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相遇

土人和猛虎繼續向西走著，在土人前進的方向依然不時地傳來狼嚎的聲音，仔細回想的話，會發現狼嚎的聲音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短促，這次土人已不再向前兩天那樣邊走邊玩，兩天的感受他已經非常熟悉身邊的這個森林，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條小溪旁，溪水不寬，猛虎不需要跳，邁步就能跨過去，但溪水兩邊十米寬的范圍內，都是蓋滿積雪的石頭，顯然這都是河床的范圍，也沒有樹木，在某些時候，溪水會沖刷著這些石頭，從小溪變成小河。猛虎來到小溪，警覺的看了看四周，開始喝水，土人看著猛虎在雪地上留下一長串的腳印，也跟了過去，還時不時的回頭看看自己的腳印。雖然天空在下著雪，當森林都被參天大樹的樹冠遮掩著，除了少些沒被遮住的地方，和一些從樹上垮下的積雪外，卻一直沒有見到這大片的雪地。

土人也跑到猛虎旁邊，用水舀起水來，做著在那個水潭同樣的事情。猛虎看了看土人，厭煩地往旁邊走了一步，繼續喝水。土人學著猛虎用嘴喝水，把舀起來的水也往口里送去品嘗起來，這是土人第一次喝水，冰涼的水咽下喉嚨，水在身體流動的寒氣，和手感受的差不多，土人思索著。

喝完水，土人和猛虎來到溪邊一個大石頭的背風處，土人在石頭旁找到一片有土壤的地方坐下，身上的寒氣慢慢消退，猛虎趴在土人不遠的地方。天空還在飄著雪花，好在這時已經接近晌午，雪花已經不再這么密集，躲在這石頭背后，北風已經無法吹到，真是一個很好的休息之所。

過了一會兒，土人靜靜地睜開了眼睛，遠處傳來了一群動物的腳步聲，猛虎也抬頭看了一眼小溪對岸的方向，朝天嗅了嗅，并沒有感受到什么威脅，便繼續埋頭睡覺起來。

土人卻感到很好奇，盯著對岸，卻什么都沒有。

又過了不一會兒，一只亮黑的四蹄動物搖晃著腦袋從一叢小樹旁探出頭，邊走邊吃著身邊的綠植，土人仔細地觀察著，只見這只四蹄動物，頭頂生有一根灰白的尖角，在中間一半的的位置有一個小突起，短短尖尖的，像個小樹芽。此時，對岸的一切都在土人的眼中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這只動物頭上尖角上螺旋般的紋路，都看得清楚。在此之前，土人并沒有見過這種動物，自然是不認得了。

只見這四蹄動物，朝四周觀察了一小會，確定沒有危險后，開始挪步朝溪邊走去，緊接著一大群同樣的動物從樹林中走出，紛紛來到河邊，開始喝水起來。土人和猛虎在對岸石頭旁一動不動。猛虎自從殺死蟒蛇，并吃掉蟒蛇頭部的綠色光帶后，就很少行動，基本上就是跟隨者土人行走或是趴著小恬，此次群獸初現，也只是最初抬頭看了看。土人并沒有打攪對岸群獸的想法，只是靜靜的觀察著。

所有的四蹄動物，都已經來到小溪旁飲水。除了為首的四蹄動物頭頂有著尖角之外，其他的四蹄動物并沒有尖角，皮毛也沒有那般亮黑。這是一個有著三十多頭的四蹄族群。

這時，土人微微一怔，朝獸群后方的樹林看去，在那個方向傳來悉悉索索的微小聲音，順著聲響，土人努力在樹叢的縫隙中，尋找著什么。

原來樹林之中，有什么動物在慢慢挪動，正是向著獸群靠近，土人憑借著超凡的聽覺，早已發覺，只是這獸群確實不知。為首的四蹄動物此時已經喝完水，抬起頭警覺地向四周觀望起來，似乎也感受到危險的降臨。

就在為首的四蹄動物向右后方的樹林看去之時，一只長棍從樹叢中飛躍而出，隨即而來的是從樹林中跳出六七個人影。為首的四蹄動物一聲嘶鳴，掉頭從左前方跨過溪水，朝對面的樹林奔去。此時土人休息的地方在對岸，獸群路線的下游。土人沒有什么動作，也沒有理會獸群，只是看著剛剛跳出來的那些人，這些人和自己似乎很像，這是土人第一次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動物，只見這群人來到溪水旁，圍住了一頭四蹄動物，剛才飛出的長棍，還插在這頭四蹄動物的身上，鮮血已經染紅了周圍的白雪，四蹄動物掙扎了幾下，一個矯健的身軀，已經按住了它的頭顱，另外一個人拿出一把手臂長的骨刺交給身旁的小個子，示意小個子去做什么。土人靜靜地看著溪水對岸發生的一切，小個子拿過長骨刺，順著四蹄的動物的喉嚨插了進去，小個子接著拔出骨刺，鮮血從剛才的洞中涌了出來，不一會兒，四蹄動物不再動彈。

已然和之前自己見到的蟒蛇一般，處于一種不再存在的狀態。土人觀察和感受著。

小個子拿著骨刺來到溪水旁，開始洗凈骨刺，并回頭對身后的人講到：“甸叔叔，這個骨刺給我吧”身后的人回答道：“你的武器呢？”

“我只有一把去皮用的石刀，和一根鳥爪，還是陸叔叔給我的”小個子回答。

“給你可以，你可要洗干凈點哦，好好保管，反正我也不用了。”甸回應道。

小個子開心的洗得更歡了，小孩不經意超對岸看去，只見一排雜亂的腳印在溪水對面，向著大石頭延伸過去，雪很大，已經蓋去了部分，但卻還沒有填滿這些腳印。小個子警覺地站起來，嚴肅地說道：“青王，有腳印”

大家向著小個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間一溜雜亂無章的腳印在溪水對岸，似乎是人的腳印，在靠下方半米遠的地方，似乎是虎類的腳印。最后雜亂無章的腳印和虎的腳印變成兩排，慢慢靠近向對岸最大的石頭延伸過去。這是河床上比較大的石頭了，有兩人人多高，上面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石頭以一側旁邊有些小的頭，大石頭斜靠著小石頭，大石頭下方有一些空間，并沒有積雪，像是一個天然的石屋，只是這個石屋只有兩邊有遮擋，在小溪的對岸由于角度，看不清楚石頭后面到底有什么。

“大家防備，后退到樹林邊上。”青王輕聲說道。

“皋，察看”。

皋點點頭，沿著樹林邊緣，向下游潛去。

此時的土人不知道為什么這群人突然后退，土人從石頭縫縮回，看看了猛虎，猛虎此時站了起來，似乎感受到緊張的氣氛。土人用聽覺感知著這群人的動向。

在下游方向，能看到更多的石頭側面空間。皋向下游行進不遠，朝石頭側面空間看去，只見一只猛虎立于石頭底下，朝自己看來。這猛虎和之前見過的卻又不太一樣，現在隔著三四十米，再加上石頭下方光線較暗，也看不出真切，只是大概感覺這猛虎比之前見過的個頭偏下，似乎是只幼虎，但是毛發卻顯得艷麗，在石頭底下皮毛似乎略有鮮艷亮麗的光芒散出。最奇怪的是尾巴似乎有分叉，像是一根在尾部分叉為兩根。猛虎已經覺察到有人朝自己這邊看來，看了看身邊的土人，又朝對岸的皋望去。

皋慢慢縮身回進樹林，朝著青王等人匯合。并告知青王，對岸石頭下方有一只猛虎。

“有沒有見到人”木問道

“沒有，石頭下方還不能完全都看見，需要去對岸才行”皋說道。

“一般來講，猛虎不應該躲在河床的石頭下方，應該在樹林里，剛才這一群駿獸，它也沒有攻擊，這猛虎受傷了？”木問道。

“不清楚，但它比一般的猛虎個頭略小，且花紋更艷麗，奇怪的是尾巴似乎有分叉，等我再仔細觀察的時候，這虎獸似乎覺察到我了，正面看著我，就看不清尾巴了”皋答道。

“不管怎樣，我們先撤進樹林。”青王道。

“可是這剛殺死的駿獸怎么辦？”澤說道。剛才的小個子名叫澤，是這七個人中最小的。

“帶來的肉食已經吃完，這駿獸剛好彌補我們這次出行的食物，丟了也可惜。不過還不值得我們為此冒險，這猛虎在這躲藏有點蹊蹺，我們這次出來一是為了村里過冬的食物，二是察看大雪封山期間會不會有什么異常，會不會影響到我們青王村的安全。”青王說道：“之前的狼嚎也就罷了，那一聲虎嘯又不像虎嘯的，卻是什么，還不清楚，而現在皋說的石頭下的虎獸有蹊蹺，卻不同于一般的虎獸，我們在這等待觀察，如果有危險立即后撤。”

青王帶著眾人退回樹叢，溪水旁又恢復了平靜，拿只死去的駿獸靜靜的躺在溪邊，身邊的白雪已被鮮血染紅。

土人覺察到這群人已經退回樹叢，對他們的一舉一動，土人都清清楚楚，卻是不明白他們在做些什么。這些人似乎和自己一樣，這兩天以來，土人雖然見過很多一種動物將另外一種動物吃掉，也近距離看到猛虎在于蟒蛇大戰前，吃掉一只小獸和小獸額頭的金黃色的角質物，但土人不明白什么叫做危險。直到蟒虎之戰，猛虎臨死前的狂嘯那一刻，他心頭似乎被什么觸動。再到后來蟒蛇被殺死，他觸摸著蟒蛇的身體，知道蟒蛇已不再存在，土人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就像剛才的駿獸，在這群人的攻擊下，快速的變得不再存在，同樣的氣息第二次出現。讓土人略微覺得不舒服，但是同自己一樣的人的出現，讓土人充滿了好奇。

土人等待著，青王這群人也等待著，雙方都沒有什么反應。土人畢竟不懂什么是危險，好奇心的驅使下，土人還是從石頭中走了出來，猛虎也慢慢從石頭中露出身影。

青王等人看到土人從石頭中走出，身后還跟著一只猛虎。很是詫異，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和猛虎能一起相處。不過奇怪的是，身后的猛虎只是樣子像猛虎罷了，卻還是很明顯能看出和虎獸不是一種動物。

眾人猜測也許這種動物可以和人相處，可是這人在這寒冬臘月的，怎么可以赤身裸體，只有手上拿著一根尖刺，像是一顆尖牙，難道這人不冷么？

靑王村是個小的村落，周圍十天的路程內，并無其他村子，所以他們沒有人見過，除了本村之外的其他人。現在的靑王村也只有青王，木和陸，在小的時候跟隨上一代青王見過其他人，那也是僅有的一次，都已經過去三十來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