑪麗恩.黎塞留上尉在此！”------------瑪麗恩.黎塞留(Marine.Richelieu)，鐵流號驅逐艦航海長，兼損管長，兼雷達長，海軍上尉
第7章
瑪麗恩.黎塞留
4049年，3月21日，18:29，奧拉夫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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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平白無奇的艦長座位，華倫蒂明顯對全息圖像和導航員躺椅更感興趣。
“這就是全息電影？“
她走了過去，先是仔細打量了一陣星球邊上的軌道平臺和船只，然后就試著伸出手去撫摸這個覆蓋著云層，海洋和數塊陸地的彩色球體，毫無疑問，她的手透了進去，這讓她的眼睛睜的更大了。
“不，一個全息電影院的面積相當于這條船的甲板面積乘以三了，這就是個有虛擬鍵盤的大號全息投影儀......“
我看著華倫蒂驚訝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
”恩......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這個實在太晚了。不過告訴我，那天你爸有懲罰你什么嗎？”
少女身體一僵，好奇的眼神黯淡了，沉默了一會兒，她輕笑了幾下，平靜地看著我，
“沒有什么，我只是被下了禁足令。”
“......很抱歉。”
她擺了擺手。
“為了什么？別這樣，這是我咎由自取，還讓你受了遷怒。”
我看著華倫蒂的小臉透露出的倔強，嘆了口氣，放輕聲音，
“恕我直言，你爸就是個白活了幾千年的死硬老頑固。”
............
金發少女縮回了手，在胸前握成了拳。
“只是因為他要求家族成員遵循龍族的原則？“
她抬起了眼睛，高揚的雙眉下淡藍色的豎瞳瞇成了縫。
”這是警告，不要再在我面前非議我的父親，就算是你也不行。”
“沒下次了。”
我側過臉，拉低了軍帽帽檐，避開她凌厲的視線，任由沉默在艦橋蔓延開來，充斥在我們兩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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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黎塞留的聲音打破了安靜。
“嘿！你們怎么啦！怎么不說話啦？我聽到剛才有人說全息電影？！”
華倫蒂的眼神不再尖銳了，她身旁的變化吸引了我和她的目光。只見行星全息圖像像是接觸不良似得閃爍了幾下，突然猛地跳了起來，驚得金發少女連退幾步，警惕的看著圓形圖像五彩斑斕的扭動抽搐著，慢慢拼成了一個女性的曼-妙-曲-線身材。只見她浮夸的伸了伸懶腰，身體上的光點紛紛散落，搞得像魔法少女變身似得，露出一個日漫風的藍眼棕發女孩，穿戴著聯邦海軍的帶檐軍帽，藍色嗶嘰呢長褲和袖口標著上尉軍銜的雙排扣大衣。
“當當當當！閃亮登場！華倫蒂，現在你能看到我了嗎？！”
華倫蒂望著顯示器上方浮現的女孩，看上去有些迷惑。
“你是黎塞留？”
“用嘴，說出聲，她沒有心靈感應的。”
金發少女狠狠瞪了我一眼，看來還沒有完全消氣。
“......你，你是......你是，黎塞留？”
“對！極東艦隊17520艦，鐵流號一級航海長，兼損管長，兼雷達長瑪麗恩.黎塞留上尉在此！”
她咯咯笑著，隨手做了個帶戲謔色彩的軍禮，
“本來在艦長辦公室就想露臉的，可要啟動那個辦公桌的投影儀必須要艦長的行政權限！哎呀好氣啊！”
“你越生氣我就越覺得這些規矩的設立明智萬分，大副同志，你沒發覺奧拉夫格勒的軌道平臺和整個第三分艦隊正在你的臀部邊上做著相對靜止嗎？”
黎塞留這才發覺自己的腰圍附近，近地軌道平臺和停泊其上的船只依然靜靜停在原地，就像什么都沒發生。
“哎呀！抱歉，后期沒處理好！”
軍裝女生又變回了扭動抽搐的彩色圓形圖像，花了十幾秒鐘時間才變回來。
“好了！艦長，這下沒毛病了！”
“是么？你覺得擅自改動指揮系統程序沒毛病么？黎塞留？看來我回頭得找政委問問，你對日常紀律的理解是不是有了偏差。”
“艦長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
“算了，正好。”
我嘆了口氣，抓了抓頭發。
“不說你父親了，華倫蒂。“我對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的金發少女做了個雙手投降動作。”正式介紹一下，這是瑪麗恩.黎塞留上尉，她擔任鐵流號的航海長一職，兼任雷達和損管。黎塞留，這是華倫蒂，帕斯塔可夫.華倫蒂，全名太長了，我不想念完。“
華倫蒂的瞳孔縮小的像極了條確認獵物的蛇，我懷疑她是不是琢磨著變回龍形把我一口嚼碎。
“你好，華倫蒂！”
黎塞留一臉歡快的傻笑，像個人工智障似的。她彎下腰向金發少女招手，頭上頂了個聊天軟件常見的氣泡對話框，字體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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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恩.黎塞留
=Marine.Richelieu
=鐵流號驅逐艦一級航海長，兼損管長，兼雷達長
=聯邦海軍上尉
=喜愛閱讀的知性女性
=成熟浪漫的法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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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你好，黎塞留。”
“你好！華倫蒂！你好！相信我，我們馬上就會成為好搭檔的！“
黎塞留說著，激動的雙手握拳在-胸-前-上下揮舞，前-胸-也隨著她興奮的動作跟著跳動起來，讓旁邊的金發少女看直了眼，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天哪，和龍并肩作戰！艦長，你的晉升機會啊！”
我用右邊的小拇指挖了挖耳屎，懶洋洋的回答她。
“大副同志，你-胸-前這兩坨脂肪加起來比你腦袋還大，這畫風是不是太夸張了。或者說，過于寫實了。”
“哎呀！艦長！別轉移話題，我是認真的！”
黎塞留宣稱道，她立直身體，雙手插在腰間。
“話說為啥過于寫實了？”
“胸-大無腦。”
我抓抓頭發，“真難得你為我考慮一回啊，黎塞留同志，可我有什么機會？我沒看見。”
“你才無腦呢！你是裝傻還是真傻了？”
黎塞留氣鼓鼓的瞪了我一眼，看來我真的很不擅長討女孩子歡心。
“華倫蒂。”
“......嗯。”
金發少女剛從波-濤-洶-涌中回過神來。
“你愿意去戰斗么？”
少女先還恍惚的神情突然變得炯炯有神。她認真的看著黎塞留的雙眼，用結結巴巴，卻堅定有力的語調一字一句的說，
“是的......我......愿意。”
她轉過身和我對視，“我希望能有機會盡快展現我的價值。”
............
我默默移開了臉。
“這就是我的機會？華倫蒂下士，你對海軍了解多少？你連手動氣密艙門都不知道怎么開。”
“我可以學習。”
“這就是機會，一只愿意和我們并肩的龍！這就夠了，她可以從頭開始學！”
我敷衍的抬起手，對她們表示我的屈服。
“好吧好吧，我們換個話題，黎塞留，你頭上頂著那兩句話是什么意思？喜愛閱讀的知性女性？成熟浪漫的法國女人？”
“怎么啦？！有問題？！”
“先說說后一條吧，成熟浪漫我先不做評價，我也不問什么法國在地球的那個大洲之類的，我問問你，圣女貞德頭發是什么顏色？”
“當然是金發啊！”
黎塞留理所當然的說。
“錯，是深棕色，和你的頭發一樣。“
“呃......”
”再說說前一個吧，正好華倫蒂也很喜歡讀書，你們交流一下吧。”
“好啊好啊！華倫蒂，你看了最新一期的從零小說了嗎？雷姆終于醒了！等了快三百年了啊！哦，忘了忘了問了，你是艾米黨還是雷姆黨呀？”
華倫蒂歪著腦袋一臉困惑。
“恩......我，沒有，看過，這本，書。”
“哦抱歉抱歉，下意識就問出口了。華倫蒂你看過哪本啊？魔禁？刀劍？哦，不一定是日本輕小說，中國的無限恐怖？全職高手？我在明朝當王爺？三體？歐美的哈利波特？饑餓游戲？還是波蘭的獵魔人？”
“德國。”
華倫蒂微笑著。
“尼采，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什么？”
現在換黎塞留一臉迷茫了，我冷哼一聲，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黎塞留同志。那你覺得創世之龍亞莎已經死了嗎，華倫蒂？”
“盡信書不如不讀書，這是你們中國的話。要自己去思考。你覺得他死了么？”
“亞莎是龍族創造的神，人類隨后把他發揚光大，但其實他根本就只存在于唯心主義和非理性思維的陰影之下。而且尼采指責的神不僅僅指的是宗教上的神，更多的是人類對強者的依賴所體現的軟弱本性，所以尼采說“亞莎已死”，他是要人們超越這本性上的軟弱，不再依附他物，而實現對自我的強大和升華。不過我個人建議你先去讀讀黑格爾，尼采性格有些偏執。”
“比如？”
“《精神現象學》，黑格爾的第一本書。黎塞留你也可以試著看看，一個哲學家1807年就試著描述未來人類和機器人之間的關系了。當然還是這句話，要自己去思考，盡信書不如不讀書。”
............
“呃，華倫蒂？艦長，你在說什么？等等......哲學？哲學！？”
終于反應過來的軍裝少女猛地抬起下巴。
“我不喜歡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