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抱著小狼崽，面色陰沉。

不！不能這樣做……

但不這樣的話，該怎么辦呢？

……

都怪自己這嘴，顧良想狠狠地抽自己幾巴掌，把這得意忘形的嘴抽成香腸。

本來，就算凈林門失去這么多尊者，凈林門畢竟還是凈林門，底蘊還在，勢力還有；況且幾百年下來，就算真要撕破臉皮，也不會僅僅因為是有可乘之機，就什么交情都不管，直接把這邊的凈林門人手囚禁了。

但，此刻有一個重點，就是顧良和那個叫蕓的女人的交談。與控制虛無的人接觸，這么久的對話，怎么說都是要上報的。

本來，上報也無所謂，沒有什么不利的情報，跟別人說就說了。但問題就在于，顧良在交談的最后，居然嘴賤去調戲蕓。顧良是什么身份？不說凈林門英雄該有什么樣子，他和尤殷的大婚可是宴請了全天下修士，是你想調戲別人就能調戲的？

有這一段事情，顧良怎么上報？更何況即使顧良實話實說，顧良敢坦白什么都沒有得到，別人也不一定立刻就敢信，肯定要仔細盤問清楚。

顧良嘆氣，這事情可大可小，都怪自己這惹事的賤嘴！顧良恨不得立刻就抬手抽自己一巴掌，這嘴賤要是給桑秋尊者知道了，還不……

桑秋尊者！顧良有些迷茫，這個肚子里七八十箱算盤的老狐貍，真的就是覆沒中的一員？顧良無論如何也難以相信，桑秋尊者會這么簡單就過世。再而且，真就遇到了那么硬的對手，全軍覆沒？

“師兄……”玖緒拉了拉顧良的衣角，“我師父他沒事吧……”

顧良：“知道你師父打了我多少次嗎？”

“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師父騙了我多少次嗎？”

“怎么可能知道。”

“我也不知道。”顧良看著遠方，“數不清了，所以憑你師父這么狡猾，出不了事的。”

……

羿天尊者和桑秋尊者背靠著一根柱子，朝柱子后探頭觀察。

“那個人在后面，但是……”桑秋尊者看著不遠處，呆在原地的清餌，皺眉：“這算個什么情況？”

“如果打他，既有可能是把他喚醒，也有可能是我們出去的關鍵。”羿天尊者皺著眉：“難以抉擇……你有感受到什么嗎？”

桑秋尊者：“整個宮室都和這家伙有關，而且這家伙讓我有點說不清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什么東西被切了一刀，缺了老大一部分。”

羿天尊者：“那你的看法呢？”

“先等等吧。”桑秋尊者坐下來，“師兄，你有沒有發現，在這兒可以修煉分身？”

“有弊端嗎？”

“有。”桑秋尊者點點頭，然后道：“有可能被同化成這宮殿里的一部分。不過，也有可能吸收這個空間。”

……

不夠，不夠。不夠！

嬰氣不夠！

白狼抱著狼崽，備受煎熬。

我……是魔。

從此，我為妖魔！

……

鬼界。

當四周突然出現虛無的時候，清餌臉色蒼白地站起來，看著眼前虛無聚集在一起。

散沫出現了。

清餌沒有向我坦白他和蕓勾結，所以……散沫開口：“清餌，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知道你想殺我。”清餌白著臉，“你和蕓聯手，想要除掉我。但是蕓給我開了一條路，送我到你身邊，讓我襲擊你。”

果然是這樣。散沫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不是蕓把清餌送過來，而是蕓把清餌送走，自己追過來，目的則是讓清餌拖延時間。散沫：“那又如何？”

“我們沒有沖突！”清餌道：“而且，我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可以重傷、甚至殺死蕓。”

散沫：“說來聽聽。”

“蕓的修為不高，她急需提升。我在她那里留了半具分身，蕓一定會煉化我的分身，爐鼎、丹藥、什么都可以，你們一定有辦法吸收。”清餌看到散沫神色一愣，急忙解釋：“就算她不吸收，也沒有關系。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控制靈力，和我那半具分身共鳴，就可以觸爆它，蕓修為不高，一定會被波及！”

散沫一挑眉：“用一種特殊的方法控制靈力？”

清餌連忙點頭：“對，具體怎么做，我已經寫在了紙條上，只要你答應放我走，我就會……”

散沫揮了揮手：“你聽我講個故事吧。”

什么東西？清餌感到慌亂，再勸道：“蕓隨時都有可能吸收我的分身，等那以后……”

“別打斷我說話。”散沫搖搖頭，繼續道：“這是我來到的第三千多個軒宇，嗯……那是我在第一千三百八十三個軒宇碰到的奇才，他獲得分身之后，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一個魂魄能同時控制真身和分身。琢磨了數百年之后，他雖然沒找到原因，但他創造了一門功法，能夠斬斷分身和真身的聯系——或者說能夠一刀切下去，將魂魄分成兩部分，分別塞到分身和真身之中。

“他把這個功法，稱作徹魂刀。”

清餌茫然地看著散沫。

“你不明白很正常，我這么和你說吧……”散沫彎肘，手成刀狀伸直，道：“我在鬼界之前布置了一個徹魂刀——是我自己改過的，改過的刀能直接分離魂魄和身體哦。然后，在你進來的時候……”散沫的手向下一劈，“砍在了你的身上。”

清餌恐懼地朝后退了退。

“所以你應該發現，你和自己的一些法器失去了聯系。”散沫攤了攤手，“你看，我早就猜到……蕓會把你送到鬼界，甚至還能剛好砍到你。”

散沫的笑容變得陰險：“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清餌難以置信：“你……”

“啊，對了，順便再跟你說一句。”散沫朝著空中比劃了一下，劃出一道裂縫，從裂縫中傳出了道道微弱的靈力。清餌一開始不知道這靈力是什么，等一息之后，清餌心中大駭：“這是……這是……”

“對，這就是你說的，能和你的分身共鳴的靈力。”散沫咧嘴一笑：“這道靈力是從蕓那里傳過來的。很驚訝？”

“你……”

“行了，你別再說話了。”散沫搖搖頭，“你知道，我不是個喜歡廢話的人，所以……”

散沫背后的虛無旋轉著聚集起來，尖牙厲爪，帶著死氣，撲向清餌。

“準備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