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相觸的溫度順著指尖蔓延至心口,蘇墨染能清晰感受到謝臨淵指腹的薄繭,那是常年握劍、批閱奏折留下的痕跡。
他望著窗外的月光,又低頭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喉結(jié)輕輕滾動,終究沒有抽回。身為男子,這般親近本就逾矩,可此刻他卻挪不開腳步,只能任由那份溫熱在掌心停留。
謝臨淵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被克制的溫柔取代。
他沒有得寸進尺,只是輕輕收緊手指,將輿圖拉到兩人面前:“瑞王的秘密兵器庫在西郊亂葬崗附近,那里地勢復雜,藏著不少他的死士。我們明日清晨出發(fā),需得小心行事。”
話語間刻意避開了方才的曖昧,只談?wù)拢剖窃谡疹櫶K墨染的顏面。
蘇墨染點頭,目光落在輿圖上標記的紅點,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邊緣:“需要帶多少人手?”
他刻意讓語氣恢復平日的沉穩(wěn),試圖掩蓋方才的慌亂。
“不宜過多。”謝臨淵指尖點在亂葬崗的密道入口,“那里通道狹窄,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我?guī)鍌€心腹侍衛(wèi),你……”
他頓了頓,看向蘇墨染手臂上尚未完全愈合的燎泡。
“你的傷還沒好,留在府中坐鎮(zhèn)?”語氣里的擔憂藏不住,卻又刻意保持著分寸。
“不行。”蘇墨染立刻反駁,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兵器庫的線索與我母親有關(guān),我必須去。”
他抬眸迎上謝臨淵的目光,挺直脊背。
“我是男子,這點傷不算什么,不影響行動。”
特意強調(diào)的性別,既是提醒對方,也是在給自己打氣。
謝臨淵看著他執(zhí)拗的模樣,無奈又帶著縱容地笑了:“好,帶你去。但你必須跟在我身邊,不許擅自行動。”
他沒再勸阻,知曉蘇墨染的性子,認定的事,絕不會輕易妥協(xié),更何況關(guān)乎他母親的過往。
【宿主!謝臨淵這是在尊重你的決定啊!雖然沒明說,但眼神里全是在意!危險指數(shù)穩(wěn)定在 10%!感情線進度條悄悄往上走了!】
明月的聲音帶著八卦的興奮,卻也刻意收斂了之前的調(diào)侃,貼合蘇墨染的性別設(shè)定。
蘇墨染耳尖微熱,別過臉去整理賬冊,指尖劃過紙頁的力道不自覺加重。
他沒發(fā)現(xiàn),謝臨淵望著他的眼神,溫柔中多了幾分欣賞。
欣賞他的堅韌,也心疼他的故作堅強。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兩人便帶著侍衛(wèi)悄悄出了城。西郊亂葬崗彌漫著腐臭的氣息,枯枝在風中搖曳,像鬼魅的手臂。
謝臨淵走在前面,步伐沉穩(wěn),卻時不時回頭確認蘇墨染的安全。遇到布滿碎石的路段,還會伸手扶他一把,掌心的觸碰短暫而克制,觸碰到便立刻收回,只留下一絲余溫。
“密道入口在那棵老槐樹下。”
謝臨淵指著前方一棵枝繁葉茂的槐樹,樹干上有個不起眼的樹洞。他讓侍衛(wèi)在外圍警戒,自己則率先鉆進樹洞,隨后回頭對蘇墨染道:“里面黑,跟著我的腳步。”
密道內(nèi)漆黑一片,謝臨淵點燃火折子,昏黃的光芒照亮了狹窄的通道。墻壁上布滿青苔,濕滑難行。
蘇墨染腳下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謝臨淵眼疾手快地伸手攬住他的腰,手臂剛碰到布料便迅速發(fā)力,將人穩(wěn)穩(wěn)扶直,隨即松開手,退后半步拉開距離:“小心些,這里的路比想象中難走。”
語氣刻意保持平淡,耳根卻悄悄泛紅。
蘇墨染站穩(wěn)身體,只覺腰間方才被觸碰的地方有些發(fā)燙,他低低應了聲:“多謝王爺。”
低頭跟著謝臨淵的腳步,不敢再分心。
【宿主!剛才謝臨淵的手都抖了!他肯定也緊張了!畢竟你們都是男子,這么近的接觸難免尷尬!】明月的聲音帶著看熱鬧的興奮。
兩人沉默著前行,約莫半個時辰后,前方突然傳來腳步聲。
謝臨淵立刻熄滅火折子,將蘇墨染按在墻壁的陰影處,自己則擋在他身前,后背緊貼著蘇墨染的肩膀,形成一道堅實的屏障。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蘇墨染的心跳瞬間快了幾分,卻強忍著不敢動彈。
腳步聲越來越近,是兩個巡邏的死士。
謝臨淵屏住呼吸,等他們走近,突然出手捂住一人的口鼻,匕首瞬間劃破對方的喉嚨,動作干脆利落。另一人剛要呼救,蘇墨染從袖中甩出銀針,精準地刺中他的穴位,那人立刻倒在地上,連哼聲都沒發(f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