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越野車不敢在山道上把速度開得過快,被后面緊跟的小破車的喇叭聲擾得不厭其煩,終于是沒過多久,那越野車靠邊停下,車里下來一個很有派頭的中年男人。
“喂,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跟著我?”
李北迎了上去,露出微笑,開了根煙道:“不好意思,我手機沒電了,不能導航,我在這一帶迷路了。”說著又捏造了一個村莊的地名,假裝問路。
“不要問我,我不知道。”那男人目光嫌棄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香煙,轉身就走。
李北又攔住他道:“對了,這條路是通往哪里?你應該知道吧?”
中年男人露出一絲警惕的目光,說道:“小兄弟,這條路哪里都不通,你要去的地方肯定不是這里,你還是回公路去吧。”
李北心頭一動,說道:“那好,那我回頭,再找別人問問。”又道:“對了,你的車也別往里面開了,我好像記得,開始我就是從里面繞出來的,前面有一段山體滑坡,過不了車。”
中年男人一聽,急忙回頭,用家鄉話喊道:“阿山,打個電話問一問場子里的人,是不是前面塌方,過不了車。”
越野車上,有人應了一句,接著打了一通電話,然后用家鄉話回答:沒有塌方。
中年男人沉下臉,改用普通話道:“小兄弟,騙人可不是好習慣,小心有報應。”
李北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真不是我騙你,可能我記錯了,應該是另外一條小路,總之我也是外地人,又迷了路,有點搞不清楚。”
中年男人哼了一聲,一個轉身,上了車道:“別再跟著我,否則我不客氣。”說完,越野車轟的一聲加速,飛快地開進了山里。
李北已經有了一點眉目。
雖然他們用家鄉話交談,但李北完全可以聽懂。他們所說的“場子”,而且開設在深山里,很可能是一種小眾的會所,而他們應該是去場子里玩的會員或者是顧客,再聯想到他們的豪車、很有派頭的穿著、以及目光中的警惕,這家開在深山里的場子,極可能是一家類似于地下賭場的非法場所。
知道了這些信息,離喬伊娜就更近了,希望她一切還好,他想。
……
山的深處有一座孤零零的大院,是幾年前新開的一家木材加工廠。
加工廠運營了短短幾年就倒閉破產,但還很新的一棟辦公樓房,以及一間加工木材的廠房,成了招財聚寶的一塊寶地。
現在的廠房改成了聚賭的大廳,幾十人湊在一起賭寶、斗牛、壓點子,場面烏煙瘴氣但很熱鬧,而辦公樓則改成了貴賓樓,一樓二樓用來招待夠檔次的貴賓進行豪賭,三樓四樓則被光頭楊用來干點別的事情。
李北打倒了守卡的賭場打手,把小車緩緩地開進這座大院,第一眼就看見那輛黑色的別克商務,正靜靜地停在一棟白色樓房前的停車坪里。
李北下了車過去,撬開商務車的門鎖,又在車廂里發現了喬伊娜隨身攜帶的女包。
這只包是李北送給她的普拉達女包,李北對這只女包非常熟悉,便把女包丟進了自己的車里,然后抬頭看了眼這棟燈光點點的四層樓房。
李北決定直接從正門進去。
進入門廳,兩個叉手而立的西裝大漢,上前把他攔了下來,比較客氣地說道:“不好意思,這位老板,貴賓樓需要專人帶您進場,請您回賭場大廳娛樂,祝您發財,謝謝。”
李北看了看門廳兩側的廊道,沒有理他,直接越過西裝大漢,朝右面的廊道拐了進去。
兩個西裝大漢急忙跟上去,好言勸道:“老板、老板,這里是貴賓樓,您不能入內。”
李北不理不睬,嘭的一腳踹開一間房門,房間里幾個賭徒和兩三個妖嬈女人被嚇了一跳,一個摟著女人的胖男人看清楚踹門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后,把牌一摔,站起身罵道:“你他嗎是誰!?誰讓你闖進來的!?”又一指李北身后的西裝男,罵道:“你們是豬啊!隨便放人進來,你們的老大光頭楊呢!?叫他給老子滾過來!”
兩個壯漢變了臉色,對李北冷冰冰地說道:“老板,如果你想鬧事,別怪我們不客氣。”
那胖男人又跑到李北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尖罵:“你他嗎是誰!?給老子跪下來,敢踹老子的門,老子要你好看!”
李北雙手一錯,只聽咔嚓一聲,那胖男人還沒罵完,李北已經閃電般扭斷了他指指戳戳的那只手,胖男人立刻痛呼一聲,捂著折斷的手腕,跌坐在地上慘嚎起來。
這一下,房間里的一眾男女全部變了臉色,驚訝地看著李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兩個壯漢面色一兇,罵了一句,一人呼地打出一拳,照準李北的太陽穴迅猛地打去!
李北身不動眼不看,只是右手一抬,輕易地抓住他的拳頭,頓時間,那西裝男的一只拳頭被緊緊捏在他的手里,就像被鐵鉗子死死地鉗住,怎么也無法掙脫,怎么也無法撼動。
“帶我去見你們的老大,否則,廢了你的拳頭,砸了你們的場子。”
李北不冷不淡地說了一句,鐵爪慢慢收緊,一股強悍的力道迅猛地傳遞過去,被抓住拳頭的西裝大漢忍不住痛哼一聲,身子不由微微發抖,一雙腿也隨之慢慢彎曲。
另一個西裝大漢看在眼里,不由后退半步,露出驚駭的眼神。
他非常清楚,同伴是退役的散打運動員,打起架來很少遇見對手,但在這個年輕人面前,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哦不是,簡直是一只待宰的肉雞,竟然一招也撐不下去。
“我的話聽清楚沒有,再耽誤時間,他的手就沒了。”
李北再次加大力道,咯崩一聲,那大漢的拳頭骨節爆出脆響,他啊的一聲慘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另一個大漢連忙說道:“兄弟住手,有話好說,你想見我們老大,我帶你去就是。”
“走。”
李北松了手,那大漢倒在地上,急急喘氣,一臉的慘白。
另一個大漢松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間冒出的一點冷汗,才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請上四樓。”
李北一轉身,快步如風地走向樓梯口,那人急忙扶起同伴,遠遠地跟在李北身后,又拔出腰后的對講機,通知四樓,有人上來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