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金大成、金力和“早知道”牽著馬、拽著驢，在那車水馬龍的集貿市場上走來走去，問東問西，金大成還時不時地掏出筆記本做些筆記。他們的“隊伍”惹人耳目，引人注意。買的、賣的、趕閑集的，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好熱鬧的不停地向他們這邊兒擁擠。他們行動的是那樣地吃力，過了大約兩個時辰，他們才從集貿市場上走了出去。

他們望著陰沉沉的天空，看不見太陽的蹤影，一時找不到參照物，弄不清具體時間。但是，他們已是人困馬乏、饑腸轆轆。于是，在金大成的建議下，他們來到一家“家常飯店”，拴好馬和驢后每個人吃了一大碗炒面，又喝了一碗湯。接著，金力和“早知道”抽起了旱煙，金大成則出去給馬和驢弄了些草料，回來后仨人進行了片刻地閑聊。

大約在下午四點鐘，他們一行仨人，來到了赫赫有名的鳳凰鎮鐵廠。在廠長和技術員的陪同下，他們參觀了廠內的烘爐和各個生產車間，了解了軸承、螺絲及鐵锨、鐵釵等農具產品的生產和銷售情況。仨個人格外用心地聽著陪同人員的介紹，彼此不停地交換著意見，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正當他們打算離去，李旺興趕到了這里。

在李旺興的熱情邀請下，他們來到了“秀鳳酒家”。

“掌柜的在忙啊？來客人啦！”

李旺興在門外喊了一嗓子，店老板就慌忙從屋里跑了出來，堆著滿臉的微笑，抱拳作揖道：“不知領導大駕光臨，失敬、失敬！”

“不要客氣，都是自家兄弟。過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戰友老鴰村的金大成，那倆是他村的爺們兒。今天是我請客，一定要讓大家盡興！哎！對了，大成，今天的事兒巧了?！崩钔d說著，用右手指了指掌柜的，一臉神秘地說：“掌柜的也是老鴰村的，大號劉會強?！?

“幸會幸會……”

“幸會幸會……”

劉會強和金大成他們說著客套話，一一抱拳作揖，行完見面禮。

李旺興引導著金大成他們和掌柜的相互認識后，又跑到前面領路，大步邁進了屋。

掌柜的聽說是老鴰村的客人來吃飯，打心眼兒里感到了親切和喜歡。掌柜的爺爺從老鴰村遷到鳳凰鎮，到現在雖說過了五十載，但他們是砍斷了骨頭連著筋。掌柜的夾在李旺興和金大成中間，指揮著后面的人拴好了馬和驢，沒進門就對著屋里喊：“秀鳳，快沏茶，咱們老家來人啦！”

劉秀鳳平時常聽父親說起老鴰村，這回真遇上老家的來人，她感到有些興奮。她沒顧上沏茶就跑了出來，差點兒與金大成撞個滿懷。

劉秀鳳抬頭望了望金大成，心里怦然一動，這風度、這身影，好像在哪里相遇，怎么這么熟悉？噢，俺想起來了，是在夢中相見，是俺渴望的白馬王子。劉秀鳳有些心轅意馬，對金大成一見鐘情。

金大成急忙將身子一閃，沒注意到劉秀鳳的穿戴和臉面，但劉秀鳳那幽潭般深不見底的雙眼，仿佛把金大成的心靈看穿，金大成突然有些失態，表情不大自然。

李旺興點了一盤豬雜水、一盤四喜丸子、一盤炒雞蛋等共六個菜，要了一小壇子散酒，掌柜的親自作陪，五個人香甜地吃喝起來……

“快……牽牽你們的馬和驢，外面下起了雨?！眲⑿泺P的喊聲驚動了金大成，他放下飯碗跑到了外面，看了看漆黑漂雨的天，又回到了酒桌前，嘴角上掛了一絲微笑，躊躇了半晌，說：“這樣吧旺興，這樣吧掌柜的，咱們酒也喝啦，飯也吃啦，可以說酒足飯飽啦，俺也該回去啦！不過，恐怕老村長和金晌他倆路上不大方便，就麻煩旺興和掌柜的再給安排個住的地方。不好意思，多打擾了！”

“我們是生死之交，這點小事兒你還客氣什么！依我看吶，大成你也別走了，我們住在一起，也好好地聊聊?！崩钔d站起身來，向前跨了兩步，拽住金大成胳膊，真誠地挽留著金大成。

“真不好意思旺興，”金大成瞅了一眼站起來的掌柜的，“我回去還有些事兒急著要辦，請你們留步吧，我回去啦！”金大成說罷轉身告辭了。

屋里的人全部送出來，金大成一一告別，然后騎上“紅鷹”，消失在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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