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之后，顧良在閉關用的屋子里打坐，桑秋尊者在周圍走動。

“閉眼，打坐，調整呼吸。”桑秋尊者如是指導。

“感受嬰氣，調動……調動，盡量讓它活躍在身體中的每一個地方。很好……接著調動，就是現在！”

“元神出竅！”

嗡地一聲，四周一震，顧良的元嬰脫離肉身，落在空中。

“宗主，我真的學會了元嬰出竅。”顧良看著自己閉眼的肉身，簡單來說，自己的肉身現在處于植物人狀態。雖然顧良再三強調他會元嬰出竅，但桑秋尊者堅持指揮。

“學會個屁。”桑秋尊者不屑，“我在旁邊指導著，你還辦成這個樣子。”

桑秋尊者坐下，元嬰立刻脫離了肉身，兩個元嬰的不同立刻凸顯，桑秋尊者鄙視看顧良。

桑秋尊者看顧良：“還記得怎么開鬼界的門？”

“記得。”顧良點頭，這是基本手段，修為低的時候很麻煩，修為高了，開門就簡單了。

桑秋尊者再囑咐：“嬰氣收好，在鬼界不許亂用，聽到沒有？”

“你放心吧。”

“開。”

顧良手在身前一劃，從空中拉出一個人高的黑洞，然后一步跨了進去。

……

再出現時，顧良好奇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天上除了半輪破碎的月亮再無其他發光體，天空沒有云霧，但大地非常黑暗，地上有草叢，似乎是黑色的膝蓋高的不知名草雜亂無章，風一吹，草叢沙沙作響，伴隨著莫名陰冷的感覺，有些瘆人。

顧良浮在空中，桑秋尊者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鉆出來，出現在顧良身后。

桑秋尊者問：“感覺怎么樣？”

“很真實。”顧良看環境，再看自己的手，“難以相信我只是元嬰，不過四周這黑黑的樣子倒有點像鬼界。”

桑秋尊者看看顧良：“你也就這種程度了。”

顧良不想跟桑秋尊者說話，這人有事沒事就損自己幾句，一點都沒有前輩高人的基本風范。

四周在天眼里都是一模一樣的，顧良四處看：“往哪兒走啊。”

“那邊。”桑秋尊者抬了抬下巴，“沒看到城墻嗎？”

“這附近連個城都沒有，還城墻……”顧良笑，朝桑秋尊者說的地方看過去，驚呆。遠方，接近地平線的地方，有一層忽隱忽現的城墻，中間有一道古樸的拱形城門。

“這……天眼里明明沒有東西啊？”

“這里是鬼界。”桑秋尊者道，“幾千年來都沒有被辨識清楚的地方。”

“那這個城墻？”

“只指示了方向，不代表遠近。”桑秋尊者道，“或許走一步就到了，或許一輩子都到不了。”

顧良想了想，道：“肯定有什么捷徑，是不是？”

桑秋尊者看了眼顧良，避而不答，道：“這條路叫做外路，游魂新入鬼界、凡間走陰人之流都要走這條路。”

“有外路，是不是還有內路？”

桑秋尊者瞥一眼顧良，道：“與其說外路是一條路，不如說它是一個空間。”

“那為什么不直接走內路？”

桑秋尊者看遠方，繼續道：“在外路，你可以看到很多朝鬼界走的魂魄。在你眼里該往這個方向走，在他們眼里或許就是往那個方向走，最后卻都能走到鬼界。”

顧良仍自顧自建議著：“我們走內路吧？”

桑秋尊者轉過身來，看著顧良：“你能不能有點眼色？”

顧良聳肩，呵呵一笑：“能不費事當然要不費事啊。”

桑秋尊者嘆一口氣，道：“走吧。”

“有沒有捷徑？”

桑秋尊者皺眉：“你就必須想著捷徑？”

“這個……”

“你太懶了知道嗎？”桑秋尊者看顧良：“這十年，除了修為你長進了多少？我原來教你的察言觀色，你現在還記得多少？我說要你在修行里自己找尋方法，你是不是忘得一干二凈了？”

顧良舉手投降：“好好……我的錯，我的不對。”

“自己找辦法。”

“好，好。”顧良四下看了看，眼見看到地上走著一個人，身前走著一只瘦黑狗，不時朝著黑狗扔點什么。

顧良道：“我們跟上去怎么樣？”

桑秋尊者無奈：“你不上進就是因為你太幸運了……等什么時候沒有運氣、沒有小聰明，吃了大虧，你就會改改了。”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顧良笑嘻嘻，沒說話。

“那叫走陰人，在凡間擺好什么陣法，帶上些特定的東西，就能前往鬼界，也就是陰間。”桑秋尊者解釋道，“那條黑狗，是引路的黑狗。但是，黑狗吃過走陰人。至于是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顧良摸下巴：“那我們跟上去不會有危險吧？”

“元嬰修士，凡間的東西讓你有危險？”桑秋尊者反問一句，然后說：“跟上也無所謂，只不過這樣一來，你走的路就不是你自己的，而是那只帶路黑狗的路。”

“嗯……”顧良看著這條毫無美感的黑狗，問：“那我可以把這條路搶過來，當作我的嗎？”

“路只有不同的人走，不會有不同的人擁有。”桑秋尊者想了想，道：“或者說，路存在于此，它不會屬于任何人。”

“那太棒了。”顧良跟上去，然后再問：“那我能不能把這條路化為內路？”

“不知道。”桑秋尊者面無表情。

“嗯……”顧良看了看身前的走陰人，然后道：“宗主，既然是走陰人，那總會些陰間鬼術吧？”

“不知道。”

“如果有……”顧良想了想，“像什么五鬼抬棺之類的，如果我偷學過來，豈不是所有人都沒見過的手段？”

桑秋尊者看了眼顧良。

顧良問：“怎么了？”

“沒什么。”桑秋尊者想了想，道：“有些膽大包天的小聰明……居然很值得一試。”

“那當然。”顧良自吹。所謂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創新更加重要。而不論是君主立憲還是XXXX，這些概念對于這個世界都是十分新奇的，只不過要接受十分困難而已。

“走路。”桑秋尊者拍了顧良一下，顧良摸摸后腦勺朝桑秋尊者呲牙。之后再走了約小半個時辰，城墻和城門就已經越來越大了。等看到城門旁邊站的兩只陰兵時，顧良一驚：“忘了燒紙錢了。”

“直接說想法。”桑秋尊者道。

“不是一直說陰間腐敗嗎？”顧良想了想，儲物袋也沒帶，自己除了幾個法寶什么都沒帶。其實陰間腐敗很正常，凡間燒的冥幣，也沒人規定什么度，通貨膨脹得嚴重，有了錢沒有權，錢又什么都不要擔心，自然就那樣了。

“以后少看點打油小說。”桑秋尊者打了一下顧良的腦袋，道：“鬼界，兩位尊者叫牛車馬首，再上有十王判殿，下有陰兵陰卒。腐敗不知道，反正不會為難修士，自然與我們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