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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龍袍染墨,指底藏春

  • 清鳶戲珩
  • 貪生兔子
  • 2723字
  • 2025-07-20 22:52:00

巳時的日頭剛過窗欞,昭陽殿的墨香正濃。楚珩跪在案前磨墨,腕間東珠手鏈隨動作輕晃,串珠碰撞的脆響里,硯臺里的墨汁已磨得濃如點漆——這是今日第五次研墨,蘇清鳶卻只在宣紙上寫了個“鹽”字,筆鋒拖得極長,墨色在宣紙纖維間洇開,像要把整片留白都戳穿。

“力道重了。”她指尖敲了敲案邊青玉鎮紙,玉聲清泠,“墨要沉,手要輕,你這點定力,連磨墨都學不會?”

楚珩的動作頓了頓,墨條在硯臺里轉得更緩。昨夜被戒尺打過的左手還泛著紅,按在冰涼案面上,壓下了幾分癢意。他剛要回話,殿外太監尖細的唱喏像根針刺破靜謐:“皇上駕到——”

蘇清鳶捏著筆的手沒動,一滴濃墨在宣紙上暈開小團,她卻笑了,聲音輕如落雪:“說曹操,曹操到。楚珩,把孔雀藍硯臺收起來——別讓龍涎香污了墨。”

楚珩應聲起身,剛要捧硯臺,手腕就被她攥住。她指尖在他腕間東珠上劃了圈,珠串冰涼里藏著若有似無的癢:“慌什么?皇上又不會吃了你。”

話音未落,明黃色龍袍已出現在殿門口。昭元帝身量高大,玄色朝服繡五爪金龍,龍鱗在日光下泛冷光,目光在楚珩身上停了停,嘴角勾出譏誚:“愛妃清閑,讓宸君做粗使活計,不怕委屈他?”

蘇清鳶放下筆,起身時銀鐲與玉佩撞出清響:“皇上說笑了,他本就是伺候人的命。不像皇上,坐擁天下,連江南鹽稅都能變私庫銀子,何等體面。”

昭元帝臉色沉了沉。他本想敲打蘇清鳶,卻沒料到她如此直白,龍袍下擺掃過案邊,帶起的風卷走紙上玉蘭花瓣:“愛妃越發沒規矩,李嵩查鹽案,你卻擺弄男寵,不怕朝臣非議?”

“非議?”蘇清鳶笑出聲,轉身時故意撞了楚珩一下,指尖在他腰側飛快捏了捏——那里是昨夜春夢里被她吻過的地方,隔著衣料也灼出熱意,“皇上忘了,三年前替楚家遞奏折求鹽引的,是您身邊總管太監。沈萬堂賬冊記著‘宸’字,皇上說,這‘宸’是天上的宸,還是宮里的宸君?”

楚珩脊背猛地繃緊。蘇清鳶的指尖還停在他腰側,溫度燙得人發顫,他卻只能垂著眼簾像尊玉雕,連睫毛都不敢顫一下。

昭元帝目光落在楚珩身上,像帶冰碴:“楚家的事,朕自會查。愛妃把楚家公子留身邊做男寵,不怕夜里做噩夢?”

“噩夢?”蘇清鳶抬手理楚珩歪斜發帶,指腹擦過他耳垂帶起麻癢,“本宮只做美夢。比如夢見有人拿江南鹽利修行宮,把賬本藏龍椅底下——楚珩,這夢荒唐嗎?”

楚珩耳尖瞬間紅透。昭元帝的目光像刀子刮來,可蘇清鳶的指尖在他發間流連,墨香氣息拂過頸側,讓他想起昨夜偏殿帳頂纏枝蓮。喉間發緊時,他只能低應:“娘娘的夢,自然是好的。”

“好一個‘好的’。”昭元帝冷笑,龍袍下擺掃過楚珩膝蓋,冰涼緞面擦過布料,“看來愛妃把他調教得不錯,連說謊都順溜。”他抬了抬下巴,龍紋玉帶轉了半圈,“抬起頭,讓朕瞧瞧楚家公子做男寵的模樣。”

楚珩剛要抬頭,手腕就被蘇清鳶按住。她指尖扣在他腕間昨夜紅痕上,力道不輕不重:“皇上想看?得看本宮愿不愿意。他是本宮的人,眉眼只能本宮瞧。”

昭元帝臉色徹底沉了,龍袍金線泛冷光如淬冰的劍:“蘇清鳶,你別太放肆!你父兄在邊關,鹽案牽連蘇家——”

“牽連蘇家又如何?”蘇清鳶湊近楚珩,唇幾乎碰到他耳廓,發間玉簪蹭得他鬢角發癢,“大不了帶楚珩去江南,沈萬堂鹽鋪空著,讓他管賬。皇上覺得,他管賬本事比你身邊太監如何?”

她說話時,指尖在楚珩掌心劃了個圈。楚珩手心沁出薄汗,攥著的墨條差點掉在地上。昭元帝的目光像要燒穿他,可蘇清鳶的氣息在耳邊,帶著戲謔的甜,讓他呼吸都亂了節拍。

“放肆!”昭元帝猛地拍案,端硯被震得跳起寸許,墨汁濺在龍袍下擺,染出片深黑如潑翻的濃云,“來人!把這不知規矩的男寵拖下去——”

“誰敢動他?”蘇清鳶擋在楚珩身前,銀鐲轉得飛快,叮當作響如碎玉,“皇上要動他,先看這個。”她從袖中抽出紙卷扔在昭元帝面前,紙卷散開發出輕響,“這是沈萬堂賬冊抄本,每筆銀子去處都記著御書房印章。皇上說,呈給御史臺,龍椅還坐得穩?”

昭元帝瞳孔驟然收縮,抓賬冊的手抖得厲害,指節捏得發白。他沒料到蘇清鳶拿到抄本,更沒料到她敢當眾攤開。龍袍上墨漬還在暈開,像開敗的墨花,襯得他臉色難看,鬢角玉簪都歪斜了。

“你……”昭元帝聲音發顫,觸到蘇清鳶冰冷目光時咽了回去,半天才擠出話,“好,好得很!蘇清鳶,你等著!”

他甩袖就走,龍袍掃過門檻時,下擺墨漬蹭在朱紅漆木上,留下道黑痕。太監們慌忙跟上,靴底碾地磚的聲響漸遠,殿內龍涎香散去,只剩墨香和蘇清鳶身上的百合香纏成絲線。

殿門關上,楚珩才敢抬頭。蘇清鳶彎腰撿賬冊,發間玉簪斜了斜,頸側肌膚在日光下泛玉色白,細弱血管隱約可見。他剛要起身扶她,就被按回地上:“跪著,還沒罰夠。”

“娘娘……”楚珩聲音發啞,后背還像壓著塊冰。

“皇上盯著你時,你攥墨條的手松了。”蘇清鳶坐在榻上,指尖把玩從他發間滑落的玉簪,簪頭珍珠轉著圈映出碎光,“是不是怕了?覺得做皇上的人比做本宮寵臣體面?”

楚珩臉瞬間白了,慌忙搖頭時,額角差點撞案腿:“臣沒有!臣只想留在娘娘身邊!”

“留在本宮身邊?”蘇清鳶笑了,朝他勾手指,指尖蔻丹紅如燃火,“過來。”

他膝行至榻前,剛要抬頭,就被玉簪挑起下巴。簪尖冰涼擦過下頜線,她的指尖順著簪身滑下,停在他唇上帶玉的涼意:“剛才在皇上面前,你耳尖紅了——是怕他,還是怕本宮碰你?”

楚珩呼吸驟然亂了。她袖中墨香混指尖涼意,燙得他唇瓣發麻,舌尖都泛起癢意。“臣……臣怕娘娘生氣。”

“怕本宮生氣?”她指尖輕按在他唇珠上,像在描摹形狀,“那剛才本宮捏你腰時,你怎么沒躲?”

這話像驚雷,炸得楚珩渾身發顫,耳后都泛了紅。他沒料到自己小動作被她看清。耳尖的紅漫到臉頰,連脖頸都染成粉色,像被晚霞浸過的云。

“娘娘……”他聲音帶求饒意味,尾音輕如嘆息。

蘇清鳶看著他這模樣,收回手把玉簪插回他發間。指尖在他發頂揉了揉,動作溫柔如安撫小獸:“起來吧。賬冊的事沒完,今晚還去偏殿——不過這次,讓他們在炭盆多添銀骨炭。”

楚珩起身時膝蓋還發麻,聽到“銀骨炭”心頭涌上暖意。他剛要道謝,就見她拿狼毫筆蘸墨在他手背上寫字。筆尖涼意混墨香,寫的還是“寵”字,末筆拖得極長,像纏繞的線把昨夜紅痕圈了進去。

“記住了。”她指尖在字跡上按了按,墨痕印在皮膚上帶微痛的癢,“你是本宮的人,哪怕做戲給皇上看,也得把心留在本宮這里。”

楚珩攥緊手心,墨痕被體溫焐得漸深,像要滲進肉里。他看著蘇清鳶翻賬冊的背影,裙擺掃過銅爐帶起百合香,忽然覺得昭元帝帶來的寒意,都被手背上的墨香驅散了。

殿外日頭又斜了些,照在案上宣紙上,把沒寫完的“鹽”字曬得半干。楚珩重新跪下磨墨,墨條轉得又穩又慢,硯臺里墨汁映出他發紅的耳尖,像藏著粒被陽光曬暖的朱砂。他知道宮里風波還會有很多,可只要她指尖墨香還在,哪怕是龍袍染墨的驚濤,他都甘愿陪著涉過去——畢竟她指尖藏著的春,早就漫過他的心頭,連骨縫里都透著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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