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穎脫下高跟鞋來追著司齋打的時候，屋子里突然傳來了低低的哭泣聲。

兩人動作一滯，便見墻角的趙小芬抱著身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哎小妹妹……”

司齋拉住曹穎，再沒了那副二逼青年樣，淡淡道：“先讓她哭一會兒吧。”

司齋之前裝（？）神經病，其實并不是閑著沒事干了，他主要是想給少女轉移轉移注意力以及讓她緊繃的神經一點一點的放松下來。

這個女孩兒一直以來繃的太緊了，父母離去……妹妹凄慘遭遇……舍身復仇……被凌辱……殺人……這么多事，隨便來一樣就夠平常人受的，但卻全攤在了她身上。

要是這么一直憋在心里，遲早把個好好的人壓壞了，所以必須要發泄出來。

趙小芬哭了很長時間，哭到最后直接哭暈了。

司齋把她抱起來，就像抱了一團棉花，很輕。司齋把她放到浴缸里，跟曹穎道：

“給她洗洗吧，一會兒我給你錢，你去給她買幾件衣服。”

曹穎沒說什么，上浴室放上熱水，給趙小芬洗了起來。過了大約一小時，曹穎給趙小芬擦干了身子，把司齋叫進去。

司齋抱起光著身子的趙小芬，眼神平淡的不像個男人，也是，這就跟當男優時間長了，看見女人起不來一個樣，司齋身為一個成人向漫畫家，看到這景色還真不覺得怎么刺激。

要知道，司齋畫畫時喜歡分著畫，什么叫分著畫呢，就是先畫頭、軀干、胳膊、腿、胸，最后才是頭發、眉毛。所以在司齋眼里，看見一個人第一反應就容易下意識先把頭發、眉毛去了，然后按畫畫時的審美習慣，觀察這個人的人體比例。

不過事實證明，果然三次元的人類比不過二次元的萌妹子，比例差太遠了，不自覺的便有種‘對不起，雖然我這么說很無禮，但妹子我看見你的裸口體實在提不起性趣’的感覺。

司齋把她放到床上，蓋好夏涼被。

見事情弄得差不多，曹穎小聲問道：“這個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一見面她就看見女孩好像被虐待過，但剛才給她洗澡時，她發現不只是虐待，甚至還遭到過強口奸！

曹穎看著司齋，她覺得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司齋想了想，還是把趙小芬的經歷告訴了曹穎，然后道：“我決定讓她以后跟著咱們。”

聽了趙小芬凄慘的遭遇，曹穎眼圈紅紅的，點點頭：“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算是很慘了，但是沒想到小芬妹妹比我還慘，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會把小芬當我的親妹妹，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司齋還真不放心，在沒治好曹穎的倒霉體質之前，她跟誰親，誰就得倒霉！

沒再繼續說這件事，司齋問起了另一件他比較關心的事：“我現在的錢全在農行卡上，有沒有一種不受中國這邊控制的銀行卡，而且還可以在其他國家通用？我打算把錢轉到里面。”

“有倒是有……不過你為什么要把錢轉到這種卡里面？”

司齋朝趙小芬努了努嘴，“死了那么多重要人物，即使她只殺了韓志文，她也是殺人了。雖然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但萬一被查出來那就麻煩了，而且就算說是自衛也不行，畢竟死了那么多重要人物，他們身后的勢力可不是吃素的，才不會管她是不是自衛呢！而我身為救了她的人必定會被當成同伙，我的賬戶自然也會被凍結。為了避免這種萬一，只能先把資金轉出來了。”

“小芬會被查出來嗎？”聽到司齋說的話，曹穎第一反應緊張的就是小芬。

司齋砸吧了幾下嘴：“這個嘛，難說！你也知道，警察這種東西，比街頭上算卦的那些神棍還不靠譜。尤其這種兇殺案，一般情況下，沒個十年八年的查不出來。而且這次除了小芬之外的殺人兇手，都服毒自殺躺那兒了，只要那些警察不傻，應該就不會繼續調查了，怕就怕有那么一兩個死腦筋的，那就麻煩了。”

“那……那怎么辦啊？”

司齋無所謂道：“能怎么辦，躲到國外唄，正好我也打算上國外賺錢，現在算是提前了！”

“上……上國外？”曹穎急道：“你懂外語嗎你！”

司齋想了想，撓撓下巴：“額，懂那么五六七八門吧！”

“還五六七八門？你就吹吧！算了，反正我英語不錯，大不了去了國外我給你翻譯。”

對于曹穎的不信，司齋也沒解釋，只是掏錢讓她下去買幾件衣服，順便買點吃的，想了想，又讓她帶點感冒藥、退燒藥、云南白藥。

這些藥是給趙小芬準備的，內服外用，算是齊活了。

趙小芬整整睡了一個白天，在夢中她一直嘟嘟囔囔冒冷汗。大部分時間都是曹穎在她身邊照顧著她，給她擦傷藥。

此時是晚上，趙小芬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牛仔褲，正在喝著曹穎給她買的豆漿。

此時的她倒是平靜了許多，其中曹穎一個勁的解釋和安慰起了很大作用。

“叔叔，我妹妹……她真的還活著嗎？”趙小芬希冀的看著司齋。

司齋靠在墻上，雙手抱肩，有點訕訕道：“額，那個，其實是我騙你的。”

聽到司齋的話，趙小芬怔了一下，接著就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淚。

“嗚嗚，嗚嗚！”

曹穎趕緊抱住她，好生安慰了起來，曹穎眼睛也有些紅，不過她卻忍住沒哭。她狠狠瞪了一眼司齋，怪他那么直白。

司齋攤了攤手，他有什么辦法，這事必須說明白，說的模模糊糊還不如不說嘞。

給曹穎使了個眼色，讓她照顧好趙小芬，司齋一個人出了小旅館，買了包煙，蹲在路邊抽了起來。

他發現，在這個世界，算是抽了不少煙。

“這樣的世界，快樂嗎？”

小破又出現了，這次她只是靜靜地坐在他肩膀上，淡淡的問。

司齋吸了一口煙，長出了一口氣：“不怎么快樂。”

“那為什么不毀了它？”

本來司齋想說‘只要你告訴我真相，我立馬毀’，但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來。司齋沉默了一會兒，道：“偶爾良心發現一次不行嗎？我是人，又不是機器。”

司齋最后這句話，有點諷刺的意味。

小破坐在司齋肩上，許久許久沒說話。直到司齋一支煙抽完，抽起了第二根，她飛起來，一頭扎進司齋腦海里。留下一句帶點哭腔的話：主人是個大笨蛋！

司齋愣了一下，卻沒說什么，吐出一個煙圈，看著眼圈在眼前散去，眼神有些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