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師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工作，邊紋邊說，“流氓是流氓，混子是混子，流氓為的是自己，混子為的是社團。一個是出于微觀考慮的，一個是處于宏觀考慮的。雖然作人都是自私的，不想平步青云，不想一夜暴富，是不會做混子的，可是做混子得守作混子的規矩，不要以為打了幾場群架自己就是個混子了，一般人眼里也許那是混子，但是要在混子的圈里，就要看打架的原因了。”

“說得天花亂墜的，你也是混子么？”惡人問道，“開紋身店的，估計也純潔不到哪去吧。”

“我不是混子。”紋身師紋上最后一筆，“我只是個紋身的，也不過就是隨口說說罷了。”說完站起身來，“紋好了，你看看滿不滿意。”

惡人站起身來，走到鏡子面前，看看鏡子里面的紋身，威風凜凜的羅剎面目猙獰的覆在自己的后背上，看起來還真是那么回事。

他轉過身來看看大神，他也已經到了收尾的工作，惡人從大神的煙盒里面掏出一根煙來給自己點上，“你現在不是混子，以前肯定也混過。”

紋身師微微一笑，“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來撩起身上的T恤，沒想到這個家伙的后背上縱橫交錯的都是刀疤，長長短短，參差不齊，最長的疤有一尺來長，結成猙獰的肉瘤，看起來十分恐怖。“那個時候年少輕狂，不諳人世。沒什么學歷，也不想老老實實的找個地方上邊，掙那點兒糊口的錢。我不想買件衣裳都得在嘴里摳，于是跟了老大，后來的事情就都寫在后背上了。”

“靠！”額人看看那個家伙的后背，“你命可夠大的！這么看你都沒死！”

“人哪那么容易就死啊！打場架，斷手斷腳不斷命，很多人都廢了，還不如掛了強。你們要是喜歡紋身，紋了也就算了。要是相當混子，我勸你們還是算了，那不是正常人的日子。混得再好，也是下九流，更何況朝不保夕，也不是想象的那個樣。真跳進去，就該想怎么蹦出來了。”

4

惡人和大神紋完了身，休養了些日子，覺得沒什么了，湊到一起研究，“當混子到底要干什么啊？”

大神想了想，“打架，儈貨，賣藥，收保護費，替別人收賬……能干的事情多了！”

惡人搖頭，“不對，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拜大哥！”他說，“我們大學畢業的學生，跟人家收保護費，誰給阿，萬一踩錯了盤子，被人家追殺怎么辦？我覺得背靠大樹好乘涼，應該先拜個大哥，你沒聽說過萬丈高樓平地起么？要想當混王，就得從小憋三作起。”

“小癟三？”大神瞥了他一眼，“那得熬到什么時候啊？”

“你別忘了！我們是有學歷的小癟三，比起那些小兔崽子，我們伸手好，學歷又高，很容易得到重用的！再加上我們在這一帶也小有名氣，肯定有大哥愿意收留我們。我們自己混也沒人給我們錢花啊，總不能去搶吧，那不成土匪了？萬一搶錯了人怎么辦？跟大哥至少有錢花！跟上班差不多，當小癟三就是藍領，混王是金領，不做藍領，怎么能作的上金領？再說這也是我們最好的學習階段，打好堅實的基礎，為以當老大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