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師顧自己走在山路上。比起鳥兒的鳴叫和樹木的清香,更多的是深思。他沒有心情感受這些,不只是在孤島的吸血鬼事件令他受夠了呢。泰山該是個平靜祥和的地方吧。若是和那時在安娜塔漢一樣,就會變得很棘手。安娜塔漢的吸血鬼以突如其來的變化而告終了呢。他依舊惦記的不是那里遇到的那群人,而是那只野獸。難道真有動物通靈之類的事情存在嗎。
他摸著口袋,是一個密封的小塑料袋子,里邊是那根他發現的鬃毛,與昨日,鑒定結果出來了呢。是陳光心打電話跟他說起的呢。
他的直覺是對的,即使如此,依舊難以置信,那是猿類身上的毛。但若鑒定結果是準確的話,那么,他發現鬃毛卡在門把鎖上的事情是符合常理的。于此得到的結果就是,是猿類生物闖進了兮美的房間。在離開的時候,不慎把鬃毛給卡在上邊了。門把鎖上沒有指紋,所以,該猿類的生物應該是沒有發現鬃毛被卡在上邊。理由是戴著塑膠手套的話,是很難取下鬃毛的。若是該生物發現的話,該會把鬃毛弄個干凈。于此,鬃毛該是只卡在上邊一根。
是人穿上皮毛的可能性相對會大一些。也不否定這類靈長類作案的可能性。若是人為的話,兇手該是如何得到這件皮毛的,市場上是非常稀缺的,黑市絕不會做沒有利益的買賣。也可能是兇手謀劃的。兇手用資金買來這件皮毛,等東西到手又花了很久的時間。先不考慮兇手穿上皮毛作案的緣由。兇手該是如何處理現場的呢。如被卡在門把鎖上的鬃毛一樣,他作案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很容易留下這些的。
“會不會有幫兇?”陳光心說。
“可能性倒是有。”探師點點頭。
“那您覺得幫兇是誰呢。在與兮美接觸過的,也就這么幾個人。”
“莉君和歸小羽嗎。”
“嗯。我也這么覺得。”
“事實可能沒那么簡單。”探師說。
“或許再審問一下會有些效果。”
“不,難道您忘了嗎。”
“嗯?是讓你做保鏢這事嗎。”
“沒錯,她該是感受到危機了呢。”
莉君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他想。難道是剛才遇見的那位,叫腐心蛇來著。是這個過時的經紀人的復仇嗎。咦,似乎不對。聽腐心蛇的語氣,莉君似并不知道他會來這里。莉君到底在防什么呢。會是歸小羽嗎。他心想。似乎還有一個人呢。他的腦袋里印著花生的臉。似個高材生戴著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花生和他說的供詞跟陳光心對他說的有些不同。陳光心說花生是喊了房東才開的鎖。而花生對他說的是門并沒有鎖。這是非常明顯的矛盾呢。和這位高材生的對話中,他對對方的為人似有些了解了。花生不該是會犯這類低級錯誤的人,他很謹慎才對。他沒有當場揭穿,是覺得這里邊也許有什么用意也說不定。難道他是被兇手逼迫做了幫兇嗎。他故意說出不同的供詞是為了暗示他嗎。這種可能性很大。在事件未解決之前,還不能去追究。沒準,會給他帶去生命之危。另外一種可能性,是花生在暗示自己做了幫兇,然后后悔了希望他能夠網開一面。“因為他們是警方“,可能就是這種用意吧。他想。
他回了神。又走了一段路。有個人影與他迎面而來。
“請問,你是那位...”她挪下鏡腿,注視著探師。
“嗯,是呢。”他接過話。
“我是莉君老師的經紀人,思思。”她說。
“哦,您好。”他說。與她對視,余光在打量著她。是個文質彬彬的女孩,又似個知識女青年,若是和花生配對的話,還真是夫妻相呢。他想。“是莉君老師讓您來接我的嗎。”
“嗯。”她說。她的表情非常認真,該是個很盡責的人吧。他想。“那么,我給您帶路,探師先生。”
“是莉君老師告訴您的?”他似找話題一樣的問。
“嗯。是的。”她簡單明了的回答著。
“莉君老師是個怎么樣的人呢。您覺得。”探師扭頭看她。她就走在邊上,向前看。
“是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
“哦,是嗎。”
“是的。”她說。
真是個看不透的姑娘,或者說成死板更貼切吧。他想。
“莉君老師之前一直沒有經紀人。是要求和眼光高吧。”他說。“聽說,她一眼就相中您了呢。”
“是的。”她答應著。
絲毫沒有漏洞。他想。
“您真是個厲害呢。”
“謝謝。”她絲毫沒有表情的回答。
真是深不可測。那個時候的白晶晶似也沒辦法和她比吧。這里邊不會有什么問題吧。他想。他的嫌疑人又增加了一個。
話不投機半句多。探師沒再和她說下去。似覺得從她嘴里也問不出來些什么。他倆默默的在山路上走著。
很久,他才看到那些置在山頂的房子。除了住宿的賓館以外,還有小賣部之類的。這里游客出奇的少。該是被包下來了呢。也是,有戲要出演,若是游客多了,難免會有些不必要的騷動。不過,像能包下整座旅游景點的導演真是鮮有人知。是要和在孤島上一樣嗎。是為了發生些什么才這么做的吧。莉君的直覺或許是對的。
“探師。”
“嗯,您說。有什么吩咐您說就是。”探師注視著莉君。是在他接下了保鏢之后的談話。
“有人要殺我。”她說。毫無掩飾。
“能具體說下嗎。”
“好的。”她托著腮,似在思考。
“你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他說。似覺得她整理思緒會比較慢。
“嗯。那我就說重要的一部分。”
“好的。”
“兮美去世之后,我一直不能安眠。”
“嗯,這是人之常情。”
“那晚,我心血來潮的,起來想去散步。”
他點頭,認真的注視著她。等她繼續說。
“您知道我看見什么了嗎。”她睜著大著眼睛。
“什么?”
“是兮美。”她很平靜的說。身體卻在顫抖。
“兮美?您確定?”他一臉質疑的注視著她。
“我是在貓眼里邊看的。我嚇了一跳呢。”
“您打開門了?”
“是的,您說我會相信鬼嗎。”她說。他點點頭,意思是說,當然不會相信了。
“您看見了什么?”他全神灌注。
“什么都沒有。”
“嗯?不會是惡作劇吧。”
“我也這么認為。我跑出走廊,沒有找到蹤影。”
“您住在幾樓呢。”
“三樓。”
“腳步聲呢。”
“沒有。”
“你有跟警方說起嗎。”
“沒。您是第一個。”
“后來有發生同樣的事嗎。”
“沒,我第二天一早就去尸檢管領了兮美,喪事從簡。讓做白事的當天把她安葬了。”
“您就覺得那是自己在做夢了。”
“對。您說的很對。或許這就是入土為安吧。”她點點頭。又蹙起眉。“還有一樣。”
“哦?您說。”探師注視著她。
“我以前都是喜歡拉開窗簾睡的。”
“嗯。”
“我的床是靠窗邊的。那天,我依舊習慣的拉上窗簾,大概是半夜吧。我迷迷糊糊醒來,感覺窗外似有動靜。”
“是兮美嗎?”他猜。
“比這還要可怕。”她說。身體又在不停的顫抖。他認真的注視著她。等著下文。“大概是沒有拉好吧。靠近床頭的一角,有手掌大的一塊空隙。”她伸出手來試樣。“我把心思全放在上邊了,躺在床上斜視著。是黑乎乎的東西呢。我要揭穿他。當時是這么想的。”
“然后呢。”
“是只毛茸茸的手。”她可怕的瞪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