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輝自從被杜文彬開除后,他本以為可以加入魏煥春的團隊,沒想到當他來入職時,魏煥春直接讓看門大爺就把他給拒絕了。朱文輝看到看門大爺遞過來的信,從那些信中才了解到自己被魏煥春給耍了。胡家煤礦把他開除了,龐家煤礦不會要他。朱文輝這才感覺到,這都是自己作的,后悔都來不及,想著家中的老小都等著他的工資生活,可現在徹底沒活干了。朱文輝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覺得窩囊,頓感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就這樣,他走進了一片小樹林,來到一棵歪脖子樹下,搬來一塊大石頭,然后站在石頭上,又解下褲腰帶掛在樹上,打了個結,然后就準備上吊自盡。當他剛蹬倒石頭,正掙扎時,一把刀飛了過來,腰帶頓時斷了,朱文輝呱唧摔在地上。等他回過神來,摸了下脖子,有點疼,抬頭望去,看到一行人從樹林深處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竄山狼。竄山狼自從撤出大孤山后,一直流浪在這一帶,帶著弟兄們喬裝打扮,隱藏在民間。今天他們正好過來打探煤礦上的消息,在林子里休息,竟然發現有人上吊,他不能不管,于是就飛出了刀子,割斷了朱文輝的上吊繩。
竄山狼走過來,拾起刀子,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死不可?”
朱文輝看著竄山狼一行,他壓抑的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死都不讓我死,我難啊,沒活干,我養不起一家人?!闭f著就嚎啕大哭。
竄山狼就看不慣男人哭,他感覺這是沒出息的表現,大吼道:“給你繩,繼續上你的吊,沒出息的東西?!?
竄山狼把繩子扔給了朱文輝,然后帶著幾個兄弟,就要離開林子。朱文輝看他們的打扮,就不像一般人,忙停止了哭泣,說:“大哥,我能跟你們干嗎?”
竄山狼停住腳步,看了看朱文輝,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朱文輝搖搖頭,說:“不知道?!?
一旁的大永說:“大孤山竄山狼,你可知道啊?”
大永這么一說,朱文輝瞪大了眼睛,站戰戰兢兢地說:“原來是馬……馬……大當家的啊?!敝煳妮x本想說是馬子啊,可很快就改口說成大當家的。
朱文輝很聰明,忙跪下,說:“大當家的,可不可收下我,我已經走投無路了?!?
竄山狼問:“你是做啥的?”
朱文輝忙把他煤礦上的事說了一遍。竄山狼正想找個熟悉煤礦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就這樣,朱文輝跟著竄山狼走了。
杜文彬自從管理煤礦以來,他明面上聽胡少卿的,暗地里卻勾結吳向文,把一些客商也悄悄地控制在自己手里。煤礦雖然是胡家承包的,但更像是杜文彬的。特別是杜文彬和吳向文結識以后,有吳向文撐腰,杜文彬開始有點不聽胡少卿的話。胡少卿就讓丁文瀚來敲打杜文彬,可杜文彬依然我行我素,還對表哥丁文瀚有很大意見。胡少卿眼看駕馭不了杜文彬,于是決定,讓丁文瀚不再做胡家大管家,到煤礦和杜文彬一起去管理。
去煤礦當掌柜,也是丁文瀚一直想去的。他在輔助北河灣小學教學工作時,沒少受到尹德功的教誨,他了解了很多新思想,在尹德功的影響下秘密加入了共產黨。這次去北河灣煤礦,尹德功給丁文瀚了一個任務,讓他在煤礦發展一些黨員。
就這樣,丁文瀚來到了煤礦上。丁文瀚的到來,令杜文彬很是不爽。丁文瀚是他表哥,又是介紹他來胡家煤礦的,所以杜文彬多少有點敬重。他不知道丁文瀚來煤礦的真正意圖,只以為是來盯他的,所以就收斂了很多??刹痪茫盼谋蛴肿蛔×?,他決定和表哥丁文瀚好好談一次。
在辦公室,杜文彬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是專門請丁文瀚的。丁文瀚也不客氣,過來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丁文瀚畢竟是杜文彬的表哥,所以他沒把杜文彬當外人。兩人酒過三巡后,杜文彬說:“表哥,你又來這礦上,你這不是誠心不想讓我干下去啊?!?
丁文瀚說:“我來煤礦當差我也有我的事,只要咱們倆把煤礦經營好,給胡家有交代就行。”
丁文瀚就含蓄的說了他來礦上有自己的私事,不會影響杜文彬的管理,只要杜文彬能對得起胡家,他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是親戚嘛。
杜文彬看表哥這么說,他心里也就有了些回數,說:“表哥,你放心,我一定保住胡老爺的財產,至于我怎么經營,你不要過問。”
丁文瀚說:“我不懂經營,但只要我在,你就不能有私吞煤炭礦的念頭,畢竟,胡家有恩于我們?!?
杜文彬聽丁文瀚這么一說,他知道這是胡少卿派來監視的。杜文彬的野心只能收斂,想霸占了胡家煤礦的產權,還是要隱忍一下。豈不知,丁文瀚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想在煤炭礦上發展黨員,只要煤礦是胡家的,礦上的黨員出了事,就和杜文彬扯不上關系。丁文瀚是為了杜文彬的安全考慮,其實丁文瀚也知道杜文彬想奪取煤炭礦的承包權,只是不說破而已。
兩人之間的誤會解除后,煤礦又走上了正規的生產之路。丁文瀚對工人要比杜文彬對工人還好,他時常到基層和工人們在一起。杜文彬看了,有些不理解,也就多次勸丁文瀚說:“你總是和這些工人走這么近,不好,要注意身份?!?
丁文瀚說:“只有深入基層,了解工人的狀況,才能更好的管理他們?!?
杜文彬聽丁文瀚這樣說,他也就不好說啥了。下礦井很危險,也很臟,杜文彬是不去的,丁文瀚不嫌臟,有時候還幫助工人們干活。這些礦工沒多久就接受了丁文瀚,和丁文瀚在一起,彼此沒有上下級的隔閡。在休息的時候,丁文瀚常給礦工們普及一些新思想,講共產主義,講工人的權利。每次講到人人平等,工人也要有自己的權利的時候,工人們都非常認真的傾聽著。丁文瀚從這些工人中,專門挑選了兩個比較腦子比較靈活的人,悄悄地發展他們,讓他們更多地了解了共產黨。
自從丁文瀚到了煤礦之后,胡家煤礦好像變了個樣,生產進度慢慢地趕上了龐家煤礦,這些工人的工資也因此增加了。杜文彬不明白丁文瀚用了什么辦法調動了礦工們的積極性,他多次詢問,丁文瀚只笑不答。丁文瀚本想發展杜文彬也加入共產黨,可經過他的考察,他覺得他這個表弟比較利欲熏心,私心太重,根本不是尹德功所講的那類為人民幸福而斗爭的人。丁文瀚在煤礦工作了三月有余,就把新思想帶到了那里。但還沒有繼續下去,胡少卿又把丁文瀚喊回了胡府,胡家大院離不開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