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絕殺令的事要查,恕不奉陪?!憋L青洛說完,就和來時一樣,一晃就不見了蹤影。
“不去算了,我也該準備準備?!鼻毓~自語道。
“你跟著我干什么?”柳千潯終于忍不住轉身,氣呼呼地看著身后的人。
“這官道難道是你家開的不成?我就不能走了?”秦箏一偏頭,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他。
“那你走這邊,我走那邊!”柳千潯已經領教過她的口舌之利,一句話都不反駁,扭頭就走。
“哎呀,我想起來了,我也應該走這條路才對?!鼻毓~笑瞇瞇地又跟上去。
“你……那你請吧!”柳千潯干脆站著不動了。
“我要休息?!鼻毓~倒比他更干脆地在路邊的石頭上坐下了。
“你!”柳千潯的臉色忽青忽白的,好一會兒,猛地一跺腳,大步而去。
秦箏吹了聲口哨,起身不緊不慢地跟了過去。
柳千潯已經連氣都生不出來了,自從在天福酒樓分手開始,這塊牛皮糖已經跟了他整整三天了。這期間,他嘗試過無數方法,什么半夜偷溜、易容改裝、飯菜里下藥等等,然而,每次當他以為已經甩脫了人,正松一口氣時,就見到那人又笑瞇瞇地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直讓他七竅生煙偏又無可奈何。
看著前頭那人對自己明明已經氣極又發作不出來的樣子,秦箏笑得更燦爛了。其實柳千潯的本事還真厲害,即使自己經常抓捕通緝犯換酒錢,練就了一身追蹤術,也被他甩掉了幾次,只可惜,有消息最靈通的三十三天通風報信,就算跟丟了人也能很快再次找到。不過……要是風青洛知道自己用他最得意的消息命脈去干這種事,會不會再提劍千里追殺她一次?
“你到底想怎么樣?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柳千潯再一次停下腳步,滿臉的苦笑。真不知道這人在想些什么,就這么無聊嗎?
“你乖乖地讓我和你同行,我就不用整天追蹤你了嘛?!鼻毓~把玩著自己的一縷長發,輕描淡寫地說著,心里暗自偷笑不已。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喜歡撩撥這個男人,看他生氣、看他發怒時漲紅的臉,但偏偏這人就是……很可愛??!
也不知道柳千潯究竟從那探子嘴里挖出了什么東西,就這么急匆匆地上路了,不過只要跟著他,自然就能知道了。
逼供,有時候不光是手段問題,這方面果然官差才是專長啊,以后記住了!
柳千潯一拍額頭,一臉的痛苦之色。
這段日子一定是在走霉運,就沒一件事順心的!
“再不快點走的話,今晚就只能露宿野外了。”秦箏看看天色,提醒道。
“不用你說!”柳千潯一聲冷哼。
“轟隆……”就在這時,天空中隱隱傳來一陣雷鳴。
“山下的那位老人家說得不錯,恐怕真的要下雨呢?!鼻毓~說著,忽然走快幾步,一把抓住柳千潯的手腕就跑。
“喂!你干什么!放手!”柳千潯不由自主地被他拉著跑,想掙扎,卻發現這人雖然看似沒用什么力氣,但手腕卻像一道鐵箍似的,不用內力還真脫不出身來。
“早年我被洛……嗯,被一個人提劍追殺了上千里路,最后在這山里躲了八天才把人甩掉,對這一帶地形熟得很。”秦箏一邊跑一邊解釋道,“看這天怕是有暴雨,前面有個山洞,先躲躲吧?!?
“你放手,我自己會走!”柳千潯氣苦。
“不要!”秦箏毫不放松,“太慢了!”
柳千潯無奈,太慢了……酒仙秦箏的確是以輕功見長,但可以不用這么打擊人么?而且這樣拉著他也不見得快多少。
果然,山里的天氣是說變就變,雖然兩人動作已經很快,但還是在洞口已經在望時,淋了一身雨。
“賊老天!”秦箏一頭沖進山洞,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氣呼呼地罵道。
“活該……”柳千潯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雖然自己也都濕透了,但看這女人狼狽的模樣,仿佛這些天的悶氣一下子出了個干凈,心情格外舒暢。
“笑吧笑吧!”秦箏熟練地在山洞一角搬出一堆枯枝,也許是因為有些受潮,試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把火升了起來。
“這里怎么會有柴火?”柳千潯一愣。
“我上次用剩下的不行?”秦箏白了他一眼,自顧脫下外衣架起來烤,見他傻乎乎地站在那兒不動,不耐煩地道,“愣著干什么,不快點過來弄干衣服,我可不會照顧病人,死了別怨我?!?
“你……”柳千潯哭笑不得,走到火堆另一邊坐下。
就這么一會兒工夫,洞外已是一片漆黑,暴雨如注。
“得了,今晚恐怕真得在這兒過夜了?!鼻毓~撇撇嘴,從行囊中拿出干糧放在火邊烤熱,丟了一份過去。
“謝了。”柳千潯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咬。
“我下毒了?!鼻毓~笑嘻嘻地道。
柳千潯猛地一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頭看看那餅,又用力地咬了一大口。
“不信拉倒?!鼻毓~聳了聳肩。
“我說……你到底為什么跟著我?”好久,柳千潯才納悶地道。
“我無聊得發慌、閑得發霉,想找點事干干成不?”秦箏一聲哀嘆,摸出個葫蘆喝了一口,頓時,小小的山洞中飄滿了酒香。
“我臉上就寫著‘麻煩’兩個字么?”柳千潯道。
“是的。”秦箏悠然道,“直覺告訴我,跟著你絕對不無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