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秦箏抬頭看了看天色道。
“黃昏谷……”楚涵秋也看著西方的天空一片燒紅的云彩,若有所悟道,“要等日落?”
“是啊,當初建造黃昏谷的那個人真是天才!”秦箏贊嘆道。
“可是這里,究竟怎么下去?直接跳?”柳千潯探頭探腦地往崖下張望著。
雖然秦箏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但是還是很不可思議啊……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秦箏盯著夕陽的方位,一邊望著懸崖,隨口答了一句。
“倒是你,帶著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下去,真的沒問題?”風青洛冷然道。
“涵秋,你怕不怕?”秦箏回頭道。
“怕什么,摔死也有你陪。”楚涵秋冷哼了一聲,坐到了秦箏身邊。
“所以了,沒問題。”秦箏對著風青洛一笑,又指指柳千潯,“這個家伙就交給你了。”
“啊。”風青洛答應(yīng)一聲,不說話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落日的余暉映紅了大半天空,光線折射角度的變化,忽然間,似乎有什么反光直射到了眼睛里。
“時間到了。”秦箏一下子站起身來。
“咦?”一直緊盯著山谷的柳千潯一臉的震驚。
只見陽光的照射下,似乎崖壁上有許多亮閃閃的東西,一直延伸到云霧之下。
“是鋼絲?”楚涵秋道。
“嗯。”秦箏整整衣服,一邊道,“那些鋼絲安裝的位置很巧妙,平時是看不見的,只有在每天特定的時刻,借著陽光的反射才會顯露出來。”
“原來是踩著這個下去啊。”柳千潯吐出一口氣。
雖然這懸崖陡峭,又深不見底,但有落腳之處的話,只有輕功內(nèi)功夠高明,平安下去并不難。只是……他看了看風青洛,心底不免有幾分嘀咕。
這么纖細美麗的男子,輕功高強或許可能,但內(nèi)力……能有秦箏那樣深厚嗎?
“時間有限,等太陽再沉一點,又會看不見,就只能等明天了。”秦箏說著,一把抱起了楚涵秋,臉上的神色是難得的正經(jīng):“抱緊我,一會兒就閉上眼睛吧。”
“嗯。”楚涵秋的雙手勾住她的脖子,不客氣地蹭了蹭。
“走了。”秦箏回頭對風青洛示意了一下,縱身往崖下跳了下去,腳尖迅速在幾根鋼絲上一借力,幾乎是一瞬間,兩人就沒入了云海中看不見了。
柳千潯咽了口口水,臉色不禁有些發(fā)白。
“怕了?”風青洛看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柳千潯心一橫,倒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畢竟,楚涵秋是不會武功的,總不能連他都不如吧,那以后在他面前就真的不用抬頭了。
何況……黃昏谷,福威鏢局的血案,這是自己的責任!
“那就走吧。”風青洛從他身邊經(jīng)過,走向懸崖,順手拎住了他的衣服后領(lǐng)。
“喂……”柳千潯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但下一刻,風青洛已經(jīng)直接跳了下去,讓他后面的話都說不出口,灌了一肚子的風。
與秦箏不同,風青洛在下墜途中幾乎沒有用鋼絲借力,甚至還用上了千斤墜的功夫加快下墜速度,不過一會兒,已經(jīng)追上了秦箏。
“喲!”秦箏快樂地朝他揮揮手,示意他先走一步。
“提氣,輕身。”風青洛吐出四個字。
雖然罡風凌烈,但他的話音卻清晰地浮現(xiàn)在耳邊,柳千潯想也沒想就照做了。
忽然間,腳上一頓,竟然有了踩上實地的感覺,隨后,衣領(lǐng)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柳千潯慢慢地睜開眼睛,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身處的地方竟然是一片美麗的山谷。
碧草茵茵,繁花滿原,各種動物時不時地探個腦袋,一副好奇的樣子,也不怕生。
“這就是黃昏谷?”柳千潯驚嘆道。
風青洛沒有回答,一抬頭,眼見著秦箏抱著楚涵秋飄然落地。
“喂,你輸了啊。”柳千潯看看她,又看看身邊的風青洛。
真是看不出來啊……
“我輸給青洛又不是第一次了。”秦箏聳聳肩,滿不在乎。
“他栽在我手里也不是一次兩次。”楚涵秋冷哼。
“是是,楚大神醫(yī)最厲害。”秦箏寵溺地捏捏他被風吹紅的鼻尖。
“走了。”風青洛根本不理會他們的打情罵俏。
“看樣子這里是沒人住啊。”柳千潯東張西望著道。
“看看就知道了,前面就是黃昏谷的遺跡了。”秦箏說著,從腰間的袋子里掏出幾塊糖一股腦兒塞進嘴里。
頓時,一股濃烈的酒香在山谷中飄散開來。
“你到底有完沒完!”柳千潯終于忍不住回頭吼了一聲。
空氣中濃烈的酒香將他一張俊俏的臉龐熏得通紅,眼中也水霧蒙蒙的,格外誘人。
“怎么,要不要?”秦箏笑瞇瞇地遞了一塊糖果給他。
“混蛋!”柳千潯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似乎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真可惜。”秦箏一臉遺憾地搖搖頭,把糖丟進自己嘴里。
頓時,空氣中的酒香更重了。
“拿去!”楚涵秋一抬手,將一只瓷瓶丟過去。
“什么東西?”柳千潯接著瓶子莫名其妙。
“解酒藥。”楚涵秋面無表情。
柳千潯黑線,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倒出一粒藥丸吞下去。無論如何這位神醫(yī)大人總不至于給他吃毒藥吧……
果然,藥一入口,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咽喉直入胃里,又沖上頭,頓時熏熏然的酒意就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