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晨像是菜市場上賣的蔬菜，濕津津的。打開房間的窗戶，看看窗臺上的仙人掌，毛茸茸的刺上掛著晨露，在朝陽下露珠晶瑩剔透。

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晨風中的新鮮，五臟六腑仿佛被清洗了一遍。但是拂面的晨風沒有洗凈我的大腦，反而擾動了我腦海深處的林青青。

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接到林青青的電話和信息了，是不是她忘了我？

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憂傷包圍著我。內心熱烈地呼喚：林青青，你現在好嗎？我的心中只有你啊。為了你的未來，我才對你冷漠的啊。

濃烈的相思讓我撥通林青青的電話，通了，沒有人接；再撥，通了，仍然沒有人接；撥了第九次的時候，通了，突然掛斷了，莫非人不在手機沒有電了？停了一會，撥第十次，通了，還是不接。

迷茫、恍惚、絕望、悔恨、無助，我如同掉進了深不可測的水潭，周圍黑洞洞的，感覺世界末日到了。

讓林青青忘記的目的達到了，康威的目的達到了。人家達到目的是勝利，我卻盡是裂骨斷腕的悲傷。

我處在極其矛盾的旋渦之中，想忘記，又擔心徹底失去。

我無力繼續站著，回坐在桌子旁，目光從呆滯到模糊，然后一行淚伴著我和林青青在一起的畫面曲曲折折地流下。

淚在飛

飛不出你有意無意畫的圈圈

心在跳

血液由鮮紅慢慢變得灰暗



也許是忘記

卻沒有讓你忘記昨天

也許是冷淡

但我的胸膛仍然有相思的溫暖



親親我的青青

我的心中到處都是遺憾

那妥協的放手讓心充滿著自責和悔恨

風箏啊

你飛到哪里



親親我的青青

不要把曾經的熟悉當作現在的陌生

我會經常仰望著藍天

寶貝啊

那偷偷出現的白云就是我的思念



……

公司王家寶的電話來了，要我到公司去一趟。我擦干眼淚，立即趕了過去。

公司為了獎勵我半年多來的工作成績，決定發給我五萬元獎金，并提拔我當文化藝術部的副主任。

“趙副主任，請客啊，低檔了可不行。”王家寶笑著對我說。

“改天吧，今天我的心情不太好。”我說。

“這就怪了，我干到現在才搞個主任，你半年就當副主任，有什么壞心情不會被這喜訊沖淡？是不是秦有雨不給你上床？”王家寶說，他不會知道我現在的心情。

“王頭，先欠一頓，改天我一定請，請你到塘廈的臺島大酒店吃徽菜。”我說。

“吃徽菜？哈哈，那里有徽女嗎？”他大笑。

“有，美著呢，看你的本事。”我說。對于他，我就看不慣這一點毛病。

好事傳千里，何況這臥牛之地。回到辦公室，秦有雨說：“恭喜啊，我的大主任。”

“別那樣叫，就叫我名字，和以前一樣。”我淡淡地說。

“你有心思？”她問，女人的感覺就是明銳。

“是啊，林青青沒有接我的電話。”我說。

“那也沒有什么啊，也許她有事情。”她安慰我。

“不會有事的，早晨的時間是那邊的深夜，她把我的電話掛了。”我懶懶地靠在椅子上。

“中午到我那里去吧？”她說。她可能同意了我的判斷，沒有和我繼續就林青青說下去。

“算了，改天吧，我中午回去，這幾天好累。”我說。

“好吧，隨便你。”她說。

中午回到出租屋，一點胃口都沒有。躺在床上，往事如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播放，從新東方到頤和園，從西單到西站，從昌平自來水廠門口馬路邊的激情擁抱到醫院的細心護理，從塘廈重逢后的繾綣纏綿到廣州廣愛醫院的輕柔撫摩，一幕一幕，但甜蜜都成了昨天。

手機在桌上震動，我一看號碼，是昨晚輸入的菏塘月色手機號碼。

“什么事？”我問。

“大哥，我整天心事不安，擔心那個老板把我的裸照放在網上，那就完蛋了。你把我的事情辦好了嗎？”她問。

“哦，不要那么急切，我下午幫你問問。”

“拜托大哥了，再見。”她說。

現在是中午，長沙地宇私立中學的電話肯定不通。我睡了一覺，起來吃點方便面。

在給學校打電話之前，我想起來了，還沒有問菏塘月色的真實姓名，打電話問，她叫魯小菏，怪不得昵稱是菏塘月色，有點聯系。

我打電話給學校：“請問你們的女校長在嗎？”

“在，今年高考我們學校考了一千多名本科，現在補習班招了一萬多人，連張家界的學生都到這里復讀。你是找校長聯系復讀的吧？”對方做起了廣告。

“請你叫你們校長接電話。”我說。

“你是那位啊？”不一會電話里傳來女的聲音。

“是校長嗎？”我話中有意帶廣東腔。

“是啊。”她說。

“我是你們學校的主辦方房地產公司老板的朋友，他的電話你能告訴我嗎？”我問。

“你打他們公司電話問吧。”她對我講了房地產公司的電話后立即把電話掛了，這個騷婆娘。

按照她給的電話打過去：“請問你們房地產公司老板的電話多少，我是他朋友。”

“我就是，你是誰啊？”真巧，女校長給的可能是他辦公室電話。

“知道長沙地宇私立中學的教師魯小菏嗎？”我單刀直入。

“知道，有什么事？”他甕聲甕氣的。

“有什么事？我是她哥哥，趕緊把你的手機郵寄過來，我要銷毀她的照片。”我說。

“哈哈，奇怪，我的手機憑什么寄給你？”他說。

“告訴你，按照我的意思做，不然的話，你知道我會應該怎么做。”我說。

“別恐嚇了，黃毛小子，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樣？”他說。

“我告你強奸未遂。”我說。

“我還說她勾引。告訴你，在長沙我有勢力，我說了算，來吧，讓你吃不掉兜著走。”他說。

對啊，強奸沒有證據，未遂更難說，唯一的證據就是裸照，可是裸照在人家手中，這事情要慢慢來，不能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