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乙見狀，立刻就想起了在興慶宮中，自己心里一直盤桓著的“陰謀論”，忍不住試探道：“當(dāng)時我并未看見你的容貌，只是因為聲音相似所以我才認(rèn)定是你，莫非當(dāng)時并不是你？”

“是我……”姚五嘴角病態(tài)的笑意漸漸擴大：“亦或不是我，這件事有那么重要么？”

張小乙眼角再度抽搐，感覺對方實在是太惡劣了，簡直就是在耍他玩。

“這件事情關(guān)乎我不良人一條人命，當(dāng)然重要！”張小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wěn)住情緒：“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姚五橫刀舉著未曾放下，另一只手則混不在意的撓撓頭：“可我真不記得了，要不你給我磕幾個頭罷，說不定我還能記起來哦……哈哈哈！”

像姚五如此病態(tài)的變態(tài)，張小乙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前世他曾經(jīng)聽人提起過這一類罪犯，他們大多患有嚴(yán)重的精神疾病，本身就是反社會人格障礙的存在。

這樣的罪犯往往行為邏輯失常，會使調(diào)查人員無從下手，更會異常的殘暴血腥，比一般的罪犯破壞力要大得多。

張小乙前世就有一個這種反社會人格障礙罪犯的代表存在，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小丑，蝙蝠老爺?shù)囊簧當(dāng)场?

當(dāng)時正值DC電影火熱，張小乙?guī)讉€學(xué)生還曾經(jīng)在學(xué)校中成立過一個反社會人格障礙罪犯心理研究社，專門用來研究小丑的犯罪心理，還是張小乙簽字同意的，所以這件事情他記得特別清楚。

現(xiàn)在的姚五雖然沒有小丑那么恐怖，但已經(jīng)隱隱有了反社會人格障礙的雛形，他下一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林源大師的腦袋給剁下來，張小乙都不會有任何的驚奇。

“姚五，你為什么不殺了林源大師，然后再等我回來？”張小乙腦海里急速運轉(zhuǎn)，朝著姚五提出問題。

張小乙這是要將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否則以姚五的精神狀態(tài)掌控主動，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這也得益于反社會人格障礙犯罪心理研究社里那些做了大量研究的學(xué)生，張小乙曾經(jīng)被邀請檢驗過他們的研究成果，發(fā)現(xiàn)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你只要持續(xù)保持這種特殊罪犯對于你問題的興趣，那么他就不會“失控”。

說到底，小丑將這類特殊罪犯的逼格拉的無限高，但終歸就是一種精神疾病，不可能存在無解的選項。

縱使“保持興趣”的難度極高——你壓根不知道這群人究竟對什么是真正感興趣的。

張小乙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拋出問題，試探姚五是否感興趣。

等他這個問題問出口后，姚五果然眉毛一挑，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道：“算你們運氣好，主子讓我回來問你們問題，但是不讓我再出手了，這是和那邊談好的條件。”

“條件？”張小乙眉頭微蹙。

難怪李三直接讓自己離開繼續(xù)查案，絲毫不顧及可能會出現(xiàn)的血案，原來是已經(jīng)和姚五及其背后勢力達成妥協(xié)了么……

話又說回來，姚五背后勢力既然敢“分裂”清羽，那么手頭上掌握的資源一定不少，或許局勢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一旦“分裂”事宜暴露，那么姚五背后勢力就會被雷霆般掃滅。

這也就意味著，姚五背后勢力龐大的嚇人！

等等，現(xiàn)在是應(yīng)該考慮這些的時候嗎？

張小乙搖搖頭，將腦子里紛亂的雜念拋掉，突然意識到如果姚五的主子已經(jīng)不讓他出手，是不是代表著他們已經(jīng)安全了？

“既然不讓你出手，為什么你還要把橫刀架在林源大師的脖子上？”張小乙皺眉道。

姚五神情陡然陰沉了下去，眼睛里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語氣卻極為平淡：“勞資樂意，你管得著嗎？你可以試試，萬一勞資之前是忽悠你的呢？”

說著，姚五手一推，橫刀就在林源大師的脖子上開了一道口子，血一下子就淌了下來。

林源大師整張老臉都因為痛楚而扭曲了起來，偏偏嘴里被姚五塞了一團東西，連痛呼都叫不出來。

張小乙被嚇了一跳，連忙道：“別沖動，有事咱們好商量。”

“誰要跟你商量，”姚五不屑，扭頭朝著張小乙身后的劉韻秀道：“女人，你的武藝不錯，下次咱們再切磋。”

說罷，姚五一腳將林源大師朝著張小乙的方向踹了出去，自己卻朝著反方向急竄，利落的翻過院墻，消失在張小乙等人的視野之中。

張小乙連忙上前扶住林源大師，剛把林源大師扶在地上坐好，就看到劉韻秀朝著姚五逃離的圍墻追了過去。

張小乙見狀，頓時頭皮一炸，他立刻想起來之前羅陽追擊“姚五”，卻被“姚五”藏在圍墻后面被一刀割喉的情景！

“回來！不能追！”

張小乙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

但依舊遲了，劉韻秀身體已經(jīng)借力上了圍墻，聽到張小乙的嘶吼頓時一愣，朝著張小乙的方向看來，一臉的茫然。

顯然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讓張小乙松了口氣，又帶來無限疑惑的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劉韻秀好好的站在墻頭，姚五并沒有之前那樣躲在圍墻后面偷襲追兵。

張小乙心頭一片茫然，這是怎么回事？

莫非在“崔宅”中將羅陽一刀割喉的真不是姚五本人，而是屬于李三勢力中的一名“清羽”成員，只是假借姚五的聲音，想要將不良人拉入己方勢力，來對抗姚五及其背后勢力嗎？

這個“陰謀論”是張小乙提出的，但他自己都覺得不大可能，因為李三并沒有預(yù)言能力，不可能知道后面發(fā)生的事情，所以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安排一個人假扮姚五，是一件不大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但是現(xiàn)在，張小乙卻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越來越多的細節(jié)告訴他，“崔宅”中的姚五和自己所見到的姚五存在很大的差異……

張小乙松開林源大師身上的繩索，取出他口中的一團衣角布料，林源大師整個人頓時痛呼出聲。

“該死……他一腳差點沒把我老命給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