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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斗群魔起紛爭(上)

葉明正靜靜出神,忽聞得不遠處霧中,陣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向這邊傳來,由遠而近。腳步甚是沉穩,聽聲音,便知是個趿拉著鞋的胖子。葉明抬眼看去,果見一個衣衫破爛的壯碩男子正向著火堆走來。這人約摸二十七八歲模樣,方首闊面,眼窩深邃,頭上包了塊黑布巾。其腳下的鞋子早已破了,露出兩個肥嘟嘟的白腳趾。這人樣貌雖落魄至極,卻是紅光滿面,呵呵笑著,一臉富態之相。不知怎的,葉明竟覺他與廟中的彌勒有幾分相似。

那人呵呵笑著,坐到葉明的對面,伸出手來,烤著火道:“涼!這夜風真是涼!”他烤著火,眼睛卻眨也不眨的看著邊上大半只野兔,吞咽著口水。葉明見狀,知他餓了,便開口道:“兄弟若是餓了,不妨便將這野兔吃了,我已然吃過了。”那人聽葉明如此說,也毫不客氣。他一把抓過野兔,用手撕著兔肉,便狼吞虎咽起來。葉明于他行為,無甚興趣,仍舊坐在那兒默默發呆。

那人顯是餓極,很快便將兔肉吃得精光。他吃完,自腰間解下水囊,咕嘟咕嘟喝了一氣,愉快的打了個飽嗝,道:“總算吃了頓飽飯,多謝啦,兄弟!”葉明沒心情與他說話,只抬眼看了他一眼,向他點了點頭,便又低下頭去。那人卻仍舊呵呵笑著,向葉明身邊挪了挪,笑臉道:“不知兄弟,作何稱呼啊?”葉明沉聲道:“葉明,草木葉,日月明。”那人哈哈笑道:“這名字甚好!兄弟心中,本是懷著日月,卻又何故垂頭喪氣啊?!”葉明看那人一眼,慘然一笑,便不再說話。

那人見葉明不搭理他,卻仍是喋喋不休,道:“兄弟名中帶著草木,可人本非草木,自然有情。兄弟既然有情,想必便看不清心中的日月了。”葉明沒好氣道:“‘葉’是我的姓,‘明’才是名。”那人笑道:“不是的,如果我沒猜錯,葉明應該是你的字罷?你可休要誑我!”葉明聞言,沉聲道:“我一個將死之人,騙你作甚?!”那人聞言,哈哈笑道:“兄弟又說笑了,看你面相,卻哪里有一絲死相?兄弟起碼有百余歲的壽數,哪里會這時便死了?!”

葉明慘然一笑,道:“如你這般瞎說,且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人,我倒是頭一遭遇見。”那人聞言,眼珠轉了轉,哈哈笑道:“兄弟,第一次見,不打緊。咱二人,尚有著八九十年的交情呢!”葉明瞅他一眼,道:“看你也不似癲狂之人,人活到七八十歲,便是世間少有了,哪能再活八九十年?!”那人又哈哈笑道:“這世間,總是有些例外的。我可沒說你只能再活八九十年,我只說咱尚有八九十年的交情。說不定,你能活得更久呢!我運氣可好得很,從來沒看錯過!”說罷,自顧自的哈哈大笑起來。

那人笑了會兒,見葉明仍是低頭不語,便又開口道:“兄弟說自己是‘葉’姓,那我這姓氏,倒是與兄弟有幾分相似,咱可算作一家了。”葉明道:“莫非,兄弟也是‘葉’姓?”那人笑道:“我姓‘大野’!”葉明皺眉,道:“‘大葉’?著實不曾聽說過!還有這個姓氏?”那人笑道:“不是‘大葉’,是‘大野’,野雞、野兔、野豬的‘野’,這是胡族姓氏。”

(按:“大野”一姓,本不見于《魏書·官氏志》。李唐先人李虎,于北周時曾賜姓“大野”,據陳寅恪先生《李唐氏族之推測》并《李唐氏族之推測后記》論證,李唐一支之“大野”為漢人。而逯耀東先生則推測,北魏前期之“大野”疑為高車族,與蠕蠕(柔然)同源。依筆者所言,“大野”一族實是混合各族血統之姓氏,故而此處以“胡族”稱之,以示大野智其人,有胡人血統。)

葉明聞言,苦笑道:“你這人,倒真是有趣,我一個漢人,如何會與胡人是一家?!”他心中暗忖道,我今晚便要去刺殺那胡族的鮮卑皇帝,怎的可能與胡人是一家?那人卻仍是哈哈大笑,道:“你看我樣貌,便知我至多算半個胡人。我父親是漢人,母親是胡人。在我幼時,我母親便教我隨了她的姓氏,還起名作“豬兒”。”

葉明聽他如是說,不禁一笑,道:“這么說,兄弟的名字便喚作‘大野豬’?”那人正色道:“正是!只可惜,家母在我十一歲時,便去世了。家父,也已然不知所蹤。我一路乞討,輾轉到了涼州。后來,師父說這名字叫著不便,與我說‘豬’便是‘彘’,取諧音喚我作‘智慧’的‘智’了。”說罷,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大野智默默抬起頭,向空中望去,似是有些傷神。此刻,霧氣甚濃,便是連月亮也似要被遮掩住了一般。葉明心下忖道,如此說來,他也算是個可憐之人了。可是,我倒著實教他可憐得多了。葉明又看了看周遭漫天的濃霧,暗忖道,這濃霧,倒給我刺殺那皇帝作了掩護。他想到此處,便直起身來,向西南方走去。

大野智抬眼看著葉明,待他快消失在霧中時,驀地開口道:“早間,我見你一路隨著雁陣,便信手占了一卦,得一下坎上坤之‘師’卦。‘師’即軍隊,坎為水,為險;坤為地,為順;兵兇戰危,圣人不得已而為之;師出有名,故能逢兇化吉!兄弟莫怕!”

葉明一怔,心中忖道,沒想到,在我生死未卜之時,竟逢得個如此有趣的人。倘若我能僥幸活下來,定要將這段事情講給琳兒他們。遂回頭勉強一笑,道:“謝啦!野豬兄!”大野智一笑,喃喃道:“好容易賺了個‘兄’字,便又得了個外號,不虧,不虧啊!”葉明沒再言語,轉身徑直向魏營走去。

雖深秋時分,塞外如此濃霧,倒也算得異象了。葉明已休息半天,體力豐沛,提氣而行,不多時,便又到了那丘上。葉明有日間教訓,不敢冒失,便于草叢中放低身子,向丘下望去。丘下營中,霧氣稍淡一些。遠遠地,披堅執銳,于氈帳內外巡行的鮮卑兵隱約可見。

平地中央的篝火,尚自未熄。此刻,那篝火正隨風搖動,將周遭照得一片光亮。此時,欲要接近中央的氈帳,實是困難異常。葉明心下暗忖道,這營中胡兵,倒不足為慮,只不知暗中,尚藏有多少如衛家子弟般的高手了。

葉明彎下身子,自草叢中慢慢潛行,到了最外層的帳邊。聞得賬內鼾聲如雷,此起彼伏,定然是住了些粗野的鮮卑漢子。葉明又前行四五丈,驀地撞見個于帳外撒尿的鮮卑兵。兩人對視一眼,均是一愣。那人不及叫喚,便被搶步上前的葉明點住,拖入了一邊的草叢中。那巡邏的一隊兵士,似是聽見動靜,舉火向這邊跑來。葉明知道,此時絕不能暴露行蹤。倘若一旦給人發現,喧嚷起來,不但再沒有行刺的機會,便是想逃走,插翅也難了。當下,他只得放輕步子,繞著氈帳,躲閃著四下搜尋的鮮卑兵。

那隊鮮卑兵四下搜尋無果,便又向別處去了。葉明貓著腰,貼著帳根,緩步前行。又行出百余丈,周遭的氈帳便逐漸大了起來。葉明自然知道,這些該是隨駕巡行的鮮卑官員的歇宿之處了。待經過一個較大的氈帳時,隱約間,賬內正傳來說話聲。葉明悄悄摸上前去,附耳在帳上。帳中一男一女,正說著鮮卑語。葉明雖不懂其話語,但聞得帳中氣息粗重,伴著陣陣輕吟,想是夫妻二人,正輾轉床笫。葉明耳根一熱,旋即抽身離開,又向前行去。

葉明又前行四五十丈,到了離大帳十余丈遠的地方。只是,到了此處,卻又無法向前了。帳邊十余丈遠的地方,在火堆的照耀下,視如白晝。氈帳邊上,又無其它氈帳可供隱匿。最令葉明感到棘手的,便是這大帳四角處,點了四堆明晃晃的火。火堆邊上,各站了三個警衛的鮮卑兵。每隔約摸一刻鐘,便又有一隊幾十人的鮮卑兵自帳前經過。

葉明見狀,心下猶豫,不知該如何上前。正猶豫間,忽聞得噗噗噗三聲悶響,東北角的三個鮮卑兵便應聲倒了下去。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悶響,十二個于帳外警衛的鮮卑兵便都紛紛倒地。葉明隱在帳后,便是連偷襲這十余人的暗器都沒能看清,更不知是何人出手。

葉明躲在氈帳后草叢中,見十余個黑衣蒙面的男人,手持明晃晃的彎刀,向大帳涌去。葉明雖不知這十余人是何人,但看其身手,均是不弱。只聞得氈賬內一聲呼哨,便傳出一陣紛亂的打斗聲。隨后,葉明附近的十余頂帳中,便涌出上百個全副武裝的鮮卑兵來,將那魏主寢宿的氈帳團團圍住。其后,便又有七個著各色衣服的高手,自各處奔出。七人施展輕功,飛身上前,輕輕落到地上。各個衣袖輕擺,動作甚輕,一舉一動,都似毫不用力一般。可見,其輕身功夫,均是練到了極致。

伴著陣打斗聲,那十余黑衣人便自氈帳中退出。身后,又有幾十個高大的鮮卑兵跟出。那自帳中涌出的幾十鮮卑兵卻并不戀戰,直接背靠氈帳,圍成弧形,與圍成一圈的百余人相接一處,將十余個黑衣人團團圍住。那十余個黑衣人眼見被圍,立刻變作圓陣,背靠著背站住。

葉明于草叢窺見,心下暗忖道,原來這魏國皇帝早有準備,寢宿時,并不在這帳中。方才之時,虧得自己未曾貿然出手。倘或不然,此刻被圍困在中間的,便是自己了。這魏國皇帝有恃無恐,自己才如此順利的到了帳前。且不說這百余個精銳的鮮卑兵,單單對上這七位高手,自己便是想脫身也難了。

葉明收斂氣息,躲在暗處,心道,這皇帝既不在此處,那便該藏在別的地方。此時,他既命眾高手在此等候,我正該趁機再去尋他,這自然是個極好的機會。正思索間,東側又過來一隊鮮卑兵,約摸五六十人。中間,簇擁著個戎服厚甲的男人。這男人身材高大,樣貌英武。雖只三四十歲年紀,其兩鬢已然斑白,面色發青,眼窩枯瘦,似是有什么病癥。

那男人快步走上前來,向中間十余黑衣人大喝道:“你們是誰?為何要行刺朕?!”那十余黑衣人眼神陰鷙,極為鎮靜,并沒有答話。只是圍成一圈,緊握著手中的彎刀。葉明心道,原來這人便是那魏國皇帝拓跋嗣。看他模樣,像是染了重病,他現在距我二三十丈,倘能尋得個機會,給他一擊,便能結果了他性命。葉明正思索間,又見拓跋嗣上前走了幾步,怒道:“別以為朕便不知道,你們是并州蠕蠕翟氏的走狗!”那十余黑衣人,側目瞅了拓跋嗣一眼,仍然不說話。

拓跋嗣震怒,拔出刀來,又上前走了幾步,喝道:“你們這些雜種,早該全都殺了!要么像漢人一樣,做我大魏的順民,要么便滾回漠北去!偏生,你們要學那無惡不作的鐵弗人!”說著,再欲向前,卻被面前一個青衣男子拉住,示意不能再上前。方適時,那十余黑衣人卻猛然動了。直面拓跋嗣的兩個黑衣人猛地向前沖去,再后面便又跟了三人,再后面是四人,最后一列是五人。這十四人,本圍成一圈,卻是極有默契,在瞬間變作四列。黑衣人一動,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如一個三角般直沖拓跋嗣站立的方向殺去。

那青衣男子見狀,疾呼道:“護駕!”說話間,那近兩百名鮮卑兵便圍將上前,向那十四人各處攻去。一時間,場面極度混亂。那七八個高手長身玉立,始終將拓跋嗣擋在身后,警惕的看著戰局。那十四個黑衣人,卻是著實勇猛,不但各個刀法極高,且配合極為巧妙。他們一會兒,以圓陣破圍,轉瞬間,卻又排成幾排向前沖殺。片刻之間,怒吼并慘叫連連,便有二三十個鮮卑兵死于刀下。而他十四人,卻是毫發無損。

拓跋嗣見狀大怒,向旁邊高手呵斥道:“你們上!”那七人對視一眼,便有四人飛身而起,殺入陣中。余下三人,卻是仍舊守在拓跋嗣身邊。那四位高手,并無兵刃,揮掌上前,直沖那十四個黑衣人而去。四人武功極高,甫一加入戰陣,戰局旋即扭轉。那十四黑衣人,既要對付四位高手的偷襲,還要應付那一百多名鮮卑兵的前后夾攻。很快,便有兩個黑衣人中招倒地,被亂刀砍死。

葉明看此光景,知道此時若再不出手,便再也沒有了機會。他一個縱躍而起,轉瞬間便出現在拓跋嗣身前。拓跋嗣身前的三位高手看見葉明,微微冷笑,揮掌便向葉明攻來。三人配合默契,一人高高躍起,自上而下,兩人分攻兩側。頃刻間,三人各已揮出七八掌。葉明深知,此時最忌纏斗。故而一上來,便鼓動全身內力,使出了疾風勁的功夫。葉明前后五招,招招使出全力,待最后一式使出,那身著青衣的男子被一掌擊中心口,側飛出三丈,倒地不起。余下二人,心生駭異,向陣中四人喊道:“這人甚是厲害,快來護駕!”

四人聞聲回首,旋即抽身而出,揮掌向葉明打來。葉明閃避回擊,六人纏斗在一處。葉明內力雄渾,自然遠勝六人,但他卻輸在招式委實凌亂不堪。一時間,掌風翻飛,應接不暇,連連退卻。六人功夫極高,又極詭異,手掌、肩、肘、膝、甚而是臀部,都能成為攻擊葉明的利器。一時間,六人雖奈何葉明不得,葉明卻也敵不過他六人。便是連疾風勁的招式,尚未使出,便幾乎被他六人壓制住。故而,疾風勁“吁氣傷人”的殺招,那股令人失魂喪魄的震懾力,也便沒了該有的效力。葉明于過招間隙,余光向那十余黑衣人看去。此刻,十四人中已然折損了三人,眾人氣力又都有削減,漸漸顯出敗勢來。葉明愈發心焦,急于抽身,便更加不能擺脫六人。

拓跋嗣持刀而立,見雙方僵持不下,似是極為震怒。他轉過頭來,向邊上的人用鮮卑語訓斥幾句。幾個鮮卑兵得令,轉身向營中跑去。只叫喚得幾聲,葉明便聞得遠處陣陣兵戈之聲,顯是大隊人馬即將趕到。葉明知道,若是這營中之人趕到,非但行刺不成,欲要脫身也萬萬不能了。他又不禁想到,拓跋嗣知此間危險,必然提早回宮。倘或回宮,他又必然會召見蕭琳。想至此處,葉明心亂如麻,反倒置自己險境于不顧。一個不留神間,躲閃不及,左肩胛便中了一掌。

這一掌雖不中要害,卻委實將葉明打醒。葉明心道,此時,我受他六人夾擊,防守之下,再欲騰出手來刺殺那拓跋嗣,已是不能了。等鮮卑軍隊趕到,他便要躲到軍中,我再欲刺殺他,更加難上加難。此刻,我既不能逃脫,到底只是一死。我何不拼死一擊,與他同歸于盡?不論如何,總好過見到琳兒進宮,聲名遭這狗賊褻瀆。

此時,耳畔已響起鮮卑軍人匆匆的腳步聲,眼見鮮卑兵越來越多。葉明疾呼一聲,在空中翻了個身,全力揮出三四掌,將六人逼退半步。旋即,葉明便舍了所有守勢,轉身向拓跋嗣撲去。拓跋嗣吃了一驚,猛地倒退三步。

葉明身后無防,整個后背,便完全暴露于六位高手之前。此時,葉明距拓跋嗣尚有三四丈,便已隱隱覺六人掌風。其中一掌,竟是直沖腰際命門而來。當下,葉明自然知道,欲再撲到拓跋嗣身前,已是萬萬不及。他慘然一笑,在身體被六人擊中地剎那,猛一翻身,將內力灌注掌上。

內力猛然綻出,一股陰寒之氣便向周遭蔓延開來。隨即,葉明將長袖一揮,一柄帶鞘的劍便飛了出去。這一劍極快,拓跋嗣邊上的鮮卑兵受他寒氣震懾,尚不及回護,劍身帶鞘,便已然拍上拓跋嗣心口。周遭六人,均沒想到葉明竟使出個“玉石俱焚”的招式來。六人揮掌上前,受他剛猛內力一擊,被震退四五步。倉皇站定之際,均是虎口震裂,雙掌隱隱顫動,竟不敢再上前。

葉明受六人致命一擊,將蕭琳的短劍橫擲之時,便只剩得兩成內力。饒是如此,拓跋嗣胸前的鎧甲,也被這劍鞘拍碎,劍身直拍上他心口。拓跋嗣中招,猛地向后倒去。他在葉明連中六掌,口吐鮮血的同時,也猛地噴出口血來,被身后的侍從架住。葉明勉強站直身子,看了看重傷的拓跋嗣,又看了看周遭數不盡的,如潮水般涌來的鮮卑禁軍。他知道,自己實已無路可逃。想到此處,竟驀地生出股豪氣,仰頭長嘯一聲。這一聲長嘯,灌注了葉明所剩的全部內力。嘯聲綿長,伴著股說不清的陰寒與凄厲。在場眾人,均為之一震。便是連那正與十余黑衣人纏斗的鮮卑兵,也即刻停手罷斗。

葉明全力壓住心口處的翻騰,向那十余黑衣人喊道:“你們且將這些蠢兵拖住,我頃刻間,便能誅殺這狗皇帝!”說罷,作勢向拓跋嗣撲去。拓跋嗣本已重傷,聞言向后掙扎兩步,又猛地吐出口血來!拓跋嗣身畔一人見狀,亦是大驚道:“莫管那蠕蠕人!都來護駕!”隨即,便有人以鮮卑語將命令傳給鮮卑兵。說話間,所有鮮卑兵便舍了黑衣人,將葉明團團圍住。葉明轉身,沖那十余黑衣人道:“還不快走!”那十余黑衣人一怔,向葉明看了一眼,瞬間便分散開,向四面八方奔去。頃刻間,十余黑衣人便消失于迷霧中。遠處,隨即傳來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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