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心虛了?”秦箏的聲音卻像是直接從腦海中響起的。
莫長歌的神色扭曲了一下,猛的飄身急退,笛子一橫,已湊到了唇邊。
那個男人暫且不論,他不會武功,即使清醒也沒有什么威脅,但秦箏……既然能控制她一次,就代表,魔音對她還是有作用的!
“你以為上過一次的當,我還會上第二次?”秦箏臉上雖然在笑,但眼神卻一片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原本以為,那么多年過去,她已經(jīng)能將過去的事忘得徹底,不過……一縷笛音,重新勾起了血色回憶,使她現(xiàn)在的心情,非常不好!
莫長歌一驚,還沒反應過來,猛然間,手里一輕,跟隨了自己大半生的長笛竟然像是豆腐做的一般,斷成了三截。
要知道,這可是堅硬可比金鐵的天山墨竹啊!
“或許,告訴村民一聲,吃人的惡鬼已經(jīng)被抓住了,放火燒死一了百了是個不錯的主意。”秦箏帶笑的話音卻是從她背后響起的。
“你……”莫長歌一回頭,卻沒看見人影,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股恐懼。
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影,她不該在功力剛剛恢復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人練練手的,秦箏,這個女人……就算二十年前她全盛時期,也未必就能對付得了。
“更深露重,就不奉陪了。”秦箏“啪”的一下收攏折扇,扇柄重重地敲在她的脖子上。
“呯!”頸上大動脈受到重擊,莫長歌頓時應聲而倒。
“結束了?”楚涵秋遲疑道。
“嗯。”秦箏應了一聲,下手飛快,連點了莫長歌身上的幾處穴道。
“你廢了她的武功?”楚涵秋皺了皺眉。
“留下她的性命給那些村民吧。”秦箏聳了聳肩,一邊忙著把莫長歌的腰帶解下來當做繩索,將之迎風吊在高高的樹枝上,保證只要一有人走近樹林就會立刻看見。
“就這樣?”楚涵秋道。
“有沒有什么會發(fā)光的東西?”秦箏一伸手。
楚涵秋無語,隨手拋了個瓶子過去:“磷光粉,用來在黑暗里做標記的。”
“正好不過!”秦箏“嘿嘿”笑了幾聲,縱身而起,一面傾倒了瓶子。
“好了!”
楚涵秋抬頭,望著那被風吹得不斷晃動的倒霉鬼,很無奈她黑衣背上五個閃閃發(fā)光的大字……我是食人鬼。
一把藥粉救醒了柳千潯,正義的捕快大人看到眼前的情景頓時滿頭黑線……
不過對于到了前面的市鎮(zhèn)讓官府過來解決這個建議,秦箏也沒有意見,畢竟火燒什么的,先別說他們沒有時間折回去,那些村民敢不敢還是個問題呢!反正以后是不會再有人失蹤了,雖然有一時的傷痛,但時間總能慢慢撫平這一切的。
繼續(xù)上路時,柳千潯卻一下子沉默了許多。
秦箏不想問他聽到笛音的時候究竟看到了什么,這個永遠精力旺盛的開朗男孩,也許也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無憂無慮,心底同樣壓著一個故事。
倒是楚涵秋……真正的淡漠而無畏。
而與此同時,山脈的另一邊……
“銀劍山莊?”風青洛聽著手下的報告,不覺皺眉,“你說端木家的那兩位在附近?”
“正是。”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背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聲音也在發(fā)顫。
“罷了,好好查吧。”隔了好久,風青洛終于發(fā)了話。
“是,屬下遵命。”黑衣人松了口氣,好一會兒沒有再聽到聲音,這才敢微微抬起頭來,卻愕然發(fā)現(xiàn),眼前只剩空林搖曳,哪里還有人影?
秦箏和銀劍山莊?風青洛也是萬分疑惑。他是知道那人的性子的,雖然一刻都閑不下來,但卻討厭招惹自己把握不了的麻煩,而且懶散又好享受,能坐車絕不騎馬,能騎馬絕不走路。銀劍山莊地處南疆,極少涉足中原,照理是不可能主動招惹她的,那么……就是因為,柳千潯?
黃昏谷,血薇堂,福威鏢局……這件事,果然沒那么簡單!
正想著,突然間,四周傳來一陣冰冷的殺氣,讓他第一時間驚醒過來,握住了劍柄。
“三十三天之主?”黑暗中響起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
“滾出來。”風青洛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能知道他的身份的,定然不是普通人物,是注意他很久了嗎?有點兒大意了!絕殺令的事尚且一片撲朔迷離,想打三十三天的主意,做夢!
回答他的,是一片雪亮的刀光,如同一張?zhí)炝_地網(wǎng),竟然封閉了他所有可能逃避的方向。
風青洛一聲冷笑,臉色絲毫不變,手腕一震,不閃不避,一劍刺向劍網(wǎng)最密集處。
一陣密集的金鐵交鳴之聲后,劍網(wǎng)霍然破碎。
“雕蟲小技。”風青洛還劍入鞘,不理會四周散落的十幾具尸體,飄然離去。
好一會兒,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來,正是端木流云和端木紫。
“小弟,你覺得怎么樣?”端木紫的臉色很沉重。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殺手,殺人就是干凈利落。”端木流云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贊賞。
“你還笑得出來?”端木紫一挑眉,不悅地道。
“有一個好對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端木流云悠然道。
“那么……柳千潯、楚涵秋、秦箏呢?”端木紫道。
“柳千潯雖然是官家的人,卻不見得給我們帶來多少麻煩。楚涵秋醫(yī)術高明,但分明以秦箏為中心,這次蝶仙谷之行,其實是失敗了。倒是秦箏……”端木流云皺了皺眉,半天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