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書旗最近心情很糟糕。
兒子被人打成豬頭,自己分管的后勤系統,也頻繁出錯。他逮住一個犯錯的后勤工作人員,臭罵了一頓,才感覺心情稍微好了些。
“姚校長,這是您要的報告。”教務處一名年輕美女,邁著貓步扭著翹臀,走進姚書旗辦公室,給他帶來了一份斗毆學生的處理意見。姚書旗精神一振,連忙起身接過來。
每次這名美女工作人員經過,姚書旗總忍不住盯著她的翹臀,看上那么幾眼,今天他卻渾不在意。
女工作人員好奇地看了一眼姚書旗。一份普通的處理打架學生的報告,姚校長怎么這么關注?他之前曾重點囑咐教務處,接到法學院處理意見后,務必呈送他過目。
看到“鑒于雙方都是初犯…無需處理”幾個字,姚書旗啪的一聲把報告拍在辦公桌上,鐵青著臉撥打楊學明的電話。美女工作人員嚇得魂飛魄散,飛速扭著屁股逃出了他的辦公室。
“老楊啊,看來你們法學院,沒有把校領導放在眼里啊。”姚書旗上來就扣上大帽子,準備給不識時務的楊學明來個下馬威。
“姚校長,您這話從何說起?”楊學明也裝起了糊涂。“老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法學院的新生,不但用違禁物品辣椒水襲擊同學,而且還打傷了我兒子,這件事恐怕沒這么容易揭過吧?”姚書旗打開天窗說亮話,也不怕別人說他徇私。
“姚校長,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查實,劉賓、秦逍遙兩人為報復韓東,糾集你兒子,在校園里公然伏擊新生韓東,韓東自衛反擊,性質應該是正當防衛。”楊學明不軟不硬地回敬道。
楊學明竟然這么袒護一個新生,姚書旗眉頭緊皺。他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但兒子被打,他都要不回公道,這個校長就白當了。
“我也不管緣由,韓東使用違禁物品攻擊他人,嚴重違反校規。老楊,這件事你不給我個說法,在校長那里我也要理論一番。”姚書旗見楊學明不買自己的賬,連校長都抬出來了。
“姚校長,這件事誤會就在這里了。我們專門問過保衛科,保衛科并沒有確證韓東使用過辣椒水,韓東本人解釋是老干媽辣椒。您看是不是再核實下情況?”
“這事就算鬧到校長那里,恐怕有組織、有預謀地襲擊同學的行為,也難逃制裁吧?!”楊學明對姚書旗不知進退極為反感,警告他要是鬧掰了,連你兒子也一塊收拾。
姚書旗聽完臉脹得通紅,啪地掛斷了電話。自己作為校領導,竟然被下屬如此奚落面子,姚書旗目光可怕的要吞噬人。
嗯?不對,楊學明對自己說不上言聽計從,但平時表面上的尊重還是有的,不大可能當面頂撞。今天怎么這么強硬?姚書旗為官多年,本能地感覺到里面有問題。
莫非這個新生有后臺?姚書旗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爸”,兒子姚大亞的聲音,從辦公室外面傳來,把姚書旗從閉目沉思狀態中解脫出來。只見姚大亞一身運動裝,滿頭大汗。他剛從籃球場浪回來,正要來姚書旗辦公室蹭水喝。
“大亞,你過來老實說,上次你打架的事情怎么回事?”姚書旗的表情十分嚴肅,雙眼閃現銳利的光芒,看得姚大亞有些心虛。
“爸,什么怎么回事?上次不都跟您匯報過了嘛。”姚大亞打算一筆帶過。
“你自己看吧。”姚書旗把處理意見,一把扔到地上。姚大亞忐忑地撿起來看了兩眼,臉色巨變。我擦,剛還和兩個小弟吹牛逼,說韓東必死無疑,這他喵是什么情況?
難道是打開的方式不對?姚大亞反復看了兩遍,才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姚瞧瞧面色鐵青的老姚,陰險地挑撥道:“爸,楊學明這老烏龜,連您的面子都不給?”
“啪”,老姚走過來抬手給了兒子一巴掌。小姚捂著胖臉無辜地看著發飆的父親。這段時間盡被打臉了,難道打臉會傳染?
“不成器的東西,我給你擦了多少屁股了?你除了會打架、泡妞,還會干點什么正事?”姚書旗對兒子恨鐵不成鋼。“楊學明說你們三人伏擊同學,有沒有這回事?”
“這…”,姚大亞吱吱嗚嗚地連個屁都沒放出來。姚書旗嘆了口氣,兒子的神情已經說明一切。
姚大亞在姚書旗的威逼之下,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
“你個蠢貨,你被那個叫秦逍遙的人當槍使了“。姚書旗氣不打一處來,自己一世英名,怎么生了這么個蠢貨。
姚大牙啞口無聲,我擦,老子怎么沒想到。原來一切都是秦逍遙躥騰的。小b,竟然敢利用老子,看老子怎么玩你。秦逍遙的仇恨值一下子蓋過了韓東。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逆子,我問你,那個新生是用什么攻擊你們的?”姚書旗打算抓住一點,不問其余。
“辣椒水,一定是辣椒水。”姚大亞對辣椒水的威力還記憶猶新,韓東用它瞬間干翻了兩個人。看來自己也得隨身帶一瓶。
“有沒有抓到辣椒水的證據?”
姚大亞搖搖頭,“那孫子機靈的很,用完了就扔了,黑燈瞎火的,誰知道扔哪里去了。”
“現在楊學明拿這個說事,袒護說根本沒有辣椒水這回事,而是老干媽辣椒。”姚書旗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不長進的兒子。
“嘶,這孫子真能白話”。姚大亞對韓東顛倒黑白的功夫也有點佩服了。“學著點吧,最近別去招惹這個新生,你不是他的對手”。姚書旗警告道。
“知道了~”。姚大亞嘴上說道,心里沒當回事,不就是一個窮B嘛,父親也太當盤菜了。
韓東和姚大牙等人干架事件,最終不了了之。老師張杰召集幾個當事人,談了一次心之后就草草完事。韓東對張老師語重心長的訓話,左耳進右耳出。其他三個人,也是一副無所謂的鳥樣。
倒是秦逍遙,出了張老師辦公室,就挨了姚大牙的幾記耳光。姚大牙經他爸一點撥,就知道秦逍遙這小子攛掇自己成出頭鳥,自己在后面撿便宜。他左右開弓,肥手狠狠地扇在秦逍遙的小白臉上,打得秦逍遙瞬間懵逼。
這TM是什么情況?秦逍遙捂著臉也不敢還手,姚胖子的家庭背景,他也不敢輕易招惹。
劉賓嘴角抽了一下,這幾下想想就疼啊。姚哥怎么突然獸性大發?要報仇也應該找韓東啊。
姚胖子啪啪啪的打秦逍遙耳光,把韓東看得目瞪口呆。我擦,內訌了?他最喜歡看內訌的戲了,人物微表情豐富,很是考驗演技。他索性不走了,雙手抱在胸前安逸地看大戲。看到酣處,他還忍不住拍掌叫好。
姚胖子對他投來殺人的目光,韓東只當沒看見,繼續看他們撕逼。
干架事件以后,韓東的生活又歸于平淡,上課、寫稿,偶爾調戲下美女部長,韓東的日子過得優哉游哉。
幾個豬頭也沒敢來找韓東晦氣,也許是楊學明的作用,也許是辣椒水的原因,韓東緊繃的神經也慢慢舒展開來。
《濱市社會科學》和《濱市行政學院學報》相繼寄到。吳紅旭各給韓東一本,當然匯款單也給了韓東。
楊學明要走了剩下的幾本,端正地放在了學院的圖書室里,說是為了激勵后進,誰知道有沒有炫耀的意思。韓東對此淡淡一笑,這也算是學術揚名了吧?!盡管這幾本期刊最終的歸宿,就是常年久月地孤寂躺著,直到布滿厚厚的灰塵。
《濱市社會科學》的稿費是1500元,《濱市行政學院學報》的稿費是1000元,加上《濱市法政學院學報》的1000元稿費,和《炎國法制報》的1000元稿費,韓東一個月的稿費收入達到4500元。
2006年濱市的白領階層,工資收入不過4000元左右。韓東動動手指,收入就超過了很多小白領。這要是讓累成狗的小白領們知道了,非得羞愧得自殺不可。
連吳紅旭都感慨,自己身為副教授高級職稱,一個月工資才4000元。韓東發了幾篇文章,輕輕松松超越了自己。這小子賺錢真是輕輕松松啊。
幾篇文章的稿費一到,韓東的腰包鼓了不少,更加堅定了他繼續當文抄公的偉大理想。他還了小李子1000塊錢,剩下的錢也沒再投到炎國船舶身上。
炒股始終是副業,法律才是主業。韓東能夠分得清主次。西服、皮鞋是有了,作為一名王牌律師,怎么可能沒有自己的手表?
時間對一名律師來說,更是金錢。國內頂尖律師的收費,以小時計算,有的甚至可以達到每小時2000美刀。抬抬手上的勞力士金表,哪個當事人不是膽戰心驚,這TM是在看時間嗎?這明明是在數錢。
在法庭上,時間觀念尤為重要。一名律師遲到幾分鐘,法官們就會集體差評,這場官司多半就要輸了。
有人會問,不能掏手機看時間嗎?韓東不屑于回答這種問題,連個手表都沒有,即使是掏出蘋果手機看時間,也是很LOW的表現。
勞力士金表對現在的韓東來說,有點遙遠。他自己跑到新世界百貨一層,選了一條天梭機械表,花了2000多塊。配上十二點一刻的西服,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他不是沒想過把錢寄回家給母親治病,一來杯水車薪,二來給母親治病的錢,早已經在股市存好了。他看了看股票,已經浮盈了好幾萬,母親治病的錢應該不用愁了。
韓東在宿舍里,自戀地對著鏡子扭了幾圈,招來室友異樣的眼神。“哎約喂,東子,你這是要去相親啊,穿得人模狗樣的?”小文文賤笑道,他看得出韓東這一身花費不菲。
“滾,老子這么帥還用相親嘛?”韓東笑罵道,“追我的妹子能塞滿一硬盤。”
“切”,這話招來了五六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