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魂歸冥府.釋然
- 為你，我不當皇后（續文：鳳凰涅磐—再生緣）
- 水妤萱
- 2014字
- 2008-12-09 20:20:55
停戰的三天后，單于哥哥的飛鷹傳來了他的喜悅。是的，阿文箭法如神，首次迎戰在匈奴早有戰神之稱的霍去病，便成功讓他受傷，使漢軍連連戰退。
劉徹含笑迎接飛鷹使者到來，在渾邪王的地盤上與他們同飲共醉，笑一直揚溢在他俊美的臉龐，自信的傲然神態愈發的張顯，只是深潭般的眼神中讓我看不到底的深沉。
深夜人靜之時，他出其不意地攏上了我的腰，把頭靜靜地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淺淺的呼吸中帶著濃濃的酒氣，微合的眼眸中蘊藏深深的情意：“嬌嬌姐，不要丟下徹兒、不要……徹兒要永遠和嬌嬌姐在一塊兒，永遠……永遠……”細微地喃喃聲，如著孩子般的無助、害怕，讓我不由抬起手，撫向他散亂在前面的黑色發梢。他似乎安穩了些，在銀光流泄的月光下，他寧靜安然的身子靠著我的背，傳來一陣平靜的呼喚聲，薄唇微揚，似偷到了糖果。
嬌嬌姐……徹兒……這阿文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那般的軟柔聲音，松松軟軟哪像個大男人發出來的聲音，只是卻能輕意撩動我的心房。他一定很依賴那個嬌嬌姐，否則怎么連醉酒之中，仍在擔憂被她丟下。嬌嬌姐、言言還有我，你在乎得會是誰？前段時間，我已經知道他和單于哥哥的談話，他說他要娶我，是權勢、是利益，還是他真正有喜歡我？
在月光下，我和阿日拖著阿文這個沉重的醉鬼，默默無語往營帳里走的時候。霍去病中的箭，箭直插入肺，嚴重影響了他的呼吸功能。漢軍營中，眾將哀聲嘆氣，隨軍的兩名大夫望著他的傷勢，連連搖頭。霍去病的額際發間都滲著點點黃豆般大小的汗珠，雙眸緊閉，血色全無。氣息都輕得看不到胸口的起伏。
“大夫說句話啊？”鄭易急得直跳腳，瞧不讓他去吧，結果這個霍大將軍就拖著一具半死不活的模樣回來，讓他怎么向長安百姓交待。要知道現在的霍去病可是長安城里最炙手可熱的香餑餑，多少女子在引頸期望他凱旋而歸，要是他、他就……他便會被口水沫子淹死。
“鄭易，他是不是要死了？”小喬嘟起小嘴，怯怯地問，“霍去病怎么躺著一動不動的？”
“小喬不要吵大夫！”鄭易令人帶開小喬，抓起大夫的領子，催促道，“快說句話！”榻前的其余幾名將領也同時所目光把投注在了兩名大夫身上。
其中一灰色大夫嘆了口氣：“霍將軍怕是兇多吉少，一切得看命了。”另一名小心翼翼地替他敷上了藥，手指捏著霍去病脈搏良久，終是抬頭望了他們一眼，搖頭道：“氣息極弱，傷得又是中頁肺部，撐不撐得過今晚都難說。”
空氣隨著兩名大夫的話，凝結成了冰，飛揚青春的少年兒郎，曾經笑指江山、談笑兵馬，馬蹄聲聲可震憾匈奴士氣，像風一般的少年難得真撐不過今晚，戎馬生涯便會如此在瞬那燦爛中結束。
白霧靄靄、青云繚繞，寬闊無邊的紅色彼岸花正搖曳綻放著它們凄惋的美麗。他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了嗎？他手扣劍柄，穿過鬼魂來往的奈何橋，在橋下對著孟婆，揚起一絲久違的笑容。
孟婆停下了舀水的動作，滿是皺紋的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如同一個老人家看到了回來的子侄：“閻王您終于回來了，走了人間一遭，可有想過我這個老太婆？”
“哦？本閻王知道了一定是您老人家舍不得讓我把你給忘哦，故意讓我少喝了孟婆湯對不對？”閻冥難得調皮地和孟婆開著玩笑。
“還打算走嗎？”孟婆心情大好，“每次都是看著哭哭啼啼的鬼魂來回，可把我老太婆悶壞了，能瞧得閻王的笑，呵呵……可喜歡死我老太婆了！”
生死奈何橋，一步一天涯！閻冥的笑漸漸收攏，手捂向了自己的心口，他還回得去安穩做他閻王嗎，他不是早就觸犯了天條，動了人間情感、毀了自己的原神。
孟婆似乎看出了閻冥的猶豫，笑道：“上蒼懲罰您的不過是一世，一世過去，也便一步一天涯，前塵往事隨風而散，您依舊咱們地府最受愛戴的閻王。”
“呵……我也是一介帝王身份，我怎么忘了？”閻冥苦澀一笑，低頭細打量自己的模樣，金黃華貴的九龍繡袍，烏絲為線，每一次的縫合都不見任何線頭痕跡。腰間是雕功精致的連環玉扣配，窄袖緊扣手腕，外置一件銀色通透的寬袖外袍，頭頂連珠垂帽，威嚴自然而發，哪一處他沒有擁有帝王的影子？
“孟婆你說是冥府帝王與人間帝王相比，誰好？”
“您是說你和他？”孟婆低頭沉思，釋然而笑，“樂小言的心中自有選擇，所謂姻緣是種下的因、結出的果。”
“我和她不是早就種下了因果，為何上天已經注定了她和他的姻緣？”
“姻緣、因果，他和她種在更你之前。”孟婆悠悠一嘆，“似夢非夢前塵緣，如幻如影非所求……”
“似夢非夢前塵緣，如幻如影非所求……”閻冥與孟婆一般釋然而笑，“我打算回去，至少完成霍去病的人生，留一個馬踏祁連的形象給世間。”
“那孟婆只能恭送閻王了。”孟婆可以看穿無數靈魂心靈的眼睛中，泛著贊許。有始有終才是他們冥府偉大的帝王。她目送閻冥留去的金黃背影，他們冥府真正離迎接回閻王的日子已然不遠了，這番離去，他只是去了結一斷不屬于自己的因果。她舀起一碗孟婆湯，給往來的魂魄，“不是孟婆不肯留、前塵往事忘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