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語切切如冬日爐火
- 盛世的竹籃
- 劉半江
- 1981字
- 2007-09-05 18:19:01
看背影有些像,是不是王家寶不敢肯定。
我們什么話都沒有說,把包廂的門關上,退了出來,下樓上了車。
我們坐在車里,盯著絕壁城堡的出口。
不到兩分鐘,人出現了,瘦猴似的,就是王家寶,燒成灰我都認識。
這個狗東西,把我害苦了,我義憤填膺,正準備下車去把他狠狠揍一頓,打個半死都不解心頭之恨。
李吉月迅速地拉住了我,厲聲說:“不要。”
王家寶在門口站了十幾秒,東張西望,然后上了一輛車。
車從停車場迅速地沖了出去,像掙脫鎖鏈的狼狗。閃亮的車燈瘋狂地鉆進我們車內,掠過我們的身體。
“要不要追?”我說。
“不需要了,我記下他的車牌號,就是追也追不上,這個王八蛋開的是奔馳。剩下的事情交給警察做吧。”她說,并掏出手機發信息。
“發信息也能報警?”我問。
“上次來我們公司調查的警察給我們每個人都留了手機號碼,我給他發。”她說。
“現在我們怎么辦?”我說。
“回城里啊。”她笑著說。
她發動著車,車速開得很慢。
她又放音樂,是老歌,好像是瓊瑤的,歌聲訴說著哀婉纏綿和無奈:
我有一簾幽夢
不知與誰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
欲訴無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
今夜落花成冢
春來春去俱無蹤
徒留一簾幽夢
……
“喜歡這歌嗎?”我問。
“你喜歡嗎?”她反問。
“現在我喜歡激昂的,很興奮,希望警察今晚就能抓到王家寶。”我說。
“心情可以理解。”她說。
到了我的出租房門口,她停好了車。
“今晚還借你的床用一下好嗎?”她問。
“沒問題,但是你今晚要蓋被子了。”我說。
“放心,大傻瓜。”她捏了我一下。
睡的時候都凌晨兩點了,她倒頭就睡,沒有再騷擾我了。
早上起來我還是到昨天那家早點鋪買包子和茶蛋。林青青今天回來,加上王家寶有可能即將落入法網,心情特別輕松和喜悅,和店老板敘了一會。
“老板沒有回去過年啊?”我客氣地問。
“一家老小都在這里,回去路費也不得了,一家五口要三千呢。”他說。
“家是哪的?”我問。
“是安徽的。”他說。
“那我們是老鄉啊,你的口音變得我都聽不出來了,出來不少年了吧?”我問。
“有不少年了,大概八、九年了,我的第三個孩子今年九歲,當年是跑計劃生育過來的。”他說,
我伸頭瞅瞅里面的有一個小男孩在做作業,說:“老鄉,孩子讓他玩玩,大過年的。”
“嘿嘿,沒有文化不行啊,比不上你們大老板,看你都戴勞力士。我一年掙的錢都不夠一塊表的。哎,還是讀書好啊,讀書可以掙大錢啊。”他說。
林青青送的手表現在成了我身份的象征。東莞是一個很講面子很實際的地方,秦有雨說得對。你名牌加身,別人認為你有錢,尊敬你;你寒酸,別人看都不看你一眼,連婊子都不拉你。
“上面兩個孩子是女孩吧?這孩子出生罰錢了嗎?”我往他身邊靠了靠,小聲問。
“是的。為了要這個孩子花了不少,罰的錢不多,主要是花的錢太多了,鄉里的、村里的干部都來了,天天要管他們吃住。”他說。
我嘴沒說心里說,誰叫你超生的?男孩女孩不都一樣?
腳下生風地回到出租屋,看到床疊得整整齊齊。
我當李吉月還在衛生間,大聲喊:“今天胃又不好嗎?”
連喊幾聲沒有人答應,推門一看衛生間沒人,她走了。
李吉月啊,你絕!走也不說一聲。
我撥通她的電話,沒有人接,這個女孩到哪里去了?
兩個人的早點我一個人吃,肚子撐得有些受不了。
上午沒有什么事情,我打開電腦,上了QQ。
又見魯小菏的留言:
大哥,你的電話怎么一直打不通?我到了東莞,在塘夏鎮我的表姐這里,我們見面好嗎?
大哥,明天我就和我的表姐回去過年了,初三我再過來,你現在在哪里?
我一看她的留言時間,那時我正在看守所受罪。也許魯小菏現在就在往東莞來的路上,今天林青青回來,我沒有時間和她見面,再說也沒有能耐給她找工作。改天吧。
在房間坐立不安,想林青青很快回到身邊,心情就特別激動。還是先到塘夏等她,給她一個驚喜。
初三的天氣起了一些變化,灰蒙蒙的,感覺上要下雨,氣溫也好像低了幾度。
我打電話喊來了柳成仁,對他說要到塘夏。
“出來了,給你拜年。”他給我一根帝豪牌香煙,他說是河南的,他的老鄉回來送的。
“無罪釋放了。”我說。
“我就知道你能出來的,今天去是不是會會林青青?”他問。
“是啊。我估計她今天晚些時候到。中午到塘夏,我請你,我們弟兄兩個好好喝一杯。下午你也不要開車了,一年忙到頭,總要給自己休息幾天啊。”我說。
“好啊。”他答應。
“你給我建議一下買什么車好?”我問。
“你要買什么價位的?”他說。
“三十多萬。”我說。
他說好,答應有時間到汽車交易市場幫我問問。
快到塘廈,我讓他把車直接開到環市東路的新都會怡景酒店,到酒店我要了兩個房間。
中午就在酒店的餐廳就餐,席間話題涉及天南海北,不覺得一人喝了一瓶白酒。
突然手機震動,是林青青的。
“欣鑫,抱歉,今天來了同學,不能回了,明天吧。”她說。
“不要客套了,誰跟誰啊?我現在在新都會怡景酒店,準備給你接風呢。”我說。
“少喝點,你的身體還不好,回去的時候,我們再去廣東復查。”她說。話語像春天般溫暖。
她哪里知道,因為她要回來我興奮地已經喝了一斤。好,既然說了,我就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