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布魯克選擇了較平緩的地段,支起了帳篷。他感覺自己快不行了。不會是中毒了吧。他想。他記得爬上山前小腿似被什么給咬了,有些紅腫,他記得在豌豆的背包里似乎有這么一樣小東西的,叫風油精來著。當時,走的時候不知這是什么東西就把它丟了,又感覺能派上些用處,還是扭回頭去把它撿起來扔兜里了。他嘗試性的把風油精給涂在紅腫的地方了。是派到了些用處。等疼痛感緩解了,他就沒再在意。但這么熱的天不僅光冒汗還感覺全身發(fā)冷,他注視著紅腫的地方,似已經(jīng)沒有了跡象,該是已經(jīng)好了才對。是晝夜溫差大了?得了熱傷風嗎?
不管咋樣,先度過這一晚,明天在動身吧。他感覺全身無力,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夏日里的爬蟲總是讓人厭煩,他被什么弄得全身癢癢的。本就無力的身體變得更為煩躁不安。他把帳篷的唯一的通風簾布給拉開了。
先透會氣吧。他想。他支起身子,臉朝著簾布口,大口的吸著外邊的新鮮口氣。
似有什么亮光突然從他前邊閃過,他擦了擦眼,伸長脖子,腦袋探出了帳篷口,一切正常。除了夜里的涼風以外,似沒什么其他的東西了。該是錯覺吧,或者是小動物來著?
似吸夠了外邊的清涼,他把身體躺了回去。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吱啦吱啦的聲音在打擾著他,似在他頭后邊。是哪只小家伙在打攪他呢。他想,顧自己合著眼睛。不久,這種動靜似變大了些,他感覺整個帳篷都在晃動著。難道是熱傷風害出幻覺來了。他感覺頭頂在打轉(zhuǎn),把他圍在里邊的帳篷似在離他遠去。漸漸的,連帳篷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嗯,肯定是在做夢。他半睜著眼睛。
突然有對亮閃閃的眼珠子擋住了他的眼睛。它毛茸茸的,伸出長長的舌頭在舔舐他。是小花貓嗎。他咧著嘴笑。疼痛的頭顱似跟炸掉一般,根本沒有過多的腦細胞給他思考。他是病了。任由那小花貓?zhí)蛑?
又有一對眼睛憑空多了出來。
是怎么回事,是進了野獸的窩了,和當初一樣。他的腦殼子突然就清醒了過來,不是夢,這不是夢。他想。他躺在那里依舊一動不動,只有一雙眼珠子睜開到了極致。他的帳篷已經(jīng)離他而去,該是被拿掉了吧。這家伙怎么可以做到這些。他注視著頭頂那圓滾滾的腦袋,不是只小花貓,是只大花貓。最危險的時候他卻異常的冷靜。
若只是只野獸,該是早就吃了他了吧。奇怪的是他身前的那只。他移動了目光。是只兩條腿的野獸呢。他諷刺的想著。
“怎么?不敢把頭套摘下?”他說。
“果然是你。”他身前的那只,一對亮閃閃的東西被摘下,露出一對人類的眼睛,太過漆黑,不能看清他皺著的抬頭紋。
吉格斯。是個印第安血統(tǒng),但這并不能代表他就是印第安人了。西方,是混雜血統(tǒng)最多的地方。該是他祖先給帶去的吧。他想。
“咦,您的記性真好。”純黑色的臉蛋露著一對黑黑的眼睛,在夜里,好如天生的隱身衣一般。若不是他點了一根火把。都不能仔細斟酌他的臉了。
“吉格斯先生,該這么叫你嗎。”
“有什么不對嗎。”吉格斯說。他在布魯克的身旁蹲下身子。
“我以為您逃離了以后,會改名換姓呢。”
“怎么會呢。警方可是非常喜歡將簡單的事情給弄復雜呢。”
“是嗎。”
“難道不是嗎。你難道不是這樣的嗎。警官先生。”這可恨的臉蛋就算是整容千百遍他都能認出來。這可惡的警察,簡直夠粘人的。都過去這么年了,還追著他不放。他想。“我的寵物可愛吧?”他忽然咧著嘴。
“你把漢斯怎么了。”
“它很容易餓呢。你瞧,這不...”
他感覺到頭頂?shù)拇蠡ㄘ垼目谒畡偤玫卧谒念~頭上。
“你逃不過的,吉格斯先生。”若不是全身酥軟...他撕咬著嘴唇。
“怎么。這么多年都過來了呢。”
“邀請函是你寫的?”他說。
“怎么會呢。憑什么讓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呢。”
“你在說謊。”他很意外。
“你都不行了呢。我沒必要騙你呢。”他摸了摸他的寵物,站起了身。“好啦,警官先生,您就等著和漢斯先生一道去上帝那里喝酒下棋吧。”
探師,只能靠你了。他感覺到了,那頭大花貓似在撕咬他的身體。一股難以言愈的疼痛足以令他昏迷過去。
他聽說過這么一個先例,說是有一個吹笛人。每當?shù)崖暱澙@,就會引出整群的老鼠,那些老鼠會似被笛聲給催眠了一樣,一只接著一只,排著整齊的隊列行走。有人說是故事而已,有人則把它歸類成了超自然現(xiàn)象。他比較同意前者。自從進了警署以后,這種想法更為的強烈。
某一天,他的警署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有一群猴子掙脫籠子跑了。這真是令人可笑,但接到了求救,他們還是出警了。
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這群猴子是中了邪一樣,見人就咬。是又出動了幾百的警力和槍支才把這群猴子給搞定了。事后,有專家說是感染了狂犬病之類引起的。但只有部分的內(nèi)部人員知道,并未從這些猴子的血液里邊提取出狂犬病毒。為了不引起恐慌,事情就以專家說的了結(jié)了。且就當時的醫(yī)學技術(shù),不能得到更多的結(jié)論了。
這件事,過去不久以后,又有動物園發(fā)來了相似的求救。之后,警署對這件事開始關(guān)注起來。將近半年的偵查是有了結(jié)果,警署人員發(fā)現(xiàn),是有人在操控這些野生動物。至于操控方式,他們也不能說清,必須得抓到了犯人才能知根知底。于是,就有人說起了吹笛人的故事。
為了得到事情的真相,不贊同吹笛人這一說法的布魯克提出了日夜蹲守。動物園數(shù)量較多,平均分下來,每個動物園只能兩人輪流蹲守。就這么努力下來一個月,是有了一些線索。
“那天夜里我聽到了吹笛子的聲音。還有可疑的身影。我在暗處跟蹤著他。一半路程,他進了一個地下倉庫,就再也沒能尋到。”
“我遇到的不是這樣。是個身影,背著一個麻袋子,在動物園的圍墻外邊鬼鬼祟祟的。我看見他把袋子打開,接著就是使勁在那吹。真是奇怪。”
“難道是某類禁止的藥粉之類的。”布魯克贊同了這個猜想。
事在人為,他們總算弄清了那個犯罪分子。并把他抓住,但因證據(jù)不足,只有把他放了。
吉格斯。這個吹笛人。被釋放以后,有一堆便衣在跟蹤他。但他還是逃脫了。之后,就毫無音訊了。
布魯克從未放棄過。某一天,漢斯給他帶來了消息。
漢斯本來是他的黃金搭檔,在不久以后,出于各種就改了行。他在淘金的路上偶然遇上了吉格斯。他總感覺這張臉似曾相識。回頭一想,正是他當年蹲守動物園遇到的黑色人影。還好,吉格斯沒見過他。他友好的跟他做了朋友。這一切都是那么順利。他一方面通知布魯克,一方面身形不離。他得知吉格斯在印第安結(jié)了婚,還有了孩子。但日子似乎過得不咋樣。吉格斯總是在他面前各種抱怨。他出于同情吉格斯的妻子和孩子,一直將這給隱瞞著。
某一天,他收到了布魯克的會面。
“抱歉,我的朋友。我一直隱瞞著他的住處,其實我都知道。”
“你是個善良的人,一直都是。”布魯克說。
“有你這么體貼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氣。”
“老友,這次是有事找你。”布魯克掏出一張邀請函。
“哦?這是。”
“在不久前就有公民舉報,說他的租房之處,外邊,還有樓道,總是會飄著這類的東西。他說,這簡直太可怕了。”
“不會是個惡作劇吧。”
“不會。我們?nèi)ツ菞澐孔诱{(diào)查,卻根本搜不出這么一個肇事者。”
“真奇怪呢。”漢斯說。
“要一起嗎。”
“您相信這個嗎。”
“嗯,應該不會空穴來風。從那間屋子里邊搜出的這些卡片,內(nèi)容不一樣,但地址卻都如出一轍。”
“哦?真是有意思。”
漢斯答應了。若是能夠在那個地方度假就好了。漢斯一臉興奮。地址是無人島。沒有比這更有趣的了。于是,他先出發(fā)了。他的朋友吉格斯知道這件事以后非要跟著一起,他把這事反映給了布魯克。
“他若是知道你認識他,他就有機會殺你,他若是不認識你,等他認出你了,他就會殺了他的孩子和老婆。”布魯克說。
漢斯非常同意他的話。就帶上了吉格斯。這么做,不僅可以看著他,還可以讓他的妻兒免遭牽連,簡直是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