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李達制定的錢莊細則初步成型了,他差人交給了馬香蘭,當即就開始收拾東西,且讓人去告訴劉基和武承嗣,自己這就要離開,這兩個兔崽子,怎么著也得跟來一個,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去涉險。
可是這一等,直到他的東西收拾好了,已經坐下來喝了三杯茶,依舊沒有一個人到他房間來。
李達頓時心中大怒:“這特么……碰到事情真是一個也靠不住!”
他大吼一聲,直接站了起來,向著正堂走了過去。
剛剛走入后堂,就聽見正堂之上,劉基的聲音和武承嗣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豈有此理!你們這兩個奸商,還好意思狗咬狗!”
李達一愣,停下了腳步,干脆在后堂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靜靜地聽著正堂之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只聽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二位大人,雖然我的錢,來路不是那么說的過去,可是不管怎么說,我也是出了力了,而且也并沒有違法,還請大人明鑒!”
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另外一個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大人,我沈萬三雖說是個商人,但是也給國家捐獻了不少錢,這點小事,而且還說不清誰對誰錯,支持我,你們二位也沒有大錯啊!”
“沈萬三!?”
聽見這個名字,李達立刻一愣,沈萬三是什么人?那可是一方巨富,要不是想搞政治投機,幫朱元璋修了一道城墻,比朱元璋自己修的三道城墻質量還好,說不準還真給華夏的資本主義萌芽,帶來質的轉變,可是這孫子不好好在他的周莊混,跑到廬陽縣來干嘛?
只聽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沈萬三,你不要欺人太勝!不管怎么說,這份錢都是我們兩一起弄來的,你這是想要過河拆橋?”
接下來沈萬三略帶高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件事情本來就沒誰對誰錯,只是在下做了,而你沒有做!”
“二位大人,在下在這廬州府,認識的官員還是挺多的,就算是金陵的大官,很多人跟在下也是很好的朋友,二位怎么做,自己想想吧!”
說著,一聲拂袖的聲音響了起來。
接下來,只聽武承嗣略帶討好的聲音,響了起來:“呵呵,那個……沈大官人,您先稍等一下,我們要去跟上官商量一下,一會就回來。”
接下來,李達就聽見了劉基冷聲低喝:“別拉我,我自己會走!”
不由得,李達的眉頭皺了起來,怪不得朱元璋要除掉沈萬三,這種仗勢欺人的架勢,是不是也太明顯了?現在他還只是認識了幾個大官,若是真的攀上了,當時已經當上皇帝的朱元璋,那他還不飛上天去?
這時候,武承嗣已經拉著劉基來到了后堂,兩人看見了李達,都是微微一愣,不過劉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歡喜的神色,快步走到李達面前,開口道:“大王,剛剛的事情,你都聽見了?”
李達點了點頭,劉基立刻做義憤填膺狀,道:“這兩個混蛋,用鹽從青州買來了一批女子,更可惡的是,一個女子居然只花了兩斤的鹽,現在又把姑娘賣給青樓,換了一大筆錢,現在那沈萬三,想要獨吞了所有錢,那商人也是急瘋了,居然想到這里來,求官府幫他討回好處,這還是人干的事情嘛!”
李達一聽這個,頭發(fā)立刻都要站起來了,用鹽換女人,再把女人賣給青樓,而且一個女人才花了兩斤鹽,這特么……也太反人類了!
就這樣還敢來求官府幫他們分贓,是不是也看不起官府的是非觀了?
“臥槽,販賣人口你們不抓,還真開堂幫他們審案,你們是不是缺心眼?”
當即李達怒吼出聲。
武承嗣這時候苦著臉開口了:“李大人啊,這個我們還真管不了,買賣人口,雖然不上臺面,但是只要你你情我愿,就是合理合法的,我等雖然不齒,可是也不能追究,只能責他們一個販賣私鹽的罪名。”
“可是他們來求我們的,只是分贓的問題,至于販私鹽,這條是他們自己說的,我們完全沒有證據,如果我們現在追究那些事情,他們只要矢口否認,我們一點辦法也沒有……而且……”
他頓了一下,再次開口道:“按照我們剛剛定下的法律,一件事就是一件事,絕不干涉到另外的事情,我們還真的無法追究那兩件事情,不然的話,就是我們自己違法,這是打臉啊!”
李達聞言,下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半晌才看向了劉基,只見劉基雖然臉有怒容,但是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武承嗣的說法。
李達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一方面是司法公正,一方面是懲治惡人,這即便是在未來社會,也是很難權衡的事情,放在現在,按照過去的經驗,只能靠道德審判,可是如果用道德審判,那沈萬三剛剛說出的話,就不得不考慮,這件事還真是郁悶啊!
劉基看見李達神色糾結,立刻開口道:“大王,這種人渣唯利是圖,為了錢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來,而且他還有那么厲害的人脈資源,我們如果真的放任他,那就是助紂為虐啊!”
武承嗣趕緊開口:“李大人,這個沈萬三我聽說過,不僅僅認識的大官多,而且因為出手闊綽,和很多天完國武將……如趙將軍,都相交莫逆,這個人,我們現在暫時得罪不起啊!”
劉基立刻接口:“大王,這種人,不能讓他這么囂張下去,居然用鹽販賣人口!這簡直是拿人不當人啊!”
終于,李達一咬牙,眼中寒光一閃,沉聲道:“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武承嗣和劉基,兩人都是一愣,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李達要做什么。
只見李達忽然長吸一口氣,閉目凝神片刻,忽然朗笑一聲:“哈哈哈……終于碰到個有錢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