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自己從焦慮等待中知道了自己的成績,不是很理想,但卻很真實,那就是我自己,真實的我。那段青澀的歲月,落下了帷幕……
我從高中開始,就一直想到外省念大學,因為我想走得更遠,見得更多的事物,以此來豐富我的生命。經過我大量的勸說和進諫,父母點頭答應了我,家人也都基本同意,從此我便踏上了另外一個家鄉的路——湖南。
那個時候,我開始改變我自己……
拉起行李箱,背上背包,離開了我養育我18年的土地和父母。
那天我出發的清晨:
鐘點的時間定格在早上7點鐘,父親開著電動車把我接到路上,準備趕往去到廣州的大巴車。母親拉著我的手,對我講:“孩子,一路平安,不要擔心我和你爸,好好學,學什么都會有出息的。”隨后,她放下我的手。我說了一聲:“嗯,我會的,媽!”
父親把車啟動了,我不敢回頭看著母親,我怕看到她抹眼淚。還記得在小時候,母親總會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給我好吃的和好穿的。奈何我讀了高中以后,瘦成了猴子,體重不到一百斤。現在,離開了母親,去往另一個城市生活,心中盡是不舍。
我用余光看了一下身后遠處的母親,她的手在眼角出擦拭了,她,哭了。那個瞬間,我沒有哭,我就忍著,呆呆地,一直到了大巴車。
父親的命運坎坷,從小自力更生,沒有父母的呵護和關愛。然而,他是一直的非常堅強,他用他不屈服于人生的命運教給了我很多東西。父親在我心里,已經是一個完美的男人,會做飯,會掙錢,會照顧老婆孩子。他告訴我:“不要怕,如果實在想回家,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對父親點了點頭,沒說什么話,就直接往車上走。我,要離開了……
在車上,我早已把我暈車的毛病忘得一干二凈,剩下的,只有不舍與期待。我舍不得這片養育我的土地,更舍不得那對我呵護和關愛了我十幾年的父母。期待的,是我夢寐以求的大學生活,那里有我想要的讀書境界。
窗外的樹,一棵接著一棵往后倒,像極了保齡球后剩下的常態!一陣陣風在刮著樹枝,我沒有聽見婆娑的樹葉作響聲。那一座座山,一架架橋和琳瑯滿目的小汽車……這一路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東西和地方,放進了我的眼眶。我似乎忘記了我的傷心,就這樣一路地朝著廣州奔去,因為我的大姐在那里等著我。
到了廣州,大姐帶我玩了一天。我也認識了我在這個城市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惠華。大姐,此時已經像極了廣漂一族,她們的生活并不寬裕,常年在這物欲橫流的城市打拼著,卻工資不高、待遇不好。剎那間,我也內疚過,假如我有很多很多錢,那該多好……
大姐還是最愛我的大姐,她陪我坐火車去湖南。車子,就這樣行駛在了從廣州到長沙的鐵路上。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內心很激動,也很惆悵。
到了晚上11點,忽然有個人拿著一堆堆的皮帶從我身邊經過,我不以為然,我以為那是一個把貨物帶到長沙的商人,所以我繼續在低著頭睡覺,大姐也睡著了,她累了。
時間過去了一分鐘左右。
突然,一陣巨聲從我右耳側響起:
“嗨,各位去往長沙的朋友們,你們好。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會想起一首歌,那就是……再給我兩分鐘~”
這個時候,我壓抑不住笑了,為什么半夜三更不睡覺,卻要跑來跑過來嚷嚷,這也太不道德了吧,是不是瘋子啊。見他意猶未盡,我打算跟其他想看他的乘客一樣,把這貨給看完。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朋友們,在這寂靜的夜里,在這趟美麗的火車上,我們大家相遇了。大家可以看看我手中的皮帶,價格優惠,只要30元每條,真牛皮,到別的店里都買不到的……”說著,他隨機抽出了一條皮帶,就往他肩上放。后來又一直說著。
這個時候,我算明白了,他就是來推銷的。真不明白,原來父親說的是真的:“在火車上,會有一種經常出來叫喊的人,切莫要理,他們明面看起來是在推銷所謂的廉價商品,實質上是在用托兒的營銷手段和利用了乘客的心理來達到他們推銷自己產品的目的。”
我以為自己讀了這么多年書,父親連初中都沒上完,肯定是胡編亂造來騙我的,原來小時候他跟我們姐弟說的,都是真的,我實在是太幼稚了。
接著下來,果然,有人陸陸續續地買了。剛開始的時候,一位七旬老人買了。我很奇怪,不是因為他的年紀用不上這玩意兒,而是,他一次買了兩條,暗暗地問,這老爺子這么瘦的腰桿子還撐這么多皮帶,那得多久才會壞啊?而且我全程都在關注他購買時的表情和行為,我發現,他的表情和行為很不自然,也沒有對那個賣皮帶的人詢問質量以及可否退換的問題。這個對于生活在上兩代的老人來說,實在說不過去,他們應該是買什么東西都會詢問一下,連我父母這一代,也是如此。
過了很久,竟然還真的有人陸陸續續地買上了皮帶。我看到過那種皮帶,質量外表看似不錯,實際上是“豬八戒照鏡子”,質量不會好。
不知怎么,這段八個小時的火車,開了很久一樣,我也不知不覺地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