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項揚只是劍眉一皺，便不在理會她了，樂珊略感尷尬，但隨際心里建設馬上補上，既然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那他的任何情緒表現都不應該對自己有影響的，不是嗎？

衛項揚不管后面跟著的人，逕自走到平常去吃早餐的店，這是一家外地人開的，店面很小，在馬路邊上擺著幾張桌子，不時車子開過，塵土飛揚，樂珊覷眉見他落坐，也尋了一張椅子坐下。

衛項揚叫了一份常吃的早餐，就自顧自地吃開了，樂珊因為已經吃過，而且這環境她也不敢恭維，于是拿出包里的筆記本記錄著。

“你吃不吃啊，不吃別占位置啊！”一個男人端著一盤饅頭站在樂珊旁邊叫道，嚇了樂珊一跳，連忙站起來讓座。

衛項揚頭也不抬地吃著包子喝著豆漿，仿似周遭的一切都跟他無關一樣。

樂珊有點難堪地低著頭，待到他吃好早餐，付了錢后，才緩了心神跟上。

衛項揚漫無目的地在路上晃蕩，他不像別的拾荒者會去垃圾桶里找東西，只是地上有個空瓶或者其他可以賣的東西他就會順手的撿起來，大部分的時候，他走走坐坐，好像欣賞沿路的風景一樣。

對這樣的他，樂珊實終很難以去理解，是人都有向上的積極心，不說嫌多少錢，至少也要讓自己在這個社會上生活的體面一點，可他卻沒有，很自然的將自己呈現的陽光下，呈現在眾人的眼光下，他不懼別人異樣的眼光，只關注于自己的事，難道他經歷過常人所沒有磨難，或者在他生上發生過什么毀滅性的故事，樂珊更加篤定這種想法。

午飯時間，樂珊跟隨著他穿進小巷進了一家小面館，比起早上那家塵土飛揚的早餐店，這家還是很整潔的，衛項揚給自己叫了碗肉絲面后就靜靜地坐著。

樂珊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為他會招呼自己一起吃，所以在他后首坐下，同樣叫了碗肉絲面。

店老板是兩個五十來歲的夫婦，很熱情，大概是衛項揚經常來吧，老板娘向是嘮家常一般的和他講起話來。

“小衛，你上次給我帶的木條，老李昨晚都裝上了，你待會去看看，他裝的還挺好！”

衛項揚雖然沒有回話，但樂珊注意到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老板在廚房里探出頭來，忿忿不平地打岔。“現在說我好了，昨晚都被你念死了。”

“我不念你，你早上會又加固了一遍嗎？你就是懶！”雖是老夫老妻但爭執起來還是帶著一抹親昵。

衛項揚終于說話了：“要是不夠，我下次看到再幫你們帶一些回來。”

“不用，不用，夠了！”

說話的功夫，兩碗面上來了，老板娘進了廚房，讓他吃面。

樂珊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面的人，原來他也不是一逕的冷酷，也是有和善親切的時候。

衛項揚知道這個女人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自己對她來說也許真的是充滿疑問與好奇吧，也或許通過這種方式去了解一個落魄卑微的男人，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樂趣。

衛項揚抬頭看看天空，今天的陽光很好，沒走幾步已經感到汗水直流，循著小道衛項揚朝小公園走去，先去睡一覺吧。

樂珊急急地從后面跟上來，然后就只見他尋了個樹陰，隨意地躺下閉眼午睡。

“衛項揚！”樂珊走近，朝他喊道。

衛項揚一聲不響地轉了個身。

這么明顯的不愿理會，讓樂珊氣急，跟著他走了一天，不但沒有喚起他一丁點的憐惜之心，反而變本加厲的酷勁十足。

可她再氣有什么用，反正他更歡迎她一氣走之更好，這樣想著樂珊不免沮喪。

兩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讓她心存一絲僥幸，總以為他會對自己稍稍特別一點，至少也有點顧惜，可事實似乎正相反。

可是反過來想，他這樣不是更好嗎？除了肉體的糾纏難道她還會想和他發展出不一樣的關系來嗎？

樂珊被這矛矛盾盾的想法勾的一團亂，心火上升，看著躺著一動不動的人，真恨不得踢他兩腳，解解氣，可最終只是在他身旁盤腿坐下。

樂珊拿支煙出來點著，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每當不遠處有情侶走過時，她就會多注意地看上兩眼，男的手總是或溫柔或霸道地環在女人的肩上或腰上，樂珊倒看的頗有點意思，在看向旁邊這個一動也不動的男人，突然就不想讓他這么安生。

“衛項揚，沒還沒問過我的名字呢！”

“我叫樂珊，樂是快樂的樂的多音字，珊是珊瑚的珊。”

“衛項揚，天氣好，你就拿來睡覺嗎？你這樣能嫌到錢嗎？”

樂珊像打開話匣子般嘮嘮叨叨個沒完，待她停頓了一下，轉回頭看他時，才發現他正瞪著兩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樂珊忍不住揚起一抹笑。“衛項揚。”

衛項揚忍不住在心底輕嘆，他真的不懂她了，以為至少是個成熟事故的女人，有了那層關系，應該想著怎么避開才是，怎么她倒是纏上癮了。他無聲的注視帶著一絲嫌棄，讓樂珊委屈的抿嘴。

“你別跟著我了，如果是想采訪，我現在就告訴你，永遠不可能；如果只是喜歡我床上的表現，我告訴你，我無所謂，隨時歡迎，好嗎？”

她早知道他的冷酷，但還是被傷著了，怔怔地看著他，沒法動作。

無視她眼中的傷心，衛項揚從草地上起來，繼續自己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