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既然太弱，那就慢慢變強好了。

我沖著師父點頭：“弟子必定配合師父！”

即將得到的那些，一定是別人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這還都歸功于我有一個好師父啊。

我微微低頭，師父對我的疑心應該都消得差不多了，可不能再讓他發現我的不對勁。

“那就這樣定了，你好好休息，為師先走了。”

“弟子恭送師父。”

我在聽不到腳步聲后抬頭，剛好看到素心守在門口：“素心，你進來一下。”

休整十日即走，也就是說有十日的時間來安排離開之前的所有事情。

“素心，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要守好我的小院，知道嗎？”

話落，我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額角，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勁。

想來還是那夢魘后遺癥的原因。

“主人你怎么了？是不是頭又疼了？”原本在對面的素心走到我的身側，一臉擔憂。

“沒事。”我擺擺手，“素心，聽到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素心知道。”她篤定地點頭，“我一定守好小院，決不讓任何人進來。”

“嗯，那就好。”雖說在嶺頂山還沒誰有那個膽子來闖少主的院子，但好歹找點事情給素心做，不然沒人在的話恐怕她很難熬下去。

“主人，你要去多久？何時回來？”素心停頓了一下才說完。

“不會超過四個月。”在師兄師姐的婚禮舉辦前肯定要回來一趟的。

“要去這么久啊……”素心呢喃著。

“才不到四個月，很快的。”我這閉關一閉一睜眼就過了兩個月了，“要是你覺得無聊的話就在嶺頂山內四處走走，或者待在小院里修煉。”

總歸所有弟子都知道她這個生面孔是我的人，不會有人敢欺負她，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愛湊熱鬧。

“是，我記下了。”素心乖巧地應下，這副模樣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變過。

挺好的。

“禎兒，我進來了？”遠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嗯。”還不等我應聲就見他從屏風那邊走過來，一襲月牙白衣，翩翩君子，溫文爾雅，好一副翩然水君模樣。

還真是養眼。

“你準備的如何了？”

“你準備的如何了？”

我有一瞬間的愣神，這異口同聲的隊伍還加了一個我？

隨即又笑了起來：“其實我沒什么好準備的，事情都被師父攬過去了。”

“我剛才就已經出去交待得差不多了。”遠澈邊說邊揮手讓素心下去。

素心恍若不知。

我不禁覺得好笑：“無礙的，素心你先下去吧。”我很好奇遠澈要說什么，這么神秘。

我確定在素心終于走出去的時候，遠澈整個人瞬間放松了許多，沾染上了幾分慵散的氣息。

這是對素心的戒備。

我有些想不通，這是為何？難不成在我閉關的時候還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怎么非要把素心趕走？”我直接問了出來。

遠澈走近前來，細細得地看著我，仿佛我臉上有什么東西一般：“禎兒，你可知道你有多好…”

啊？

這是什么回答？

“你別轉移話題……”我忽然沒有辦法接著說下去，因為我感覺到了遠澈的手指輕輕滑過我的臉頰……

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事情？我竟然對他絲毫沒有防備、就讓他這么觸碰到了我？！

我下意識地偏頭，但當我看見他那雙仿佛盛滿了水的眼眸時，琭玉里所有的不安、憤怒和指責等全都煙消云散灰飛煙滅。

“哄！——”完了，我的臉怕是又紅了。

侯遠澈！都怪你，你為什么要有一雙這么美、這么會說話的眼睛！

“禎兒，我總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都好幾百秋沒見了。”還好，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因為他現在抱著我，完全沒辦法看到我的臉。

“什么叫做好幾百秋沒見啊。”算了，就這樣吧，不然待會兒看到我臉紅了又要調笑我，“我們分明才見過。”

師父一走你就過來了啊。

“哪有……”遠澈的聲音似乎是被他埋到了我的耳后，只余呢喃，難以聽清，“你都閉關兩個月了。”

我不禁笑出了聲，這算哪兒跟哪兒。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為什么要讓素心離開？”算了，再等會吧，我的臉現在肯定還紅著的，不過我還是頭一回發現遠澈的頭發原來這么黑呀，嗯，還挺柔軟的。

“因為你是我一個人的。”這句話你倒是說得挺清楚的。

真不愧是遠澈啊。

有趣。

“哈哈。”我笑出聲來，退出他的懷抱，可還是不想把手指上這幾縷黑絲放開，“你這醋壇子可比我師兄那壇厲害多了，竟連我身邊的婢女都防著。”

遠澈的兩汪水眼里好像多了幾顆光彩，晶亮晶亮的，十分誘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婢女，不僅喚你為‘主人’，還在你面前自稱‘我’，更是被你直接帶回了嶺頂山。”遠澈仔細數著，生怕錯過了什么，“你說，都這樣了我能不防著嗎？”

我還是笑嘻嘻的，也早已習慣了遠澈對一切事物的敏銳度，可純元琭玉是我最大的底牌之一，我又怎會告知他人？

要不是當時……我又怎么會告訴師父這件事情。

“因為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她乖巧、聽話還懂事。”我這樣回答。

“只是這樣？”遠澈眼里的光彩仍然沒散，“只要你是這樣就可以了。”

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只要你是這樣就可以了”？

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又被遠澈的懷抱決斷了思路。

我有些忍俊不禁，就…這么想我？！

“遠澈…”好想潑他一盤冷水啊，以后我們總會分開的，有必要這樣嗎？可是……把玩著手里的那些黑絲，我忽然不想再接著說下去。

罷了，就先這樣吧。

“禎兒，你這次的后遺癥怎么會這么嚴重？！”

！

你什么時候把手指放到我的脈搏上了？！

完了，蘇禎你變得和他一樣了。

不過…好歹一樣啊。

“可能是因為進的階太多了吧。”我輕輕地開口，短短兩月，整整一等修為，饒是如我也需要付出代價。

“你啊……”遠澈把我拉出來，伸手碰了碰我的頭，“怎么就這么不讓我省心？！”

我沒怎么啊！

“這個給你。”遠澈手心里躺著一個靈巧的戒指，邊說邊把它往我左手食指上套去。

戒指？

怎么突然就給我一個戒指？！

嘶……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戒指中間的那顆綠色的石頭將我的那滴血吸得一干二凈，而后恰如其分地契合在我的食指上。

原來這里面有一個居室大小的空間。

這是空間口袋？空間口袋什么時候能夠做得這么精致了？

“這是我在閉關的時候煉出來的空間戒指，這世上目前僅此一枚。”遠澈滿意地拉著我的手，“也是專程恭賀你成為少主的禮物。”

“你還是個煉器師？！”沒看出來啊，之前隱藏得還挺深的。

而且還能夠做出這樣子的東西……原來你的能力根本就不比師兄他們的差，甚至比他們還更為厲害。

“是不是覺得自己賺到了？”遠澈笑著挑挑眉，語氣里全是期盼被夸獎的意味。

當然，我笑著點了頭。

不過……

“你在這戒指里面放這么多藥材干嘛？”

……

全是治療夢魘后遺癥的珍稀藥材……

“好不容易把你從室內盼出來，結果才和你說了兩句話就倒了，我除了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你之外別無他法。”我肯定，遠澈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絲的顫意，“我再也不想體會那一刻琭玉里的恐慌了。”

所以，你不僅纏著師父要和我們一同前去，還盡你所能給我準備了這么多的東西……這些珍稀藥材，恐怕我得傾盡暗影樓的全力才能湊齊，更何況還有本身就價值連城的唯一的空間戒指。

我定定地看向他，又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自己倒映在里面，別無他物。

還有，和我想的一樣，是你接住了我。

這么好啊。

好得讓我更不會放你走了。

忽然，我覺得遠澈的臉更為有趣，終于舍得放開了手里的黑絲。

果然，溫潤如玉，膚如凝脂。

我笑了，你一定要一直都這樣好，好不好？

“我這回是真栽在你手上了。”在我迎上前并閉眼之前，我又聽到了遠澈在說話。

呵，現在都被我堵著了我看你還怎么說。

而且好像，我也快是了。

一觸即分，和手指上的感覺一樣好。

不，更好。

似乎冥冥之中多了些什么東西，我用另外一只手輕撫過自己的嘴唇，而后如愿以償地看到已經呆愣在原地的遠澈。

饒是如此，依舊美人如畫。

“哈哈哈哈哈。”我爽朗地笑出聲來，在看到遠澈臉紅的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極了山下話本里調戲良家婦女的不良弟子。

難怪那些人會干這個勾當，果然讓人心情十分愉悅啊。

這般想著，我又一次飛快地拂過他的臉龐。與剛才相比，溫度明顯高了一些。

“禎兒…”遠澈忽然喚了我一聲，聲音低沉而略微暗啞，但又不像是發火時的語氣，更何況…他周身的藍琭氣還這么愉悅。

絲毫沒有危險可言，可我這忽然出現的隱隱不安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