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的相逢,永遠比看的見的期待要動人心魄得多
“師弟,你在想什么呢?”柳嫣兒從未見過歐然如此憂郁而又迷茫的神情,見到歐然手里握著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劍坯,忍不住問道。
“我心里很亂,我不明白這隕鐵和我有什么關系。”歐然似乎很掙扎,遲遲想不出頭緒的他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便默默地將黑色的劍坯收好。
“小師弟,這是你的莫大機緣。也許是時機未到吧。”范昭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鼓勵的口氣道。柳嫣兒也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之心,沒有再去追問歐然更多的細節。而歐然自然也明白這是二人的好意,于是三人便將此事暫時放下。
“大師兄,我們還是想想該怎么出去吧。”歐然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用異常輕松的口氣說道,終于恢復了往常的樣子。范昭和柳嫣兒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氣。現在三人還在別人的掌控之中,倘若其中任何一人出現了狀況,那么安全離開的變數就大得多了。不過歐然和柳嫣兒卻是不知道如何順利出谷,不過范昭卻早已有了對策,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破而已。聽到歐然的話,范昭露出了胸有成竹的一笑。
“看來,大師兄是想到了脫困的方法了。”見到范昭顯現出如此的表情,柳嫣兒微笑著說道。接著,范昭和她二人又回到了莊園之外的冰墻之下。剛剛冰墻之上的那道深深的劍痕卻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消失不見了。這掩日劍的威力確實不凡。
“大小姐,他們又過來了。”見到范昭三人再次出現在冰墻之下,負責監視的人立刻便向徐衣稟告,似乎一刻也不敢耽誤。
“他們和先前進莊相比,可有什么變化?”徐衣看也不看跪在地上報告消息的下屬,歪坐在椅子上,把玩著黑色小球,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屬下急于稟告,未曾留意。”下屬見聞,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聲答道。
“廢物!要你何用!”徐衣聽完下屬支支吾吾的回答,頓時鳳眼直視,伸出右手食指一彈,一件物事便徑直飛向跪在地上的人,緊接著便傳來了他的一聲慘叫,然后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剛剛打進你右手的是一枚子午針,它會沿著你的筋脈橫沖直撞,讓你痛苦兩個時辰!算是小懲大誡吧。”徐衣優雅的揮了揮衣袖,將被罰之人帶了下去。
“這會子,他們該有所行動了吧。”想到這些,徐衣將黑色小球收好,手執掩日斷水兩劍來到谷外的冰墻之下。透過厚厚的冰層,她恍惚看到三個人影,便反手握劍靠于背后,朗聲說道:“三位考慮的如何了?”
而此刻歐然和柳嫣兒正在期待再次見到獨孤邪。因為當他們得知范昭還留有后路的時候,立馬就想到應該是三師兄獨孤邪會再次出手了。不過,三師兄的勝邪劍能夠破開這堵厚厚的冰墻嗎?當他們三人聽到徐衣那有些幸災樂禍的話語時,真是恨不得獨孤邪現在就出現然后幫助他們出去。
“大師兄,三師兄怎么還不出現吶?”柳嫣兒有些著急,拉著范昭問道。
“三師弟?我沒說過他會來啊。”范昭似笑非笑的一臉無辜樣,雙手一攤說道。這下子,再次讓歐然柳嫣兒二人陷入了自作聰明的尷尬之中。而這些,在冰墻另一邊的徐衣卻是聽不到了。正當她打算以逸待勞坐等三人就范之時,只聽到在霧谷出口方向傳來一陣打殺之聲,這才意識到被困的三人依然留有后手。
“哼!不愧是越王五劍,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留了一手。”望著靈霧迷陣外此起彼伏的打斗聲,徐衣微微笑道,卻并不擔心。因為這迷陣用于封鎖進出霧谷的屏障,卻只是一道保險罷了。真正的主角,卻不是它,而是谷口的五行迷蹤陣。
此陣法不同于一般的五行陣法一旦布成便難以變化。而是會根據節氣時辰等的匹配關系自行發生變化,從而使得進入陣中之人迷失在無窮無盡的五行變化之內而無法離開。不過此陣最大的缺點也在于此,只能夠用在困字上做文章,卻不能傷敵。故此需要靈霧迷陣配合,好在陣中遍布殺機。
“哎呦,好家伙!有點意思啦。”此時靈霧谷外一個和范昭年紀差不多的強壯男人站在谷外的靈霧迷陣前,右手握著一柄巨大無比的劍扛在右肩之上。這把劍異常巨大,幾乎快和這個男人一樣高了。只見他斜著眼對著這迷陣,一臉欣賞之意。而他的面前橫七豎八的躺著好些呻吟哀嚎的黑衣人。顯然,這個男人剛剛和徐衣的一群手下大戰了一場。
“這霧倒是沒啥用處,不過這里面的東西可就好玩嘍。”只見他一邊說著,一邊邁著大步走向谷口,揚起握在右手的巨劍,隱隱向其注入內力。直到巨大的劍身微微顫抖,這時,男子已經雙手握在了巨大的劍柄之上,臉色有些凝重。
“走著!”只見他大喝一聲,便將巨大的劍身揮向濃濃的迷霧之上。伴隨而來的凌厲霸道的劍氣掀起了一陣風暴般的強大氣流,竟將這谷口厚重的霧氣一吹而散,露出隱藏在霧中谷口處的五行迷蹤陣。只見這陣法居然是鑿刻在一整塊碩大無比崖石之內,而這塊崖石顯然是谷口山體的一部分而封住了山谷,也就是說這條通入霧谷的道路也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居然有人有如此毅力和時間辦成這件事,還將它整個變成了陣法,真是不可思議。
“五行迷蹤陣,居然還可以這么玩!”一劍揮散濃霧的男子驚訝的看著眼前那巧奪天工的谷口,不禁感嘆。卻也讓他收回了那柄巨大無比的劍。原本他是打算再出一劍直接將這谷口亂七八糟的陣法連根拔起,此刻卻又舍不得毀去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才完成的另類陣法了。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陪你們玩玩。”男子爽朗的大笑道。
而山谷之內的徐衣等人,剛剛被一股來自谷口的狂風吹得人仰馬翻,接著就發現五行迷蹤陣之上的靈霧也居然被吹得七零八落。頓時有些懵了。
“大小姐,谷口不知從哪來了個一身蠻力的大個子,外面的人都被解決了。接著他又一劍吹散了靈霧陣,現在正打算進石頭陣里面呢。”
“如此霸道的劍氣,恐怕也只有那位了。”徐衣聽完手下人的回報,表情有些凝重。因為之前所做的準備都是為了對付已經露面的范昭、柳嫣兒和獨孤邪的。歐然現在的實力還很弱小,也自然提不起徐衣的興致。而現在來的這位,恐怕······
冰墻的另一邊。
“剛才外面怎么了?突然一下就人仰馬翻了,連帶著這堵冰墻也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撼動了似的而微微顫抖。”歐然撫摸著這晶瑩剔透的墻,有些驚奇的問道。而柳嫣兒卻好像已經明白了,從剛剛和現在一直在微笑不語的大師兄范昭的后招,莫不是他!
“原來你通知四師哥回來了!”柳嫣兒眉開眼笑的對范昭說道,很是高興。看她的稱呼便知一二。他平常稱呼兩位師兄都是大師兄三師兄的,可唯獨對四師兄,卻換成了四師哥。可見二人的關系不比其他幾位師兄弟。歐然這才知道來人是誰,四師哥?原來如此,看來這次可以見上一面了。
“小師弟還不知道你四師兄是誰吧?”范昭一見歐然的表情,便知他心中所想。笑著說道。
“還望大師兄指點。”歐然聞聽此言,欣然而笑。還未等范昭接著說話,就聽見眼前的冰墻另一邊發出砰砰的巨響,整個冰墻不停抖動,震得歐然耳內發疼,忍不住用手指堵住了耳朵。只聽這比雷聲還要響上幾分的撞擊聲持續了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眼前顫抖不已的冰墻終于支持不住轟然倒下。從冰墻外面走進一個肩扛巨劍的強壯男子,豪氣般大笑著走進了冰墻的另一側。不用說,這位便是三人口中的四師兄了。
“久違了,大師兄!”男子將巨劍歸于背后的掛扣之上,對著范昭正正經經的拱了拱手。
“多年不見,四師弟你還是這么火爆啊!”范昭有些動容,伸手上前和男子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四師哥,你終于回來了!”柳嫣兒天籟般的聲音略帶著興奮而又委屈的意思,驟然響起。原來是她喜極而泣的淚水劃過了俏麗的臉頰,如決堤般滾滾而來。
“嫣兒,師哥回來啦!”男子微笑著撫摸著柳嫣兒的頭,溫柔的說道。看得出來,他對自己這個師妹也是頗為重視的。
“這位是······”三人相逢敘舊稍歇,男子才注意到站在一旁一臉尷尬的歐然。剛剛的場景他絲毫沒有存在感。的確,比起他們三人之間的師門情義,自己現在還差的太遠。
“師弟歐然,拜見四師兄!”歐然見問,不敢怠慢,一個標準的見禮,和男子相互認識。
“師父他老人家又收弟子啦。”上下打量了一番歐然,男子語氣有些怪異的說道。歐然不解其意,也不好冒昧解釋,尷尬的看了一眼大師兄范昭。而后者也微微點頭,走上前來說道:“四師弟,這位小師弟是咱們師叔的唯一弟子,名叫歐然。小師弟,這位四師兄名叫風武,是當年春秋戰國時楚國的名相劍師風胡子前輩的后人,執掌越王五劍中的巨闕。”
“原來是這樣,師叔他老人家終于肯收徒弟啦,哈哈哈······小師弟,咱們算是認識了,我老風是個武癡,就喜歡找人打架,有機會咱倆切磋切磋。老是和幾個師兄比武,沒新意啦,哈哈哈······”說完這話,還用力的拍了拍歐然的肩膀。歐然只覺得肩膀上陣陣巨力不斷地向下襲來,壓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
“四師哥,小師弟才入門不久,你就找他打架,小心我爹和師叔收拾你。”柳嫣兒見狀,捂住笑的合不攏的嘴,替歐然解圍道。
“哈哈哈,看來小師妹你對小師弟很是關心啊。”風武爽朗的大笑道,說了一句。而柳嫣兒聞聽此話,不覺臉色微紅,人面桃花,煞是動人。顯然,四師兄風武的一句玩笑話似乎撥動了她內心的某根琴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