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嫁人還早呢,陶華說。
花卉媽用力用筷子一敲碗,就這樣決定了,糖糖上幼兒園,校車直接到小區門口,不要太方便。
于是轉身進了屋,留下難過委屈的陶華和不明所以的糖糖,公公嘆了口氣,也進了屋,陶華看著一桌子的殘羹冷炙,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哇得放聲大哭起來。
糖糖看到陶華哭了,連忙蹬蹬跑過來,不停的用小手幫陶華擦拭著眼淚。
奶奶壞,氣媽媽,媽媽你不哭啊,我也不哭。
乖囡……陶華看著懂事的糖糖,不由悲從中來,不旦沒有停止哭泣,反而有些變本加厲。
里屋的花卉媽呆不住了,一扭身從房間出來,直接在玄關換了鞋,大門砰的一關出門去了,花卉爸故意把電視聲音調的很大,陶華的哭聲漸漸微弱下來,她在心里狠狠的想,這個家里除了糖糖,她已經沒有親人了,沒有溫暖的家當然不是家,在那一剎那她決定搬回娘家去住。
她騰得站起身來走進公婆的房間,面無表情的沖著公公說我回娘家了,糖糖我帶走。然后拉著糖糖進了房間飛快的收拾了細軟出了門。
公公大氣不敢出得看她收拾東西,猶豫著是否要出門找老伴,他倒不是擔心陶華此去不復返了,他擔心的是糖糖,這一走,估計就不會再回來了,糖糖是花家留下的唯一的血脈,他怎么可能看著這根血脈就這樣被帶走。
他有些失意,那剎那間他覺得他這一生盡活在花卉媽的陰影下了,頓覺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這種感覺讓他心口燥熱難耐,對花卉媽第一次產生了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恨意。
這股突如其來的恨意讓他猛然覺得陶華的舉動讓他很解氣,他倒要看看這場鬧劇花卉媽該如何收場,事情是她引起的,是她小家子氣,市井女人的作風,他得讓她嘗嘗看不到孫女的苦頭。
陶華下了樓才想起車的事,想了想,吩咐糖糖在樓下花園等她,又匆忙上了樓,進門就問花卉爸車鑰匙在哪,花卉爸一臉無辜的說是花卉媽收著呢。陶華忿忿地擠兌了一句,爸,這個家你還算不算是一家之主了。
沒管身后公公是何表情,陶華又匆匆下了樓,帶上糖糖坐了出租車直奔娘家而去。
陶華婆家在城東,是老城區了,居住環境和人文設施都比較完善。可娘家在城西,近幾年才開發出來,原來是一片農田,因為房價低,房租也便宜,這里居住的大多數是拆遷戶的農民或者是外地人,當然,這也是花卉媽從骨子里看不起陶家的原因之一。
陶華坐在車上想,自己怎么就那么傻那么懦弱,她明明是花家明媚正娶回去的女人,花卉走了,他的遺產直接繼承人應該是她才對,可是現在事實不是這樣,她不僅沒有拿到一分錢,反而還凈身出了戶,回了娘家。
她想花卉了,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同時又對他有股怨恨,恨他為什么這樣什么都沒交代的走了,他不管她的死活了嗎,不管女兒糖糖了嗎。
可是怨有何用,人都沒了,你還能把他恨活過來啊,接下來陶華要考慮的倒不是怎么去怨恨那個把她拋棄了獨自上了天堂的男人,而是怎么樣通過合法的途徑去取得自己該得到的一部分。
婆婆說的沒錯,那筆錢都是糖糖的,陶華也從心底里這么想,但是憑什么要由婆婆這么強勢的掌管著,她甚至從來都沒看清那張支票上的數字,就被婆婆兌了現,牢牢的揣在了褲子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