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所見所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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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音部的和呆子還有胖子三人準備去市區買衣服，他們問我去不去。我說兩周前就想買衣服了，苦于沒有人和我一起去。我一個人去買，害怕被人宰了。播音部的說他買衣服從來都不討價還價，我說和他出去八成被宰。看看呆子和胖子，比我還純真。我們四個人出去買衣服，賣衣服的老板一定大賺一筆。

胖子說夫子廟的小吃味道很好，所以我們都沒有吃早餐，準備到夫子廟直接吃午餐。

在公交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在夫子廟下了車。胖子和呆子說他們已經把夫子廟周圍的大街小巷都游歷了，對道路很熟悉。他們在前面帶路，我跟在后面。播音部的對我說和呆子他們三人上學期第一次來市區，呆子說他知道路，給他們帶路，最后把他們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呆子對他們說可能迷路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路怎么走，為了騙他和胖子，就滿大街亂跑。后來他們只好打的到夫子廟。我問他這次不會走錯吧。播音部的笑著說現在把眼睛把眼睛閉上都迷不了路。我說把眼睛閉上就被車撞死了。看看南京的車，到處都是。剛才過馬路的時候足足在馬路中央等了十分鐘，車一輛接一輛，太多了。

胖子問我們吃不吃麻花，他說附近有一家麻花店，麻花一個一塊錢，很好吃。我說那就去買。播音部的說那家麻花店要排隊才能買的到。胖子說時間還早，排隊不會耽誤什么。我們四人雄赳赳，氣昂昂的直奔那家麻花店。

胖子指著麻花店說人太多，問我們等不等。我說我很想嘗嘗那個麻花。呆子說等會不打緊。麻花店小小的店面，門口排著十多人。前面的幾個人每人手中都提著一個空塑料袋。我們四個人排在隊尾。胖子說五塊錢能買六個，我說買六個一人一個半，挺公平的，那就買六個。呆子站在我們前面，排隊的任務就由他完成，我們三人站在一旁。我給呆子錢，呆子不要，說他身上有五塊錢。

我到隊伍的最前面望了一下，看見油鍋中飄著很多橙黃的麻花。我的口水在嘴中開始泛濫，差點從嘴中流出。那些提袋子的，每個人都是十二個，一鍋麻花，不夠兩個人買。胖子說賣麻花的老板肯定賺死了。播音部的說要不我們現在不上學了，也在夫子廟附近賣麻花。我說我們賣麻花，可能沒有等到別人來買，早就被自己吃光。我看著胖子說：尤其是他，賣麻花肯定不能和他合伙，一鍋麻花還不夠他一個人吃。

我們在聊天，呆子在排隊。聞著麻花的香味，肚子餓的厲害，可是呆子前面還有四個人。我想等到呆子買到麻花，我們肯定把口水都流干了。

看著呆子把錢給了老板，我一下來了精神。馬上就能吃到香噴噴的麻花了。忽然，從我們身后竄出一個女人，站在呆子前面，給老板十元錢。老板接過錢，給她十二個麻花。盤子里剩下兩個麻花了，顯然，我們只好等下一鍋。我瞪著那女人的背影，憤恨的說他媽的真沒有素質。麻花老板看了我一眼，輕蔑的笑笑。連一個賣麻花的也嘲笑我，我真想嘲弄他一番。不就是一個賣麻花的嗎，神氣什么，除了賣麻花，你會干什么？我心中這樣想，但是看到呆子手中的麻花，我什么都忘記了，不顧麻花散發的熱量，直接抓了一個，咬了一口，燙的我牙齒都疼，但是麻花的確很好吃。

我們四人拿著麻花，邊走邊吃。一個老太婆笑呵呵的看著我們說麻花很好吃，我們木然的點點頭。走在大街上，手中拿著一個麻花，嘴中不停嚼著。別人看著我們，就好象看見伊拉克的難民，臉上的表情就好象剛被雕刻出來一樣，凝滯了。麻花是香的，任他們露出怎樣猥瑣的表情，投來怎樣鄙棄的眼神，我們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一人吃完一個麻花，看著呆子手中提的剩下的兩個麻花，我們伸手去搶。呆子大聲喊：不要搶，我給你們。但是我們已經拿到手中，并且一人一半。呆子的那一半被胖子獨吞了。呆子恨恨的對胖子說他要把胖子扔到油鍋里面炸熟，然后一塊塊的吃掉。胖子理都不理，幾下就把手中的麻花吃掉了。呆子看著我和播音部的手中小半截麻花，吃吃的笑。他的笑讓我胃口大減，我閉上眼睛，把麻花給了他。他笑著說謝謝。我說他的笑太有殺傷力，不用謝。

一個半麻花既是我們的早餐又是我們的午餐，但是吃完以后肚子仍然在抗議，感覺和什么都沒有吃差別不大。呆子問我餓不餓，我說再給我五個麻花，也不夠塞牙縫。

餓著肚子逛街還是第一次，恨不得馬上找一個面館飽餐一頓。可是南京這地方什么都有，找一個面館卻象大海撈針一樣困難。誰都沒有吃飽，胖子比我們誰都跑的快，沿著街道在尋找餐廳。讓胖子找吃的東西，完全可靠，他只要動用他的鼻子，北京烤鴨他在南京也找得到。

胖子把我們帶進一個菜市場，我們看著那些生菜，問胖子餐廳在哪。胖子看著那些生菜一動不動，指著一堆紅紅的番茄說：我們買幾斤吧，顏色那么好看，肯定恨好吃。呆子呆呆的看著胖子，大聲罵：你媽B呀，走了半天你帶我們來這種地方買番茄，你他媽的有神經病呀！胖子說番茄能充饑。我們三人拉著胖子，對他說趕快找面管，不然肯定餓死在大街上。

走了好幾家，都是我們消費不起的大飯店。從飯店門口走過時，迎賓小姐笑容滿面的說歡迎光臨。我們說下次光臨。

播音部的興奮的說他看見一個餐廳，我問在什么地方。他說近在眼前。抬眼望去，一個小小的餐廳出現在眼前，兩扇玻璃門敞開著，一看就是適合我們消費的地方。

吃飯的時候，天下起了雨。出去肯定被下成落湯雞。我們就借餐廳躲雨，所以雖然把飯吃完了，仍然把晚抱在手里。服務員看著我們，好象要收碗，但是不好意思說。我們就抱著碗一直等，大約一個小時后，雨停了，我們朝服務員笑笑，離開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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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人走進一家小商場，里面的衣服不多，價錢很便宜。圍著那些便宜的衣服看了幾眼，胖子說這里衣服太便宜，肯定質量不好，讓我們到別處看看。呆子說貴的買不起，便宜的又看不上。播音部的說如果價格在一百到兩百之間剛合適。我說那人家把這些衣服的價錢標到一百五以上，他肯定就買了。播音部的說也許會。我說要是到另外一家商場，和這里一樣的衣服，標著比這高的價格，我肯定會買，特別是在裝飾豪華的商場。胖子說要買個名牌，穿在身上才舒服。播音部的說那只有到專賣店，問我們去不去。沒有人反對。

夫子廟的大店小店被我們一一光顧，一件衣服也沒有買到。正準備再次光顧，一個男人急匆匆的擋在我們面前。那男人二十多歲，體格弱小，所以我們沒有害怕，只是看他想干什么。他問我們要不要運動鞋，我們誰也沒有說要，誰也沒有說不要。他接著小聲說他有走私的“nike”和“adidas”，問我們要不要。胖子對我們說去看看，我說不去了，肯定是一些劣質鞋。再說誰會在大街上說他是走私販。他們三人已經跟在男人后面走了，我只好跟著他們。我對胖子說小心上當。胖子滿不在乎的說大白天，不會有事的。我說萬一那男人把我們帶到偏僻的地方打劫，我們怎么辦？豈不是任人宰割。他們三人很有膽識，跟在男人身后談論走私的事情。聽胖子驕傲的說國內的走私貨物都是從他們那里走私進來的。我問胖子是不是也干過走私的事情，胖子說他們的一個親戚干過。原來胖子有經驗，難怪他對走私感興趣。

男人把我們帶出了繁華區，拐彎抹角，進了附近的居民區。然后走進一個窄巷子，巷子口有幾個老人在洗菜。他們進去的時候，他們都抬起頭注視著我們。

男人打開一扇門，我們走進了一個黑不隆冬，狹小低矮的土屋。里面除過一張床以外，到處是鞋。胖子指著最高處的一層鞋子興奮的說：喬丹、科比。還有麥四。我吃驚的看著胖子，想他是不是發燒了。他興奮的表情仿佛發現了一個寶藏。

男人笑著對胖子說：啊，看來你是一個識貨的人。看來我沒有看錯人。看上哪一雙盡管說，我以最低價賣給你，就當我們交個朋友。男人指著那些鞋子，一雙雙的介紹。從他的話中聽得出，NBA每個超級球星的鞋，他這里都有。

胖子拿著一雙麥四說：我要這雙，價錢便宜點。男人對胖子說：你放心，我的價錢比專賣店低一半多，絕對不虧待你。麥四的今年很流行，一看你就很有眼光。

我摸摸手邊的幾雙鞋子，覺得那些鞋的式樣很好看。男人看見我在摸，對我說我摸的那些鞋子很便宜，想要就隨便挑一雙。我拿著一雙鞋子問他多少錢，他說我說多少就多少。我看著播音部的問那雙鞋能值多少錢，播音部的對男人說七十塊錢。男人說七十太少，給一百三。我問他怎么說話不算數，剛才不是說我們給多少就是多少嗎。男人看著我們笑笑，干脆的說：行，七十就七十。記得回到學校幫助我宣傳一下，叫你的同學都來買。說著給我一張紅色的卡片，我看了一下，上面寫著“耐克華東地區總代理”。我笑笑，說回學校一定會幫助他宣傳。

胖子抱著一大堆鞋子在細心的挑，男人問他試好了沒有，胖子說好了。胖子問男人麥四的多少錢。男人說三百五。胖子大聲說：什么？坑我，在二百以內說，不要讓我和你磨嘴皮子。男人笑著對胖子說麥四的二百以下到哪里都買不到。胖子說他們家附近就有鞋廠，他很清楚。男人無奈的看著胖子，問胖子給多少。胖子說一百五。男人說太低。胖子問男人要多少。男人說二百二。胖子說：一百八，賣不賣。男人在思考，最后對胖子說一百九。胖子問：怎么還要加十元，一百八，我不能多給了。男人好象受委屈似的，對胖子說一百八賣給他。

男人給我們裝好鞋子，叮嚀我們回學校要為他宣傳。離開時，他給我們很多名片。

播音部的說胖子和男人討價還價時的表現讓他五體投地。他說他沒有想到胖子還有這么厲害的口才。我說胖子的表現的確讓人刮目相看，以前小看胖子了，還以為他只會吃，沒有想到除了吃以外還有這么厲害的嘴。呆子說以后買鞋子一定叫上胖子。胖子說：你媽B。你們狗眼看人低，以后跟我混，肯定叫你們長很多見識。呆子對胖子說：傻B，我們又不天天買鞋，為什么跟你混……

沒有買到衣服，我們四人買了兩雙鞋子回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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