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壞事了嗎？”

溫柔的問著東方易，半蹲在他的身邊，他的頭發(fā)很長，雖然這里的男子都是束發(fā)，但是都不像他這樣頭發(fā)長到腰上的。

因為劇烈的活動廝殺使得他的頭發(fā)垂散開來，凝固的鮮血有些黏在了頭發(fā)上面一束一束的，撥開他的頭發(fā)想要看清楚臉，這個時候那個小青年的聲音仍然在叫囂著。

“還不動手！”

從頭發(fā)里面露出來的那雙眼睛，淡淡的透著點茶色，有些萎靡的樣子，波瀾不動的看著陳小楚，不悲不喜不懼不怒。

好像是一副恒古的畫作，又像是一灘深深的死水。

他定定的看著，然后閉上眼睛。

這是在干什么？不回答，是等死？陳小楚有些震撼。

不會吧，剛剛對峙白衣的時候不是挺有氣場的嗎？

剛剛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因為她是個女人，是一個沒有傷害過他的女人，所以他不恨，哪怕他是在以為下一秒鐘會殺了他的人。

這樣的人，能壞的什么地方去，陳小楚突然有些氣氛。

“那個小青年啊，你還是不要再叫囂了，你的聲音很難聽。”

閑閑的回過頭，看著那個此刻宛如跳梁小丑的人。

風徐徐的吹著，有點兒瀟瀟細雨涼生頰的感覺，秋天了，草地上的葉子開始萎黃不復生機，連同遠處一點的樹林里也微涼了起來。

“你說什么，你什么意思？”沒有料到那個女人會這么說，他瞪大眼睛看著陳小楚，一副恨不得撲過去撕了她的樣子。

嚇得陳小楚心肝噗噗跳的，真擔心他真的會沖過來給上一刀子。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繼續(xù)不怕死的回他。

“姑娘，懲惡揚善是每個人的責任，你怎么可以視同兒戲。”

白衣的年齡擺在那里，人生閱歷豐富了一些，明顯是聽出來某人并不打算幫他們殺人，好像有些被氣到了。

原本應該是義憤填膺的話，此時反倒說得有氣無力，因為他這一激動，一說完話立馬又吐了血，從口腔涌出的鮮紅色血液一路蜿蜒到胸前，在白色的衣服上面好像開了一朵花。

“懲惡揚善？可是我一張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你們以多欺少，而且手段還特別的下流齷蹉，又是下毒又是偷襲的，明明是你欺負他們，現(xiàn)在你反倒是惡人先告狀了啊。”

“再說了，我又不是圣人，憑什么我就要以懲惡揚善為自己的責任了，我還沒有那么偉大，我不知道你們的事情，撇開你們的恩怨不談，我以一個良好的公民、冰雪聰明的善良孩子的良心來看，壞人是你們，不是他們。”

真是不說都不氣，一說起來就一肚子的火，陳小楚雖然也不敢自認為是什么好人，可還是分得清這么一點點道理的，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種人往往最可恨，所以人家都說了官逼民反嗎，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聽完這話那小青年爬行著要過來，看那副樣子就知道他是想掐死陳小楚。

一緊張，擔心著人在憤怒或者絕望的時候，會爆發(fā)力增強，一想到這點，陳小楚的兩根小細腿就開始哆嗦。

沒有想到的是，本來靠在那里不動的，這一番動作下來居然讓他口吐鮮血，眼冒金光。一看那個血量，絕對是一口一口的噴出來的。

陳小楚心里不由念叨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希望你早登極樂世界。

而這下子白衣更加大吐血了，伏在地上咳咳咳的咳不停，那血一直從他的嘴巴里面涌出來，毫無停下的征兆，看來也是沒有救了，別說現(xiàn)在沒有醫(yī)療設備，就是有，恐怕也是回天乏力了。

作為一名在急診室工作了三年的住院醫(yī)生的專業(yè)眼光來看，陳小楚本著人道主義精神的原則，放棄搶救，因為即使搶救了也會是無用功。

別懷疑，在21世紀里面，陳小楚就是一個醫(yī)生，可惜也不是什么名醫(yī)。

從小除了讀書半桶水屬于中上等水平外，就連工作也是，在一間二級乙等醫(yī)院上班不上不下處于中等水平，（對醫(yī)院分級管理的依據(jù)是醫(yī)院的功能、任務、設施條件、技術建設、醫(yī)療服務質(zhì)量和科學管理的綜合水平，醫(yī)院經(jīng)過評審，按照《醫(yī)院分級管理標準》分為三個級別，分別確定為甲、乙、丙三等，其中三級醫(yī)院增設特等，因此醫(yī)院共分三級十等）。

她所在的科室還是人人避之則吉的急診室，工作壓力大時間長，搶救簡直就是三餐便飯一樣的習慣，所以，看到剛剛他們廝殺的場面，陳小楚沒有想暈的沖動，也沒有覺得可怕的感覺。

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她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慘的都有，經(jīng)常會有些小朋友們無聊玩什么黑幫，拿著水果刀當馬刀在那邊砍來砍去的，然后送到急診室來，所以很可惜，陳小楚這輩子跟小鳥依人絕緣了。

東方易看著陳小楚，很訝異她會這么說，眼神有些迷茫又好像不確定，像是被人理解一樣。

陳小楚一看，果然是被逼迫然后反抗再然后就變成了所謂的魔道，天可憐見的啊，既然老天沒有空理你們，放任你們自生自滅，那我就來拯救你們吧！

于是接下來她就非常勇猛的做了以下決定，那就是一：我絕不殺人，但是也絕不救人。

她是醫(yī)生，但是早已看透生死了，既然出來拼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又憑什么要救這樣的人呢，還是那句話她陳小楚沒有那么偉大。

可能很多人覺得陳小楚冷血，可是不好意思，這個時代就是個血拼的時代，他們是在拿命玩命，放在21世紀里面他們手里那么多的生命，還不得槍斃了，誰還讓醫(yī)生上刑場給槍斃過后的人搶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