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潯撇撇嘴,也知道沒有兇手會在殺了人之后還在邊上守了一天不走的,當下也不理會秦箏,跟著那捕快走過去。
他們找到的自然是那個鮮血繪成的花朵。
“這是……薔薇?”柳千潯仔細分辨了一下,回顧著左右道,“誰知道有什么以薔薇或者干脆以花作為標記的組織?”
一眾捕快聞言,不禁有些面面相覷。
雖說是精銳,但他們畢竟是普通人,怎么會了解這些?
“喂,問你呢!”柳千潯也知道得不到答案,一回頭,對著秦箏喊道。
“問我?”秦箏一愣,指指自己。
“我付情報費!”柳千潯干脆地道,“你能抓通緝犯賺賞金,我這個也沒有理由拒絕吧!”
秦箏忍不住笑了起來,之前還覺得這個少年捕頭看自己不順眼很有些孩子氣,不過……看他處事的手段,還是很理智的嘛,不愧是女皇都嘉獎的人。
“怎么樣?”柳千潯道。
江湖事,自然問江湖人,何況秦箏還是難得的不和官府劃清距離的江湖人,可不正是最好的人選?
“以薔薇做標記的,據我所知目前沒有。不過花朵……”秦箏笑道,“這可就太多了,甚至很多花樓也用鮮花為記,柳捕頭不可能一個個去查吧?”
柳千潯微微皺了皺眉,直覺感到她的話里似乎隱藏了什么,但一時又找不到什么破綻。
秦箏卻是抱著酒壺繼續喝,一臉的坦然。
“柳大人,這次不像是一般的劫鏢或江湖仇殺啊。”一個捕快湊過來低聲道。
“你們先在這兒收拾,我先回去報告,恐怕要擴大搜索范圍。”柳千潯點點頭,利落地跨上馬背。
所有的捕快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現場,但人人臉上都帶了愁色。
福威鏢局在京城也算是赫赫有名了,這么大的案子,六扇門壓力很重啊……
秦箏看著柳千潯公事上利落大方的背影,輕輕一笑,舉起酒壺一飲而盡,隨手將空壺一丟。
“呯!”碎瓷片紛飛。
“你不要破壞現場,否則本少爺當你是兇手同謀!”柳千潯硬生生地停下了要揮鞭的手,回頭怒道。
“嗨嗨。”秦箏隨口答應著,跳上馬,喝道,“走了!”
“你去哪兒?”柳千潯一愣。
“回京啊,我都說了是路過了。”秦箏笑吟吟地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如今還有美人一路同行,豈不是比我孤家寡人趕路強多了。”
柳千潯一揚眉,想要發怒,但瞬間想起了自己方才的疑惑,又忍了下來,默不作聲地打馬上路。
不管怎樣,這個女人的出現都太巧合了,還是放在身邊監視一陣吧。
秦箏吹了聲口哨,不在意他的冷待,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兩人兩騎,一片死寂,只聽到單調的馬蹄聲。
“那朵薔薇,真的沒有組織使用?”柳千潯忽然問了一句。
“啊。”秦箏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又道,“說起來,你又怎么會知道這里有命案?這么巧帶了人過來。”
“是六扇門接到了匿名信,派人來看看,至于我……”柳千潯說著,又回頭瞪了她一眼,“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就一起來了。”
顯然,他也沒覺得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反倒是秦箏,她的話中一直有未盡之意,他才不信這女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過,他們本就連認識都說不上,關系也不和睦,人家也沒有理由非要告訴自己不可,這道理他也明白。而對于秦箏這種人,威逼利誘還不如坦言相告更容易達到目的。
“匿名信啊……”秦箏摸摸鼻子,暗自翻了個白眼。
真狗血!
不過,投匿名信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心地路人,和兇手脫不了關系。
說了幾句話,氣氛又沉默起來,好在到了官道上,雖說還是清晨,但陸陸續續地已經能看到幾個路人的身影。
兩人策馬的速度不慢,太陽剛落山的時候,正好趕到京城南門。
柳千潯自然是不用經過城門口官兵巡檢的,于是緊跟著他的秦箏也沾了光,直接被放了進去。
“果然,跟官差在一起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秦箏感嘆道。
“你跟著我,不會就是為了省這麻煩吧?”柳千潯斜睨著她。
“說出口就傷感情了嘛。”秦箏一扭頭。
柳千潯黑線,只想怒吼我和你有什么感情啊!
“那就這樣,走了!”秦箏卻揮揮手,牽著馬向大街另一頭走去。
“喂,你住哪里?”柳千潯在后道。
“怎么,對我有意思了?”秦箏笑道。
柳千潯深吸了一口氣,默念了三遍我不生氣,面無表情地道:“你在案發現場,也許還有事要你協助,想必秦‘大俠’不會就此消失吧?”
“哦,有事叫人來那里找我,你……就算了。”秦箏隨手一指巷口的一家張燈結彩的小樓。
柳千潯目光一掃,頓時臉就黑透了。
摘星樓……她居然要住在青樓里!
“那就這樣。”秦箏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向小樓,將馬韁丟給門口的小廝,大步走進門去。
雖然這時候還不到花街還是攬客的時辰,不過客人都上門了,也沒人會往外趕嘛。
柳千潯的臉色變了幾下,終于一跺腳,轉身就走。
要是再和這個女人有關系,他就是白癡蠢材!
不過,另一邊的秦箏卻沒有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溫香軟玉抱滿懷,一夜春宵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