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爺身體好得很,不用你操心!”柳千潯頂了一句,人卻離火堆又近了些。
“算了,給你!”秦箏嘆了口氣,隨手將手里的葫蘆拋了過去,“再喝點去去寒氣。”
柳千潯一言不發(fā),卻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舉起葫蘆就灌。
“可惜我的好酒啊。”秦箏見他如此牛飲法,一臉心疼地搖頭嘆息。
“你這人除了酒還喜歡什么?”柳千潯氣道。
“我喜歡的多了!”秦箏立即反駁道,“美酒、美食、美景、美人,我都喜歡啊!”
“色鬼!”柳千潯瞪了他好一會兒才憤憤地道。
“要不要我真變成色鬼給你看看?”秦箏一骨碌爬起來,靠近了他身邊,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少來!”柳千潯一把拍開她的爪子,氣結(jié)道,“我不是你的美人!”
“你的確不是我喜歡的那型,不過……賞心悅目的東西都可以算是美景啊。”秦箏絲毫不介意地道。
“去死!”柳千潯已經(jīng)懶得發(fā)火了。
不過……他又看了秦箏一眼,心里暗暗嘀咕,這人的臉皮究竟厚到了什么程度啊……
“看什么?看上我了?”秦箏一挑眉。
“你能不能閉嘴一個時辰?”柳千潯無奈地道。
“……”秦箏一臉的糾結(jié)。
“很困難?”柳千潯郁悶。難不成她還附帶長舌屬性的?那以后一路同行豈不是很慘……
“閉嘴,就不能喝酒了啊。”秦箏很無辜地道。
“……”柳千潯頓時全身無力……
幽暗的山洞中,只有篝火閃耀的光芒。木柴在燃燒中發(fā)出噼啪的聲響,和著洞外的雨聲,單調(diào)而乏味。
“不早了,休息吧。”秦箏說著,挪了挪位置。
柳千潯斜睨了她一眼,見她很自覺地占了風口的位置,咬了咬嘴唇,沒有多說什么,自顧往里靠了靠,揀了塊干凈的石頭靠著,蓋著斗篷閉上了眼睛。
秦箏又往火堆里丟了幾塊柴,讓火燒得更旺了些,轉(zhuǎn)頭看看洞口。
雨聲似乎小了,看來天亮時上路沒有問題。不過……這里似乎離那人所居之處不遠,要不要順路過去看看呢?若是去黃昏谷,也就多繞一天路,姓柳的小豹子還是很好拐的呢。
一邊想著,她又望著柳千潯安靜的睡顏,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是個孩子呢,這樣的身份,混跡在六扇門中,想必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吧。
一陣風從洞口吹進來,火焰猛的晃動起來。
秦箏皺了皺眉,忽然間,鼻中隱隱地聞到一股腥味。
這是……仔細嗅了兩口空氣,她猛的臉色大變,一躍而起,大喝道:“柳千潯!快起來!”
“嗯?”柳千潯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耳邊聽到一聲大吼,頓時嚇了一跳。
然而,本就折騰了一整天,又淋了雨,好不容易暖和起來有了睡意,卻哪里是能立刻清醒過來的?
“嗤……”一道墨光從空中閃過。
秦箏眼疾手快,抄起一根枯枝,準確地擊打在那墨光上。
“呯!”發(fā)出的警示金鐵之聲。
隨即,只聽“啪”的一下,枯枝承受不住秦箏灌注的內(nèi)力,干脆地折斷了。而那墨光雖然頓了頓,卻依舊速度不減。
“哎呀!”柳千潯只覺得左手手腕微微一疼,幾乎只是一瞬間,整條左臂都失去了知覺,頓時殘余的瞌睡都醒了。
“別動!”秦箏臉色陰沉,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的動作,一手雙指并行如刀,全力一削。
“啪!”一條小指粗細,尺許長短的黑蛇斷成兩截掉在地上,還在掙扎扭動著。
“蛇!”柳千潯臉色慘白。
“烏線蛇,劇毒無比,別說話。”秦箏出指如飛,迅速點了他十幾處穴道阻止毒氣蔓延,隨后從懷里取出一把匕首,在火上一烤,切開傷口。
柳千潯也知道情況緊急,不敢添亂,任她施為,但看到足有兩寸多長的傷口中,不停流出黑色腥臭的血液時,還是忍不住驚慌發(fā)抖。
不是疼,而是……完全不疼!
就像是這只手不是自己的一樣,沒有了任何感覺,不會廢掉吧?
“放心,及時把毒血放盡,死不了的。”秦箏道。
“有你這么安慰人的嗎?”柳千潯氣苦道。
“忍忍。”眼看著流出的血液漸漸轉(zhuǎn)為鮮紅,秦箏抬起他的手腕,用自己的唇湊了上去。
“啊!”柳千潯忍不住一聲驚呼,但隨即咬住了嘴唇,把后面的聲音死死咽了回去。
該死的這究竟是什么變種的蛇啊?剛才是麻痹,現(xiàn)在確實仿佛深入骨的痛,仿佛秦箏吸的不是毒血,而是骨髓!
好不容易等血液的顏色完全正常了,秦箏趕緊拿起酒壺,先用烈酒漱了口,隨后壺口一傾,大半酒液都灑在了傷口上。
柳千潯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捏得死緊。不過他也知道是為了清洗傷口消毒,硬是忍著沒有叫痛,然而額頭的汗水卻滾滾落下,迷了眼睫。
“好了。”秦箏收回空了的酒壺,這才有了幾分心疼的神色,“藍橋風雪啊,我留著舍不得喝的,這回都便宜了土地了。”
“這到底是什么毒蛇?”柳千潯心有余悸地問著,難得沒有諷刺。
畢竟……這人算是救了自己吧?看她剛才的模樣,可不像是平常油腔滑調(diào)沒個正經(jīng)的,難道這就是她認真起來的樣子?
“尋常的蛇是顏色越艷麗的越毒,但這烏線蛇雖然只是一片漆黑,但卻比五步蛇還毒得多。”秦箏一邊說,一邊用兩根枯枝撥了撥兩截蛇身,弄出蛇膽來,抬頭笑道,“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