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的烏云,堆積得厚重,恍若也承受不住生命的難以承受之重,要墜了下去。
牧清風化身為那無敵的戰甲,一頭扎了進去,他并不是天驕,也要上上天,到那天庭去,用他的仇恨摧毀所有。
這厚重的烏云似乎也難以承受牧清風的憤怒,竟再也不敢陰霾,在牧清風扎進去后,綻放出七彩的光芒來。
光茫落,烏云淡,陽光穿過了云層,重新為這個世界帶來了光明,那是生與希望,勃勃生機的。
其余什么也沒有了,烏云,陰霾,還有牧清風。
牧清風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仇恨的深淵里,他已什么都看不見了,就像喝醉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自己。
可無論哪種醉,都有醒過來的時候,包括牧清風。
牧清風待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茫然的看著四周,自己這是在哪里,他不是要到天庭去嗎?
可這里什么都沒有,他的戰甲已消失不見了,這里不是天庭,這里沒有仙氣,有的全是人間煙火氣。
牧清風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天空卻也靜靜的看著他,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牧清風恍若看見了上面的亭臺樓閣,還有機甲飛舞,戰艦游走。
牧清風的心驀的一跳,這眼睛他見過,在那圖畫世界里。
可是這里的情景,卻沒有那圖畫里描繪的荒涼,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牧清風順著大街走著,聽到的盡是小販的吆喝聲,頑劣孩童正相互追逐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牧清風站立住,呆楞了起來,這里的繁華熱鬧與他的想象是別樣的,這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唯有當忍不住看向遠方,內心才會質疑與迷惘,那看不見的遠方,是否有著另一派景象,全是苦難呢?
這是個怎樣的世界,牧清風越來越納悶了,他只覺越活越不明白了。
可是,一想到死去的如花,一想到被生生拆散的水兒,牧清風就無比憤怒起來。
這天,是想要遮住他的眼嗎?
牧清風憤怒的朝天上的那只眼睛看去,但,這次他卻看見了另一樣東西。
他看見了一塊牌匾,上面寫著:有間寺廟。
原來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一間寺廟外,真是個奇怪的世界,這大概是自己在那些遠古文獻里讀到的宗教吧,在那個信仰早已喪失的世界,一切宗教早已沒落,牧清風是很難看到真正的寺廟的。
只是,不知這又是哪種宗教呢?牧清風打量了起來。
這寺廟倒是氣派的緊,牌匾用的是漆金大字,象形文字龍飛鳳舞好不大氣,牌匾下卻是一副對聯,上聯:三生如夢心智迷亂原為顛倒幻想,下聯:六道輪回廣宣道法只求彌陀凈土。
在這大門外,卻還有著兩道小門,一道門庭稀落,另一道卻是排起了長龍。
這些人莫不是有病,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卻偏偏要全去擠那一道偏門?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人,牧清風無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所以牧清風施施然走了進去。
毫無阻礙,牧清風來到了大殿,殿中卻出乎意料的冷清,只有兩人,一人一看就知是惡人,滿臉橫肉,另一人卻是道士打扮,一臉高深莫測。
牧清風看見那道士,心又是一滯,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那人竟是他的大叔,消失了的牧師帥,傳說中的日月山最高領導人,與軍神周匹夫一樣的存在。
這時,只聽那滿臉橫肉的惡人開口說道:“都說大師你知過去未來,無所不知,我偏不信,今天你就告訴我,我手中的魚是活得還是死的,說錯了我可是要發飆的!”
牧清風心想:“如果說是活的,那惡人就會把魚捏死。但明知是活的說是死的,那惡人卻是要發飆了,這可是要怎么辦?”
只見,那牧師帥并不答話,只是笑笑的看著那惡人,然后竟裝模作樣的沉思了起來,一時間,大殿中沉悶無比。
過了許久,牧師帥仍舊閉目沉思,那惡人終于再也忍不住,怒道:“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可是要發飆了!你不賠我個千百萬這事沒完。”
牧師帥終于睜開了眼睛,高深莫測的笑笑了:“你要錢啊?看你有沒有膽色,那你敢把這東西戴上嗎?”
牧師帥拿出了一個小孩子戴的帽子和一只襪子丟在了地上。
那惡人看牧師帥拿出來的原來是這些東西,頓時放下心來,說道:“這世間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牧師帥笑道:“那趕緊戴上,來,魚我幫你拿著,助人為快樂之本嘛。”
那惡人猶豫了下,還是把魚遞給了牧師帥,冷哼道:“諒你也玩不出什么花樣。”
牧師帥并不以然,笑呵呵的接過魚,只問道:“戴上了什么感覺啊?”
那惡人不滿道:“太小了,手,頭有點緊。”
牧師帥笑呵呵道:“是啊,我也是啊,手頭有點緊!”
那惡人聽到這話,頓時發飆了,怒道:“你耍我!”
牧師帥趕緊說道:“別,真沒有!”然后,把魚遞給那惡人說道:“你看,過了這么長時間,這魚死了。”
那惡人說道:“挖槽,剛剛還是活的!你耍賴!”
牧師帥說道:“這是天意,我贏了!”
那惡人瞪了瞪牧師帥,終于還是畏懼,說道:“你最好別讓我抓住把柄,不然誰也保不住你!這里除了祭祀所容不下任何教派!”
牧師帥說道:“我這里只是療養院而已,純屬公益單位,不談宗教。”
那惡人冷哼一聲,不甘的拂袖而去了,臨走時還惡狠狠的瞪了牧清風一眼。
牧師帥也終于看見了牧清風了,問道:“大門進來的?”
果然,不認得自己,牧清風只能呆楞的點了點頭。
牧師帥冷哼一聲:“小小年紀也學人砸場子,那劃下道兒來吧!”
牧清風聽得這話,不由小心翼翼的問道:“大門進來代表砸場子?”看了看牧師帥神情,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由打哈哈說道:“那我走錯門了,哈哈……啊哈哈……”
牧師帥看白癡一般瞄了一眼牧清風一眼。
牧清風不由尷尬,難怪大門沒人走,還是問道:“能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嗎?”
牧師帥像看白癡一樣看了牧清風一眼,不耐煩的指了指身后,意思你自己看。
牧清風向他身后看了過去,只見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寫道:菩提洞不正常人類研究院總院。
牧清風頓覺一口老血要噴出來,忍不住吐槽道:“玩啊!惡搞啊!不正常人類研究院,還總院,帶開分院啊!”
不料,牧師帥聽得這話,頓時眉飛色舞了起來,介紹道:“對了,你沒猜錯,不正常人類研究院,目前分院已開遍世界,本院本著以人為本的原則,發揚著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口碑爆棚,深得世界各地人民群眾的喜愛!”
牧清風弱弱道:“哪來的那么多病人……”
牧師帥說道:“少年,你就錯了,人人皆有病,沒病本院也能為你找出病來!”
牧清風用懷疑的眼神看著牧師帥,意思你就瞎扯吧,繼續扯,我看你怎么扯。
沒想,牧師帥卻熱情的拉著牧清風向大門走去,說道:“不信,你看!你可以質疑我,但不能質疑本院的信譽!”
不遠處,一個年輕人滿臉憔悴向一個接待人員說道:“大師,我覺得我有病。”
那接待人員用儀器掃了掃那年輕人,說道:“沒毛病!”
那年輕人說道:“不啊,大師我有病!”
接待人員說道:“你真沒病!”
那年輕人說道:“不,我有病!這個世界都有病,不然為什么我隔壁的夫妻會離婚,他們本來是模范夫妻的!”
接待人員說道:“你來時,有沒經過籃球場,有沒看到別人在比賽?”
那年輕人有些迷惘為什么接待人員這樣問他,不過沒一會之后,他就恍然大悟道:“大師,你是想告訴我,夫妻間的感情就如籃球比賽,要一直去努力,去拼搏,才能維持下去,才能走到最后嗎?”
那接待人員淡淡道:“不,我是說關你球事!”
年輕人仍舊不死心,說道:“那你能告訴我,像我這樣的大好青年為什么得不到姑娘的喜歡,這不是有病是什么?”
接待人員說道:“沒事去照照鏡子你就知道答案了,來人啊,把這搗亂的給我轟出去!”
“不啊!大師你收了我吧,我有病啊!有病啊!”
被架出去時,年輕人還在吶喊。
牧師帥不由嘆道:“不正常人類研究事業任重而道遠啊!”然后對牧清風無比鄭重的說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明……明白什么?”牧清風吞了吞口水。
“你覺得你有病嗎?有病就來不正常人類研究院,現在入院,不要998,不要888,沒錯你沒聽錯,現在只要188,188你買不到奔馳,買不到寶馬,卻能買到健康,江南皮革廠倒閉了,倒閉了,黑心老板跑路了……額……不好意思,打錯廣告了!”
牧清風白了牧師帥一眼,說道:“我沒病,你才有病!”
牧師帥聽得這話頓時怒了,對著牧清風的腦袋就“叩叩叩”的敲了三下,說道:“沒事,出大門滾蛋,看病就左拐,拜師右拐,本院最近還招工。”
待話音落,牧清風再抬頭時,哪里還有牧師帥的身影,牧清風不由抱怨道:“走就走,敲我頭干嘛,還敲三下!像個鬼一樣,說消失就消失。”