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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能夠在乎的也只有現在了

尹唯唯這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淋了一場大雨,心也變得涼涼的。在精神世界外游離太久了,尹唯唯第一次發現一場大雨就可以讓她重新認識自己。好像這個世界里,沒有人會真正地關心她。無需有那么多期待的,一個人生活也好,兩個人生活也好,一群人生活也好,日子總歸是要自己過的。

回到家里,尹唯唯趕緊洗了個澡,接過青蘿給她煮的姜湯。她不要再生病了。病了的話,人就會覺得每一天過得更加艱難。她不要這樣,不要悲觀厭世。生活越讓她經歷眾多,她越不想放棄自己。她就是那種不認命的人,品過了甜,嘗過了苦,就覺得還有好多東西在等著她。尹唯唯何嘗不知什么都不是容易的。好多事情也是做多了才變得容易的。幻想與現實存在很大的矛盾,這一矛盾又是永恒的。

好多時候,尹唯唯覺得自己永遠都是一個人。這一路走來,根本沒有遇見多少人,好多人都只是陪她走了一程,就匆匆散了。這個現實,她好像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縱使她不再年輕了,還是無法接受這種窘境。

這時,傅恩溪也回來了。尹唯唯沒想到,他也是渾身濕漉漉的,雨水從他的頭發上一滴滴地落下。尹唯唯忽然笑了,有一種找到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唯唯,你笑什么呢?”傅恩溪一臉無奈地看著尹唯唯。

“沒什么。我只是從沒見過這么狼狽的你,覺得好笑罷了。”尹唯唯方才發現自己失態。

晨起,尹唯唯伺候傅綏綏穿衣服,選了一件嫩黃帶著碎花的裙子。

“綏綏真好看!”尹唯唯笑著說道,儼然一副鄰家有女初長成的慈母形象。

洛綏綏這個小姑娘聽到這樣的夸獎,笑容燦爛,一雙明亮的眼睛閃閃發光,嘻嘻笑道:“那景睿會喜歡我嗎?”

“會的吧。娘嚼著吧,綏綏還小,心里面應該想著吃啊玩啊之類的,就不要單戀著小帥哥啥的。”尹唯唯深明大義道。

“娘不是還說,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塵與灰。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十六君遠行,瞿塘滟預堆。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早。八月蝴蝶來,雙飛西園草。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早晚下三巴,預將書報家。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沙。”傅綏綏流利地背誦著尹唯唯教給她的詩。

“這不是娘說的,是唐朝詩人李白說的。”尹唯唯連忙糾正道。她可是寫不出這樣的詩啊。

“娘,唐朝在哪?”傅綏綏好奇道。

“呃,綏綏,要遲到了。我們快去吃早飯吧。”尹唯唯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轉移話題。

“娘,明日不上學。我們明天下午去吃烤肉吧,叫上景睿。好不好?”傅綏綏小聲詢問道。

“好,依你的,都依你的。”尹唯唯笑道。

傅恩溪和尹凡寅已經坐在餐桌邊,默默地等待著姍姍來遲的女王大人和小公主。

“咳咳,我們不是故意來遲的。”尹唯唯牽著傅綏綏的小手緩緩地坐下,面帶尷尬。

傅恩溪微微一笑,裝腔作勢道:“夫人和綏綏莫羞愧。女孩子嘛,打扮起來就是有些費時間。我們父子倆覺得等你們打扮得美美的出來,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傅綏綏害羞地看著尹凡寅:“哥哥也是這么虛偽地想著嗎?”

尹凡寅默默地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平靜地看著父親、母親和妹妹,弱弱地說了一句:“我對此沒有意見。”

“小寅總是這樣毫無主見地活著。對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對家人也是這樣。我們就別指望他能對我們好了。”傅綏綏突然說出一段讓人猝不及防的感慨。

“······你剛才還叫我哥哥呢。我只是對這些不感興趣。沒覺得你們打扮后與打扮前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啊。我覺得一個男人不應該對一個女人的外貌儀態和衣服評頭論足。這是不禮貌的。娘也好,妹妹也好,怎么樣開心就怎么樣打扮。”尹凡寅雖然不愛說話,卻把什么事情都記在心上。

“還是我們家的男人覺悟高。”尹唯唯由衷地感到高興。

春日里,草長鶯飛,落英繽紛。傅恩溪一家人帶著預選小女婿唐景睿一起去了野外燒烤。當然還有扶風和青蘿這兩個努力工作賺錢的人。這兩個人,一個作為保鏢和秘書之類的人,一個作為保姆和家教式的人,帶出來一起烤肉當然是必要的。傅恩溪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壓迫工人的機會的。在尹唯唯的指導下,傅恩溪的燒烤水平已經和她一樣好了。當傅恩溪、扶風在燒烤的時候,青蘿在陪著孩子們玩。尹唯唯拿出自制的榨汁機和水果,努力地配出最好喝的果汁和果酒。因為小孩子們不能喝酒。像尹唯唯這樣的大人就可以。嘻嘻。

不出所料,這頓燒烤,大家吃得都特別開心。傅恩溪、尹唯唯、扶風和青蘿喝著青橘桂花佳釀,爽得對天一聲長嘆。尹凡寅、傅綏綏和唐景睿這三個小孩子喝著純美的果汁,歡快地在一起吵吵鬧鬧。時光荏苒,一歲一年華,這樣的時光不知道還能再過多久。反正吧,尹唯唯是決定了,要珍惜每一天,每一個還能吃飽飯的日子,每一個可以看著孩子們長大的日子,每一個放縱自我的日子。因為時間就在那里,不多也不少,可能分給每一個人的時間不一樣。但年輕的日子終究是要越過越少的。每一個開懷大笑忘記煩惱的日子都值得被紀念。反正尹唯唯是這么想的。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已經不想永遠沉浸在悲傷里。

所以說,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只要活著就好。只有活著,隨著時間的流逝,往日的疼痛就不會變得那么強烈。也許在某一天,尹唯唯就會放下左安寅了。因為啊,縱然情深,奈何緣淺。尹唯唯和那個叫做左安寅之間的故事也許已經到了終點。曾經發生的故事太美好了,讓尹唯唯舍不得忘記。遺忘的過程太讓人痛徹心扉。但過去式就是過去式。進行時終究會產生新的變化。往后發生的故事又會是什么樣子的呢?誰知道呢!比起遙遠的過往與不可看透的未來,尹唯唯越來越明白,她能夠在乎的也只有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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