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像一個仙女！”霍去病在爬上一座不高的巖石，眺眼望去，見小言靜立花海中，輕揚著絲絲秀發，雖然只是背影，看不到她的容貌，但在一片鮮紅似火的花海里，白色的衣袂飄飄，揚灑于風中，極其融洽的幽然，仿若與四周的景融入在了一起，或許她才是這片景中，最美的亮點。



如火如荼，似開遍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妖嬈、清冷……此刻他如同站在凄冷峰頭，透過飄飄渺渺的輪回青霧，日復一日凝視著她，曾如此時時刻刻在世界的另一端陪著她嬉笑、陪著她傷心、陪著她度過每一日。



彼岸花、凄冷峰、輪回青霧……那是什么？霍去病雙手抱頭，痛苦掙扎，腦海里莫明其妙閃現地竟是一幅又一幅地獄場面，森冷恐怖的閻王殿、面目憎獰的鬼魂、黑白分明的無常、冰冷殘忍的刑具……他究竟是誰，是霍去病還是一抹游魂，為什么、為什么那些場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熟悉得如同家常便飯？



“不……”霍去病大聲喊出，試圖減輕欲破空而出的痛。



“什么聲音？”劉徹正躺在蝶右側山崖的一塊平石上，閉目養神，忽聞得一聲‘不’字，被驚擾躍身而起，從崖頂縱下。縱躍之間，一襲極為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

風隨花舞、花舞隨人，他分明瞧見紅色世界里，她輕盈美麗的身姿窈窕翩躚，似蝶兒漫飛于花海，絕色出塵



“碧海年年，試問取、冰輪為誰圓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輝了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盡成悲咽。只影而今，那堪重對，舊時明月。花徑里、戲捉迷藏，曾惹下蕭蕭井梧葉。記否輕紈小扇，又幾番涼熱。只落得、填膺百感，總茫茫、不關離別。一任紫玉無情，夜寒吹裂……”



我輕展歌喉，一曲納蘭容若的《琵琶仙》，清靈空曠，如悲如凄，渲染了天地。中秋快要到了，去年那時，徹兒伴在我的身邊，陪我舉杯邀月、陪我瘋狂癡巔、陪我一直追著那圓明月，直到它消逝在天的那頭。



“言言！”劉徹癡醉地踏入花海，遙遙相望，卻不敢有一絲一毫地再次邁近，生怕又如當初，她一閃而逝，“陪我說會兒我行不行？”聲音期翼，輕輕柔柔生怕是驚擾了我似的。



他也在這兒？我驀然轉身，雙行清淚如泉般渲泄而出，嘴里喃喃繼續道：“只影而今，那堪重對，舊時明月。花徑里、戲捉烷基，曾惹下蕭蕭井梧葉。”



“你恨我嗎？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恨我負了你，恨我冤了你……可言言你為什么要用死來向我報復，你為什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



“不恨了，我不會恨了……徹兒！”我搖搖頭，抹去不斷滑落的眼淚，掛起一弧淡淡的笑，“就算曾經恨過，現在也不恨了，所以你也不要難過。”



“言言你不愛我了對不對？”劉徹跨近一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急急后退了一步，“你說過的愛情理論是沒來的愛，哪來的恨？”他緊張兮兮，又害怕失去的連連追問。



“你希望我恨你，不希望我依舊愛著你嗎？”吐吐舌頭，可愛的對他笑道，見他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后，又道，“就算我消失了，我還是時時刻刻存在你的周圍，會永遠陪著你，陪你一起笑看大漢天下。”



“真的？”她會時時刻刻陪在我的身邊，她不恨我，她還愛著我。



“好痛！”頭脹欲裂，霍去病掙扎著站起來，沉重的喘著呼吸，迷蒙地睜開眼皮見到劉徹與小言兩兩相視的身影，記憶中的某根神經被挑起，她不會屬于他的，遙遠的記憶里他自己提醒著自己。撲通！一個蹣跚，霍去病直愣愣地從上面掉到草叢里，揉揉被撞痛的胳臂，依著假山石，撐起身子，甩甩腦袋，讓自己恢復一些的清醒意識。



我和劉徹同時回頭望向霍去病，只是在他好笑的瞧著霍去病的動作時，我迅速踏起輕盈的步伐，消失在花海里。不能讓那個霍去病瞧到我和劉徹的關系，先閃人再說。



“喂，你小子沒事吧？”



“我、我沒事！”霍去病咧開嘴，揉了揉太陽穴。摔了一跤，腦袋倒是有些清醒了。



“去病，讓你瞧瞧朕最美麗的皇后！”劉徹回手指著花叢。人呢，又不見了。他失落地笑了一笑，聳聳肩膀，“她走了，不過你一定會見到她的。”從這次與言言見面，他竟然開始相信，言言真的會陪在他身邊，隨著會出來陪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