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乘車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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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一個人去一個陌生的城市，沒有牽掛，沒有愁苦，沒有期盼。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說，就等火車到達南京。兩次去同一個城市，兩次的心情大不一樣。我對于南京，只是像季風一樣按照時間來去，南京對于我，只是生命中的一個驛站，供我暫時停歇。母親曾經對我說，三年大學上完以后她會給我找一份滿意的工作，我知道那是父親的安排。所以，我對母親說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我不想讓父親用手中的權力給我鋪平前進的道路。父親鋪的那條路是骯臟的，污穢的，我不想讓自己身在其中，被染成五顏六色，帶著一身腐臭。

我現在有什么？我什么都沒有，我的一切都不是屬于我的。我很想擁有屬于自己的一切，可是我還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我以為世界是一個樂園，可是世界偏偏是一個漩渦。一切事物都繞在邊緣旋轉，一切事物都被它淹沒。

我與其他人一樣平凡，可我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平庸。既然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那么至少要有一個生活的理由。如果連一個理由都找不到，那么生活就已經盲目了。別人生活的理由是什么與我無關，我生活的理由很雜亂，很多，我因此不但盲目而且煩惱。有人說知足常樂，可是到底什么時候才算知足。有一個衣食無憂的家庭應該知足嗎？不，因為每個家庭最少都這樣。有個有權有勢的父親應該知足吧？不，因為你很難超越父親。為什么還不知足，因為貪得無厭？不，因為我們能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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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出租車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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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車站，一群出租車司機涌上前來，問我到哪。我說到滄波園，一個女的拉著我說去滄波園跟她走。我問多少錢。她說很便宜。我問多少。她說五十元。我說太貴。不知道什么時候我面前站著一個男人，問我去哪。我說滄波園。他對我說八十五。我說：四十元。我不是沒有坐過，你們想蒙我嗎？那個女人說四十就四十，讓我跟她走。我問跟她去哪。她說她的車就停在馬路邊上。我順著她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很多出租停在那。我跟她走過去。她對一個彪形大漢說把我送到滄波園。大漢帶著我到了他的車子里。幾分鐘過了，我問為什么不走。他說還要等人。我問要等多久。他不耐煩的說一會。過了很久我看見女人拉著兩人朝車旁邊走來。司機下車，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隨后上來了兩人，一男一女。好像聽見那女人最后說把他們送到某某大。他么一起上車后，司機開著車在毫無障礙的馬路上飛奔。

街道很寬，路燈很亮，出租車如水中蛟龍，肆意奔跑。

某某大到了，門口掛著很多大紅燈籠，很氣派。那兩人都下車，司機數數錢，忽然打開車門，一個箭步，攔在那個女生面前。我看見女生給了司機十元錢，司機又回到車上。

我不知道司機想把我送到什么地方，他所走的路我很陌生。車跑了很久，拐進一個巷子，司機問我走對了沒有。我看看車窗外，滿目凄涼。我說我不知道。司機不知道說了什么，好像是方言，我想也許是臟話，罵我的吧。我想他媽的這個司機也太無能，自己不知道路還抱怨別人，可惜人家太健壯，不然一定揍扁他。車沿著路一直往前開，在無路可走時司機意識到走錯了，調轉車頭，嘴里不知道說什么，唧唧歪歪。

他駕車原路返回，借著車燈，很小心的辨認道路。他問我是不是某某學院，我說是。他加速往前方開去。我想他可能知道是哪條路了。

學校的燈光和宿舍樓出現，我松一口氣。到校門口下了車，我給他四十元，他數完后說不夠。我說和車站的那個女人說好了，四十元。他忿忿的說：媽的B，多跑了這么多路，不加錢不行。我問：為什么加錢，路是你走錯的，和我有什么關系。他抓住我的衣服，恨恨的說：媽的，不給錢你別想走。我說：你什么東西。說著將一張十元的錢扔給他。錢掉在地上，他去揀，我轉身離開。

和那種人糾纏只能貶低自己，為了區區十元錢，何必呢。我看著他撿起那錢，看了幾眼，好像在辨認真假。我蔑視的看著他，說道：真是市井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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